氣運真龍是道統凝聚,或者天生有大氣運之人方才能夠聚齊。


    位於血海底下的陳漁隻不過是以冥仙血煉製的一尊分身,自然是不會有氣運匯聚,那麽這氣運來自哪裏?


    他頗為好奇,神念從血海中延伸而出,注視著氣運真龍薄弱、幼小,顯然形成的時日不長。


    “難道是滅掉血靈宗,氣運自然而然轉到血海中?”


    “覆滅血靈宗的是主身,無形中氣運早已被主身掠走,自然不會留給我。”旋即陳漁有否定這個念頭。


    可是氣運真龍蕩漾在血海上方,籠罩這一方並沒有錯,陳漁始終沒有找到由來,忽然間,隻聽聞血海便人聲鼎沸,神念查探之時,竟發現血海邊緣竟然多出一座道統,似乎血海中的氣運就是從哪宗門中傳遞而來。


    陳漁注視著那血海魔宗,皺了皺眉:“看來我閉關這短時間,血海也發生不少大事。”


    “前輩!”


    這個時候,血海上方傳來波動,似乎是秋蘭在唿喚,陳漁佇立在宮殿,一揮手,血海張開一道口子,接引秋蘭進入宮殿。


    “前輩,沒有打攪您修行吧?”秋蘭吐了吐舌。


    “沒有,剛剛醒來。”


    陳漁見她神情喜悅,想起血海中出現的氣運真龍,應該與秋蘭有關,旋即問道:“這短時間外遊曆,是否有什麽感悟,或者有什麽疑問。”


    秋蘭本來就是純善性子,見陳漁問及,自然藏不住事情,先是將人間遊曆的事情說了一番,也是一些瑣事,緊接著神色一變,旋即說道:“那****出了血海,見一群修士躲避在血海,被人追殺,本想前來投靠前輩,不過前輩終年閉關,他們願意臣服在您麾下,我見他們誠心誠意,十分仰慕您,便讓他們借前輩您的名頭,創立了血海魔宗,一來是給散修穩定的修煉之地,二來也是給他們一些庇護,三來也能宣揚前輩您的豐功偉績!”


    “果然。”


    陳漁心中一定,看著秋蘭那雙晶瑩瞳仁中不似說假,顯然初衷也是好的。


    不過,陳漁卻微微眯了眯眼睛,他滅掉血靈宗,斬滅白氏法相尊者,有了一定的名氣,這些散修連見都沒見過他,哪來什麽敬仰,隻是想憑借他的名頭,多一出安身之處,至於其他宣揚豐功偉績,不過是蒙騙小丫頭的把戲。


    秋蘭的心性陳漁自然知曉,見她一番好意,陳漁也不願意責罰,畢竟這世間能夠保持如此童真道心,也算是罕有。


    更重要的是,這陰差陽錯之事,也未必是壞事。


    血海魔宗剛剛創立,現在隻有數千人規模,便能凝聚出氣運真龍,主要是他現在占據血海,融合血海大勢,可以引來氣運,血海魔宗就是承載氣運的工具。


    氣運、信仰,神秘莫測,即便是真仙降臨,一般也會留下道統,延續氣運,其中功效給陳漁最直觀的認知,便是蠻祖。


    蠻祖石像蘊含著蠻人千百年來的氣運和信仰之力,當初他昏迷之後,蠻祖殘念將所有的信仰之力融入他神魂中,讓他神魂有質的飛躍,這也讓他在參悟蠻皇穿梭的蠻祖道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見陳漁不說話,秋蘭以為他因為自己擅作主張而惱怒,怯生生的問道:“前輩,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


    陳漁微微笑道:“你沒有錯,還幫了我大忙。”


    倒不是陳漁安慰秋蘭,凝聚氣運也算一條修煉途徑,他現在以冥仙法修煉,解讀冥仙神通,若要將每一道冥仙序列研究透徹,需要耗費大部分心神,而氣運福澤和信仰之力無形之中會讓他的修行命道更為輕鬆,若不是秋蘭誤打誤撞,他也不會想到去創立宗門凝聚氣運。


    秋蘭輕笑道:“主要還是前輩的名氣大,短短大半月時間,招來了十幾名返魂修士,數百名元嬰,以及數千名門徒,比當年的南山宗還要大。”


    “十幾名返魂修士,的確不錯,不過……”


    陳漁眼睛微眯,十幾名返魂修士,這種底蘊比一般的宗門還要深厚,但是這十幾人並不是血海魔宗培養的,他們都是散修,或者是一方被追殺的大魔,受到血海魔宗庇佑,可他們對血海魔宗並無羈絆,所以血海魔宗說到底隻是個空架子。


    若要鎮壓這些散修或者大魔,需要宗門震懾力,顯然,秋蘭是不具有的,血海魔宗剛剛發展或許還好,若是長久發展,必然是買下了隱患。


    “前輩是在擔憂什麽嗎?”秋蘭問道。


    “也不是擔憂,既然血海魔宗奉我為主,我也應該出去見見血海魔宗門人。”陳漁臉上閃過一道笑容,不過在秋蘭眼中有點像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


    秋蘭離開血海魔宗之後,陸方迴到宗門內處理宗門瑣事,血海魔宗剛剛創立,各個部門運行也算安穩下來,可是調配諸位長老之間的矛盾又成為頭疼的事情。


    現在血海魔宗現在主要有十五名返魂宗師,被尊為長老位置,然而大半月過後,這些長老開始有了領地識,綜合手下實力,開始在血海魔宗內部爭鬥。


    秋蘭這個甩手掌門不管事,也隻有他這個刑法長老手持血刃暫時壓住他們的氣焰,然而這些長老有不少曾經也是大魔,自然不服管,近兩次,魔宗幾名長老開始有了小動作。


    “稟告刑法長老,大長老和二長老在外麵打起來了!”


    就在這時,魔宗內傳來陣陣怒吼,旋即術法轟鳴聲絡繹不絕,陸方臉色一變,不過多久,一名魔宗弟子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該死的,這群家夥還真是讓人不省心!”


    陸方心中一陣罵娘,身軀一震,從刑法堂衝出,來到那大戰中心。


    隻見兩尊身著血袍的修士在空中鬥法,術法所產生波動將剛剛建立不久的魔宗建築毀滅殆盡。


    “兩位還是罷手吧!”


    陸方說道。


    可是天穹兩道人影好像沒聽到,繼續纏鬥在一起。


    周邊數人見狀也是低頭輕笑,兩人根本就沒有將陸方看在眼裏。


    畢竟陸方在眾多長老中修為中等,也不是最強,不過就是收到秋蘭其中,賜下血刃,所以威信也不是太高,特別是這大長老和二長老,都是返魂後期的散修,實力強橫,對於陸方的勸阻,當然是無所顧忌。


    “住手!”


    兩人舉動無疑激怒了陸方,他臉色陰冷,袖袍中衝出一道血刃,斬向兩人。


    血刃出自陳漁之手,融合了血海中的冥仙之力,遠遠超過了返魂境界的法寶。


    血芒一閃,天空中大戰的兩人感受到這股血煞之氣,立即分開,而血芒所過之處,打大地在崩裂,劃開一道巨大的豁口。


    兩人看著那道血芒,心中一冷:“陸方,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血海魔宗規矩,不可在宗門之內內鬥,違者,以宗門規矩論處!”陸方黑著臉說道。


    這血海魔宗大長老冷笑一聲:“既然是魔宗,那顧得了這麽多規矩!”


    二長老見狀,更是嘲諷:“血海魔宗說到底也不過是那個小丫頭無聊創立的,也隻有你們才當真。”


    魔宗之人本來加入沒幾天,聽到大長老和二長老所言,心中泛冷,本以為加入血海魔宗找到一個靠山,沒想到還是個紙老虎。


    “血海魔宗乃供奉的是血海老祖,秋蘭聖女身為血海老祖愛徒,自然是代表血海老祖的意誌。”


    陸方見狀,旋即一頓胡說,穩定魔宗人心。


    對於那秋蘭,眾人也見過,天生天眼,資質非凡,能夠自由出入血海,的確是血海老祖身邊的人,眾人一聽,心中稍安,不過看向諸位長老,心中卻總是多出幾分猶豫。


    陸方知道今日若不拿出一點威風,將來無法在魔宗立足,旋即眸光一凝,道:“而你們身為魔宗長老,公然違背宗門記錄,按理當罰!”


    “來人,給我拿下這兩人!”


    陸方大喝一聲,原本在一旁湊熱鬧的幾尊長老心中一凜,在猶豫是不是是否要出手。


    “誰敢動手!”


    兩名長老大吼一聲,一聲修為毫不猶豫的展現出來,將近法相巔峰的氣息擴散開來,遠比陸方一聲大喝來的更具有威懾力。


    頓時,幾尊猶豫的長老眼觀鼻鼻觀心,一個個如同木頭一般,沒有動手的打算。


    陸方見狀,麵色難堪,果然,他最擔心的事情來了。


    “哼,陸方,你不過是假借血海之主的威風,狐假虎威,若不是花言巧語,從那小丫頭手中騙的血刃,又何德何能能夠霸占刑法長老一職。”


    魔宗二長老注視陸方手中拿閃爍著血芒的,心生貪婪。


    這把血刃的威力有目共睹,出自血海老祖之手,可惜落在陸方手中,在眾人看來簡直是浪費。


    “血刃是聖女賜下,難道你們也想覬覦。”陸方那不清楚這些魔宗修士的意圖。


    “狗屁聖女,都是自己封的,若要論職位,若是沒有實力,哪能讓人信服。”魔宗大長老陰測測的笑了一聲,“我看刑法長老一職,不如讓大家公平競爭。”


    競爭是假,謀奪血刃是真!


    陸方緊緊抓住血刃,感受到魔宗十幾名返魂修士盯著他手中血刃,今日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握著這柄至寶,恐怕性命難保。


    就在此時,血海中飄來一道流光,落在血海魔宗內,赫然是一男一女,男子血袍加身,麵容邪異俊逸,以後赤發最為吸引人,可是眾人的眼神卻落在那天眼的女子秋蘭。


    陸方仿佛見到了救星,疾步走去,來到秋蘭身邊,說道:“拜見宗主!”


    秋蘭麵色有些尷尬,可是陳漁也不言語,方才問道:“到底發什麽什麽事情?”


    陸方道:“大長老和二長老公然違背宗門規矩,在此地私鬥。”


    秋蘭愣了愣,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不由望向身側的陳漁,這個時候陸方才注意到秋蘭身邊的赤發男子,此人與秋蘭一同出自血海,年紀輕輕比秋蘭大不了多少,恐怕是秋蘭的師兄,或者是血海老祖的真傳,所以秋蘭才會求助陳漁。


    陳漁輕笑道:“你現在是代理宗主,私鬥是什麽規矩,就按照什麽規矩來就行了!”


    秋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陸長老,按照宗門規矩,需要如何處置?”


    “公然鬥毆,封印修為,杖責一百!”陸方道。


    “既然這樣,那就執行吧。”秋蘭道。


    兩名長老神色一沉,若是封印了修為,那就等於凡人身軀,那經得住這一百棍的皮肉之傷。


    “兩位,你們是自己接受處罰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這兩人冷哼了一聲,未加入血海魔宗的時候,他們早已是一方大魔,修為高深,若是真被這宗門責罰了,那不成了兩人人生中的汙點。


    旋即大長老神色一冷,道:“宗主,念在老夫等人是初犯,就暫且原諒一次吧。”


    陸方知曉秋蘭性子,旋即道:“宗門規矩不能應為初犯而改變,若是開了先例,下次恐怕會有人消防。”


    秋蘭也覺得有理:“那就執行吧!”


    陸方鬆了一口氣,道:“兩位是自己來,還是需要我來動手。”


    “哼!你隻不過是這丫頭的一條狗,還妄想對老夫動手,做你的春秋大夢。”


    大長老冷哼一聲,十二道法旗突然衝出,環繞周身,魔氣滾滾,冷笑道:“我們皆是衝著血海老祖的名頭來的,可不是來給這毛都沒長齊的丫頭驅使,若是血海老祖不出,我看魔宗也沒有什麽存在的意義,還不如早早散了。”


    “大膽!”陸方喝道。


    “陸方,今日你有本事就動一動老夫試試,看看是你的法器厲害,還是老夫的十二天魔法旗更甚一籌!”大長老獰笑一聲,十二道法旗組成獨特陣法,直接落在半空之中,將陸方、秋蘭以及陳漁困在其中。


    陸方臉色一變,莫不想大長老出手如此果斷,第一時間來到秋蘭身前,袖袍湧動,一道血芒衝出,大長老也是早有準備,以縮地成寸,消失在陸方視野中。


    而十二道法旗不斷旋轉,驟然間化作十二道天魔幻象,引動眾人心魔。


    陸方早就聽聞大長老修煉的是天魔幻滅道,將這十二根天魔旗早已祭煉成本命法寶,可引動天魔幻象,令修士道心墮落,沉迷於幻象之中。


    “宗主小心。”陸方提醒了一句,十二道天魔幻象撲來,將他拖入夢魘中。


    秋蘭眨眼看著一個個麵目猙獰的天魔朝她湧來,嚇得尖叫,那還記得自己的天眼神通可以破妄。


    哼!


    就在此時,一道哼聲從陣法中傳來,十二天魔幻象嘶吼尖叫,化作灰塵,隨風消逝,而十二道天魔旗齊齊斷裂,控製法器的大長老更是臉色蒼白,猛地吐出一口血,墜落在地上,神情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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