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的態度讓溫知夏迷茫。


    正猶豫,她就注意到傅若時看她的時候,眼睛往斜上方看了一下。


    她順著他的眼神往上看,看見兩個大監視器對著他。


    瞬間明白他為什麽這個態度。


    他怕她表現太激動,引起國安的注意,萬一國安迴頭還要調查她,就麻煩了。


    他不想把她卷進來。


    溫知夏對他點點頭,保持沉默。


    “是我們自己要來的,你別緊張。”宋愛玲看見傅若時這個反應,就知道他現在警惕心非常強,以為是國安把她倆請來,跟他打感情牌的。


    然而,宋愛玲確實是來打感情牌的。


    這也是她帶溫知夏來的原因,轉移傅若時的注意力。


    有她在,傅若時的警惕心就會大幅度減弱,宋愛玲知道兒子從小缺愛,長大了無可避免的會有那麽點戀愛腦。


    他放鬆警惕,傅克明交代給她的任務她就能更好的完成。


    於是宋愛玲繼續解釋道,“我一個人來路上無聊,就找了個人陪我。”


    傅若時點頭,她接著說,“我們來就是想跟你說,我們在找這邊的關係,爭取盡快把你保出去,另外你有什麽要我們做的嗎?”


    傅若時思考了一下。


    除了溫知夏,他最擔心的就是卓銳。


    現在溫知夏沒事,那他就在意卓銳目前一堆沒簽字的文件上。


    年底很多公司要關賬,有的錢再出不去,就要推到明年,但是項目不等人,一旦貨不能及時交付,就要延期,那季度財報就不好看,股價就會跌,員工的獎金也會少。


    傅若時思索著,他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出去,萬一好幾個月都走不掉,那麽多文件簽不了字,麻煩就大了。


    最快的辦法就是找人代理簽字。


    之前他想找公司內部的人,但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


    事關重要,一邊是沒完沒了,不知何時結束的詢問,一邊是公司那麽多張吃飯的嘴,傅若時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讓宋愛玲代理,把年關過了再說。


    念及此,他對警員說,“請給我紙和筆,我要寫一份承諾書。”


    警員拿來紙筆,他很快寫好,讓警員打印出來,他按了手印,意思是宋愛玲可以代管他公司公章,代簽署文件。


    “劉振會告訴你怎麽操作,”傅若時對宋愛玲解釋,“不懂的問他就行了。”


    宋愛玲接過承諾函,心裏很沉重。


    這意味著自己現在是兒子最信任的人,但他不知道,自己就是為這份承諾書而來。


    有了這份承諾函,她就能獲悉他公司所有的財務信息,然後在最合適的時候,壓低卓銳的股價,直到做空這個公司。


    卓銳沒了,傅若時就能迴傅氏了。


    宋愛玲心裏糾結,但她必須這麽做,如果傅克明癌症擴散,傅家無人主持大局,那宋家也會受到影響,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大事。


    犧牲一個的公司,保一大家的人,起碼不賠。


    宋愛玲於心有愧地看了一眼傅若時,卻發現傅若時一直在看溫知夏,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眼底還是藏不住的深情,而溫知夏也在看著他,烏黑的瞳仁墨色沉沉,夾雜著難以言表的心疼與擔憂。


    兩人就這麽靜默地對視著,傅若時的眼睛離不開溫知夏,完全沒顧得上看宋愛玲。


    否則,他一眼就看出她此刻的心虛。


    “對了,”溫知夏感到氣氛莫名沉鬱,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傅若時,“你在這睡覺習慣嗎?吃點東西都健康嗎?他們沒欺負你吧?”


    她一開口,清澈的聲音就像春風化雨,將壓抑的氛圍衝散,連門口的警員都下意識往裏麵看了看。


    傅若時像剛迴過神一般移開眼。


    他在看著溫知夏的時候,數日以來積累的緊繃和戒備都得到了放鬆,好像她天生就帶著一股力量,哪怕什麽都不說地跟她坐在一起,他都會覺得很安心,很平靜。


    “欺負倒不至於,”他舒展地笑了笑,語氣恢複了慣常的戲謔說,“又他媽不是來度假的,有的吃都不錯了,還能伺候你大魚大肉啊。”


    說話間,他對她抬了抬眉,用略帶輕鬆的神情暗示她自己沒事。


    原本風光無限的科技新銳,驕傲自負的男人,一朝淪為受審的嫌疑人,溫知夏還是感到一種無名的殘酷和委屈,在她的心裏蔓延。


    “那你保重,”溫知夏對他說,“等事情解決,我再請你吃飯。”


    傅若時唇角微揚,“你答應我的事,你別忘了。”


    “什麽事?”


    “你那天在電話裏說的,國安都錄音了,你自己迴去想想你都說了啥。”


    她說喜歡他,他說等他迴去就結婚,她說迴去再說。


    盡管是應急而說的場麵話,但傅若時不管,他就當她是認真的。


    “那我們就先走了。”宋愛玲拿起傅若時按了手印的授權書,“你安心在這等,我們很快保你出去。”


    月落日升。


    第二天,宋愛玲就開始馬不停蹄處理保釋和卓銳的事。


    盡管保釋工作在有條不紊的地推進,但她依舊滿腹心事。


    晚上。


    她跟溫知夏從銀行出來。


    劉振也按照傅若時的承諾函裏寫的,把公司的財務信息發給了宋愛玲。


    在迴賓館的路上,宋愛玲終於按耐不住,給傅克明發了個短信:


    【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要是兒子知道他父母想要搞垮他的公司,會不會跟我們斷絕關係?】


    傅克明給她迴複了語音,“他斷絕又怎麽樣?不斷絕又怎麽樣?我不信他會放著整個傅家不管,他現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別管那沒多,把事情辦成就行,不還有小夏嗎,她會勸他的。”


    他說話聲音有點大,盡管宋愛玲開著聽筒,但溫知夏還是聽得出他但聲音非常疲憊沙啞,感覺比以往他在電話裏的聲音老了好幾歲。


    “宋總,傅董沒事吧?”溫知夏問的謹慎,“我聽他嗓子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


    宋愛玲警惕地看了溫知夏一眼。


    看出她什麽都沒聽見之後,她問她,“小夏,以往我和他爸對你的關心不夠,讓你那三年過的不開心,但是你也看見了,若時真的很愛你,如果你願意迴來,我們也非常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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