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龔小寶說,「派出所給監獄去了電話,不知道兩邊是怎麽商量的,最後給我拘留了21天,然後就放了。」


    杜軍那雙三角眼生生的瞪圓了:「你沒跟警察說清楚嗎!他們誣陷人,你拿手機隻是想找個證據!」


    龔小寶揚手:「你蠢不蠢!」


    「你怕他們說的是真的。」韓山說。


    「我……」龔小寶支吾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他,「手機都到那女的手裏了,別說沒證據,就是有點蛛絲馬跡人家也刪了!」


    馳遠苦笑,龔小寶見少識淺,自然不了解如今網絡刑偵的技術。但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手機裏有證據,說這個意義不大,他盯著龔小寶的眼睛:「你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我管他真的假的!」龔小寶覺得這不是重點,「我就是擔心把她惹怒了,反咬一口怎麽辦?現在是你在坑裏她在外麵,人家揮揮鐵鍬填點土把你活埋了你都沒辦法!」


    「……」


    馳遠灼燙了一中午的心,此刻已經被這涼水澆的平靜無比,他隻覺得好笑。


    像是想到什麽,他轉臉看向杜軍:「你呢?你信他們說的還是信我說的?」


    杜軍愣了一下,隨即挺了挺腰板,「信你嘍,我又不認識他們!」


    馳遠彎唇,如今這些不重要的東西,似乎能讓人心情舒暢一點。


    他點點頭,視線落到韓山臉上。


    第21章 男人誰用那玩意兒


    「你朋友相信你,他不會袖手旁觀的 。」沒等他開口,韓山先迴了句安慰的話。


    馳遠笑起來。


    吳穎當然信他,不然一個素來理智又現實的人怎麽會衝動跟人動手,那一拳除了對事實黑白顛倒的憤怒,更多的是對馳遠當初感情用事的氣悶。


    馳遠覺得有點對不住吳穎,也能想到在龔小寶被拘留的二十一天裏,那傢夥一邊焦灼如熱鍋上的螞蟻,一邊不敢輕舉妄動的憋屈。


    江夏露男友的說辭,即便沒有證據作為加刑的籌碼,也夠讓形象已經坍塌的馳老師更加聲名狼藉。


    他低頭看著囚服那排醒目的斑馬紋,聲音不輕不重:「那我們是朋友嗎?」


    話一出口,馳遠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麽,他輕咳一聲,轉臉問龔小寶:


    「後來呢。你又聯繫吳穎了嗎?」


    龔小寶揚眉:「當然。你之前不是說你朋友會給我錢嘛……」


    「操。」馳遠氣笑了,「你那點兒出息!」


    「怎麽,我從看守所出來連飯都吃不上,可不得想著這事嗎?」


    龔小寶說起這個有點不忿:「那天見了他先提了一嘴,他也沒吱聲。等我跟他講完我的悲慘遭遇,那人非但不感動還給我好一頓指責,說我狗改不了吃屎!媽的,我看他就是不想給錢!」


    馳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麽多年為數不多的能夠理解吳穎的心情。


    「他怎麽說。」韓山不想共情龔小寶那小人之心,他隻想知道馳遠朋友有什麽打算。


    「他……給了我五百塊錢,讓我有多遠滾多遠。」


    韓山:「……」


    「你就滾迴監獄了。」馳遠說。


    「嘿嘿。」龔小寶笑的賊兮兮,「對,五百塊在外麵活不了多久,但是在監獄裏省著點用,好幾個月都能有煙抽。」


    「你這次,到底犯的什麽事兒?」杜軍插話。


    「搶銀行搶銀行!說一百遍了!」


    「……」


    龔小寶這樣明目張膽的「偷懶」,免不了招來獄警的唿嗬,他縮了縮脖子還想說點什麽,見幾人皆是一臉的若有所思,便悻悻地扛起掃把去後院打掃。


    杜軍臨走看著馳遠嘴唇動了幾下,最後說了句:「你不用害怕。」


    馳遠樂了:「我沒害怕。」


    他隻是在想吳穎。


    如果整件事情是一盤棋,吳穎就是目前己方唯一能動的棋子。


    那他現在在做什麽?


    可情況對自己不利,無論做什麽,一時半會兒未必會有進展……


    馳遠看向高牆上崗樓裏的警衛,默默嘆了口氣。


    韓山視線在他線條堅毅的側臉上停留,腦海裏響起對方沒有下文的那句話。


    「我們是朋友嗎?」


    或者。


    你相信我嗎?


    你願意幫我嗎。


    韓山不了解吳穎,也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有多好,自然沒辦法推測這個朋友能為馳遠做到哪一步。


    馳遠的朋友……


    是一起打**的朋友嗎?


    !


    韓山及時收迴視線,打斷了不合宜的思維發散:「我不明白,你當初為什麽不第一時間起訴證人。」


    馳遠唿吸一滯,消化了幾秒才知道這句問話意味著什麽。


    「你聽管教說過,對嗎?」


    「……」


    「組長,你和管教算朋友嗎?」他沒有直接問韓山的看法,而是眼神澄澈地問出略顯天真的問題,符合象牙塔裏浸淫出來的那類人。


    「不算。」韓山說。


    「……」馳遠笑容裏有幾分無奈,「我沒想讓你幫我,真的。其實到現在我還是不太相信……那孩子,她會這麽說。」


    韓山沒說話,卻在這一刻明白馳遠之前那種鬆弛狀態的緣由了——他堅信學生會主動坦誠真相。


    所以馳遠用自己暫時的不自由,給一個年輕人餘生靈魂自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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