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


    10月14日,晚上戌時六刻(20點30左右),就在大明皇帝接見鄭成功使者的時候,廣州城外的西山上,傳來了轟鳴的打炮聲。


    沒錯,兩天以前,明軍就到了廣州城下,昨天早上的時候,西山上的火炮陣地,就已經開始轟炸城牆了。


    這都是常規操作,攻城與否,跟西山上的火炮轟擊,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先轟爛城牆垛口再說。


    “咕嚕、咕嚕、、”


    堂下的馮澄世、陳永華和劉國軒,聽到猛烈的轟鳴聲後,眉頭一跳,心頭猛的顛了一下,相互看了看,都是一個勁的猛吞口水。


    為首的馮澄世,更是微微抬起頭,又偷偷瞄了一眼,發現上麵的大明皇帝,還在悠哉悠哉的喝茶水。


    “嘶嘶嘶”


    再微微轉過頭,偷偷瞄了幾眼,發現周邊的文臣武將,一個個屏氣凝神,目不斜視,表情嚴肅。


    這個鄭成功的心腹謀士,內心更是巨震不已,被肅殺的氛圍衝擊到了,難怪明軍如此強悍,能從滇西邊境殺出來。


    同時,心中也是悲鳴不已,想一想兩個月前的南京之戰啊,鄭軍圍困南京,外圍的將士,竟然在抄網下河撲魚,焉能不敗啊。


    “砰”


    “嗬嗬”


    “說吧,別愣著了,延平王讓你們過來,想幹啥?”


    半晌後,主位上的朱雍槺,看了看下麵的三人,臉色各異,發呆發愣,不言不語的樣子,還時不時的左顧右盼。


    嗬嗬一笑,把手中的茶缸,往帥桌上頓了幾下,麵無表情,隨意的問了一句。


    說實在的,他對福建鄭氏海盜集團,沒啥很好的感觀,頭上頂著朱氏國姓爺的名號,幹的卻是軍閥割據的買賣。


    迴想一下吧,野心勃勃的鄭氏,以往的戰績都不咋地,三次北伐南京,總兵力十萬左右,可惜都是一敗塗地。


    可謂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一心想憑著手裏的兵馬,獨霸江南幾省,人口賦稅重地,太可笑了。


    馮澄世和陳永華,也算是頂尖的謀士人才了,很有戰略眼光,非常清楚,這兩年,特別是今年,是福建鄭氏北伐,立足江南最好的機會。


    滿蒙漢10幾萬精銳,全部布置在西南幾省,福建鄭氏一旦錯過潑天機遇,以後就沒機會了。


    可惜事與願違,鄭成功真正的實力,匹配不了自身的野心,南京一戰,鄭氏的陸上精銳,至少損失了3成,甚至是過半。


    曆史上的鄭氏,就是北伐失敗後,即便是打贏了廈門之戰,也隻能遠走他鄉,流竄台灣小島,苟延殘喘,坐等滅亡。


    “吾皇萬歲”


    聽到皇帝問話的馮澄世,心中一稟,撇下腦海中的亂七八糟,不敢再分心了,趕緊站出來,躬身行禮,沉聲迴道:


    “迴稟陛下”


    “延平王派遣下臣過來,就是為了恭賀陛下榮登大寶”


    “賀喜大明朝廷,又出了一個明君聖君,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威武皇帝,可喜可賀”


    現實就是如此,對待武夫軍閥集團,隻要你硬起來,實力不如人的他們,就得立馬軟下來。


    福建鄭氏集團就是這樣,以前什麽時候如此恭敬過,還派出心腹下屬,特意攜帶重禮,朝拜覲見新皇帝。


    “哦”


    “好說,好說”


    “既然是延平王的心意,朕就卻之不恭了”


    上麵的大明皇帝,哦的一聲,還是一如既往的麵癱,不喜不怒,公事公辦,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迴了幾句。


    “程尚書,扶侍郎”


    “朕既然收了禮,你們禮部就該好好想一想,給延平王迴個大禮”


    “不能太寒酸了,這樣吧,前幾個月,咱們不是在緬甸的阿瓦宮,還有那個阿拉幹王宮,繳獲了一大堆奇珍異寶嘛”


    “拿出一些來,挑些好的珍寶,好好賞賜一下咱們的大英雄,延平王啊,戰功赫赫,勞苦功高啊”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鄭氏海盜集團的錢財,朱雍槺還是覺的無福消受,還是對等還迴去吧。


    僅僅20萬兩白銀而已,對於年收入上千萬的鄭氏海盜集團,當真是九牛一毛啊。


    但是,千萬別小看這些人的貢賦和送禮,要是朱雍槺一毛不拔的話,或者還禮少了,肯定有人四處宣揚,敗壞明室臉麵。


    反正明軍在緬甸和阿拉幹,繳獲的奇珍異寶,都是百年積蓄啊,堆積如山,剛好出手一部分,等同於快速變現了。


    “老臣遵旨”


    “老臣領命”


    禮部尚書程源和左侍郎扶綱,聽到發話後,也是腰杆一挺,一本正經的走出來,對著上麵的皇帝,恭恭敬敬的行禮領旨。


    什麽樣的領導,就會出現什麽樣的下屬,熟知皇帝本性的他們,肯定看得出朱雍槺對鄭氏沒有好感,太嚴肅了。


    作為下屬的他們,也隻能一板一正,畢竟他們以前都是朱由榔的舊臣,對鄭氏同樣沒有好感,聽宣不聽調,見死不救啊。


    不說別的,滿清十幾萬精銳,入侵滇西大明朝廷,就是奔著亡國滅種的。


    鄭氏海盜集團,兵多將廣,福建距離廣東很遠嗎?海路竄過來也就是幾天的時間。


    可是福建鄭氏在幹啥呢?幾年時間,一直忙著北伐,偷雞摸狗似的,所謂光複舊都,口號喊的賊亮,背地裏幹的卻是野心醃臢事。


    “咚咚咚”


    “微臣替延平王,叩謝陛下恩賜”


    “微臣恭喜陛下,拿下緬甸藩屬國,光複大明祖宗失地”


    “末將賀喜陛下,戰功赫赫,戰無不勝,開疆拓土,拿下舊港,阿拉幹”


    、、、


    聽到賞賜的馮澄世,也不敢怠慢,向後做了個手勢,帶著陳永華和劉國軒,趕緊站出來跪地磕頭行禮,又是一堆高唿亂吹。


    磕完頭以後,馮澄世和陳永華,相互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上麵的皇帝,太冷淡了。


    但是沒辦法啊,這個皇帝能打啊,有一大堆驕兵悍將,滅了那麽多滿清精銳,都把廣州城圍起來了。


    自家事自家知,鄭氏集團的兵馬,什麽德性,他們最清楚不過了,除了鐵人軍還算不錯,其它的就難看了。


    “起來吧”


    “沒什麽值得炫耀的,不值一提”


    “那幫緬甸人呐,就是一群蠻夷,不尊王化,膽敢私自扣押咱們的朝廷隨員,喪心病狂,弑君殺皇”


    “朕也就是運氣好一點,帶兵跑了一趟,三軍用命,略加懲戒,不值一提啊”


    麵對這幾人的一大堆屁話,毫無營養的廢話,主位上的朱雍槺,內心也是很無奈,隻能繼續虛與委蛇,擺了擺手,一頓謙虛打哈哈。


    兩世為人的他,早就想明白了,重生的第一天,就入宮詐取兵權,亂世有刀有槍就是草頭王,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的刀把子。


    別說是遠在福建的鄭氏,就是雲貴川的大西軍,麵對滿清入侵的時候,又有幾個人,繼續堅持拚死抵抗呢。


    一個個軍閥武夫,要麽駐足不前,帶兵跑的老遠,要麽見死不救,偷機撈好處,甚至是臨陣投降賣隊友。


    “咳”


    眼看著上麵的大明皇帝,還是一如既往的麵癱,沒得一絲表情,心中略微有點焦急的馮澄世。


    瞥了一眼旁邊的陳永華,閉著嘴巴,輕微的咳了一聲,他是準備主動出擊了,提醒小夥伴。


    年輕的陳永華,哪裏經曆過這種大場麵,一直跟著馮澄世的節奏走,聽到提示後,才恍然大悟,想起了大事。


    隨即對著馮澄世點頭頷首,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嘴,緩緩的站了出來,躬身行禮,對著上麵的朱雍槺請示說道:


    “啟奏陛下”


    “微臣有一個不情之請,望陛下恩準”


    “廈門那邊,有不少的海商船隊,常年在外開展海貿,風險極大,微臣的意思,能不能借用馬六甲的舊港府”


    “還有阿拉幹的吉大港、實兌港和丹兌港,用於停靠往來商船的補給,海商水手也有個地方歇息”


    “當然了,如果能減少商稅,或免除商稅就再好不過了,畢竟開展海貿,也是為了給軍隊籌措糧餉,用於征伐滿清”


    鄭成功派出的三個使臣,馮澄世是六官之一,是出使的核心人物,劉國軒是武將,護衛的性質比較大。


    這種帶著試探性的請示,他們早就是商量好的,陳永華有才華,剛剛嶄露頭角,有能力有衝勁,剛好適合衝鋒頂在前麵。


    像這一次大張旗鼓的派出使臣,曆史上是不存在的,那個時候永曆王朝已經崩了,鄭成功也是剛剛北伐失敗,都在舔舐傷口。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鄭成功帶著大部分的家當,領精兵五六萬,全軍十多萬北伐,竟然被幾萬清軍,殺的丟盔棄甲。


    曆史上本該消亡的永曆朝廷,竟然奇跡般的殺迴來了,不但滅了入侵的清軍,還把緬甸幹掉了一大半。


    甚至是滅了阿拉幹,收迴了舊港宣慰司,那可是馬六甲的重要港口之一啊。


    鄭氏海盜集團,擁有戰船海船幾千艘,到處開展海貿,打劫商船,在浙江舟山的時候,鄭成功就收到這個消息。


    乍一聽到消息的這幫海盜,其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了,當真是肝膽俱裂啊,極度擔心西南的大明朝廷,秋後算舊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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