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嚎個錘子”


    緬宮大殿內,龍座上的朱雍槺,看著下麵磕頭請罪的馬吉翔,眉頭一緊,怒喝一聲,眼睛裏盡是嫌棄和不耐煩。


    老戲骨、老狐狸,奸臣佞臣的馬老頭,就不要在影帝級別的朱雍槺麵前,關公舞大刀了,他可不是容易被人忽悠的種草大王朱由榔。


    “嗚嗚嗚”


    “皇兒啊,你死的好慘呐”


    “死無全屍,孤兒寡母啊”


    “大明太子,哀家的大孫子,你在那兒啊,想死皇奶奶了”


    、、、


    朱雍槺的怒喝剛落,殿外就傳來真正的嚎叫聲,一個全身白衣的老夫人,在侍女的攙扶下,步態蹣跚走進來,邊哭邊嚎叫。


    不用說都知道,是朱由榔的生母,昭聖太後馬氏,也就是她才有這個膽子和身份亂來,別人登基她嚎喪。


    “嗚咽、嗚嗚、、”


    緊隨其後的是,一襲白衣勝似雪的皇後王氏,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一步一小抖動,小聲哭泣著,低眉頷首,讓人見不到麵部表情。


    “嗚咽、嗚嗚、、”


    貴人劉氏和楊氏,同樣是小聲哭泣著,小心翼翼的跟在王皇後的身後,好似兩隻受驚的小鵪鶉。


    “嘩、嘩、嘩”


    後麵的人就多了,蜀王、吉王、鬆滋王、江夏王,綏寧伯蒲纓等一眾宗室勳貴。


    司禮太監王坤、禦馬太監龐天壽、內宮太監李茂芳、文書房太監李國泰等一眾內宮宦官。


    吏部右侍郎楊士廉、禮部右侍郎楊在、兵部右侍郎金簡、光祿寺少卿高勳、左都禦史鄔昌期、右都禦史裴廷楷、任國璽等眾多文臣官吏。


    “蹬、蹬、蹬”


    中府都督馬雄飛,錦衣衛同知任子信,金書張拱極,劉相、宋宗宰、劉廣銀、宋國柱等等。


    武將王自金、陳謙、龔勳、安朝柱、吳承爵、鄧凱、範存禮、薑承德、向鼎忠、高升、季大勝、謝安祚等等。


    幾十上百號人,嘈雜不堪,朱由榔的流浪小朝廷,今天全部到場了,也就是緬宮空間夠大,否則都得裝不下這麽多人。


    “唿哧、唿、、”


    “咯吱、咯吱、咯咯、、”


    龍座上新皇帝朱雍槺,看著一群狼狽不堪的流浪朝廷,哭的哭、鬧的鬧、竊竊私語的、左顧右盼看熱鬧的,瞬間火冒三丈,咬牙切齒。


    真他媽的一群廢物垃圾,綠帽王永曆朱由榔,弘光帝朱由崧,全他媽的是廢物皇帝,把一個朝廷整的烏七八糟,跟菜市場似的。


    這就是朱雍槺為啥先處理兵馬錢糧大事,再迴過頭來,搞這種亂七八糟的惡心事。


    裏麵一大群都是老弱婦孺,哭哭啼啼,一哭二鬧三上吊,打又不能打,殺更是不能殺,專門惡心人。


    “肅靜”


    禮部尚書程源,身為朱雍槺的堅定擁護者,看到莊嚴肅穆的朝廷,瞬間秒變吵鬧的菜市場,臉黑如炭啊,趕緊站出來大聲一吼。


    他媽的妥妥的打臉啊,不但是陛下臉黑如炭,他們禮部也是臉麵無光,被這幫舊人惡心輸出。


    “新皇登基,跪唿”


    緊接著,程源又是一聲大吼,提醒那幫人該行大禮,而不是瞎胡鬧。


    這種朝廷禮儀大事,一半都是司禮太監幹的活計,可惜朱雍槺是帶兵打仗,根本不可能帶上,更沒有司禮監掌印太監。


    其實啊,程源也是永曆朝舊臣,非常了解朱雍槺的秉性,擔心惱羞成怒的新皇帝,再次拔出刀把子。


    “跪唿、跪唿、、、”


    大殿內,幾十個大將,還有幾百個親衛營侍衛,更是忍無可忍,跟著程源放聲怒吼。


    太不給臉了,如此莊嚴的場合,竟然有人發呆裝傻是吧,再這麽下去,不用上麵的皇帝發怒,他們就敢動手了。


    “陛下萬歲”


    正在低頭小聲抽泣的王皇後,沒有絲毫的猶豫,推開兩個侍女的攙扶,鎮定的走出來,果斷的跪下去,對著朱雍槺磕頭高唿。


    兒子和名分,反正該拿的東西,她早就拿到了,身穿白衣素裙,哭哭啼啼的,也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咚咚咚”


    “陛下萬歲”


    “吾皇萬歲”


    、、、


    王皇後帶頭了,那剩下的人自然就會跟上節奏,蜀王、吉王、鬆滋王、江夏王等等宗室勳貴,一大群文臣武將,紛紛站出來,磕頭高唿。


    他們這幫人都是永曆朝的舊臣舊將,在行營裏軟禁那麽長時間,對外麵的信息一無所知,而不是馬吉翔那樣,擁有錦衣衛傳遞消息。


    如今朱由榔沒了,大部分人隻會看太後和皇後的眼色行事,這都是人之常情,否則容易站錯隊。


    至於王皇後為啥出現在這裏,那就不是他們能質疑的了,也輪不到他們操心。


    新朝初立,裏麵的權力更迭,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沒看到大殿裏的文臣武將,有一大堆生麵孔嘛。


    “賤人,白眼狼”


    皇太後馬氏,猛的迴過頭,死死盯著跪在地上的王氏和馬吉翔,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李定國,臉色鐵青,低聲罵了一句。


    這個王皇後,消失了那麽久,杳無音信,想不到今天就突然出現了,期間到底去了哪裏?又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醜事?


    唯有女人,才能最懂女人了,這個兒媳王氏,如狼似虎的年紀,貌美如花的嬌顏,身段更是圓潤高聳,馬氏很是懷疑啊。


    還有那個馬吉翔和李定國,一個是永曆朝首輔,一個是永曆朝的異姓王,位高權重,權傾朝野的存在,愧對朱由榔和馬氏的信任啊。


    如今朱由榔慘死他鄉,身首分家,屍骨未寒,媳婦和親信竟然跪的那麽快,當真是寡廉鮮恥的賤人和白眼狼。


    “朱雍槺”


    半響後,昭聖太後深吸一口氣,猛的推開身邊攙扶的小侍女,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指著上麵的朱雍槺,大聲質問道:


    “哀家問你,幾個月以前,陛下和太子尚在的情況下,你憑什麽就任大明監國”


    “哀家問你,月初傳到軍營的陛下聖旨,如今又在哪裏?你為何不遵從旨意退兵還滇”


    “哀家再問你,如今明軍占據了阿瓦皇宮,大明的皇太子,又在何方?你憑什麽越過太子殿下登基為帝”


    頓了一下,越說越激動,眼睛噴火,瞳孔收縮,顫抖著手指著臉色發黑的朱雍槺,繼續厲聲嘶叫:


    “私自動兵,擾亂朝綱,不忠不孝,肆意妄為,目無君上,大明皇帝慘死異國他鄉,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兒子皇帝慘死異國他鄉,孫子朱慈煊又不見了蹤影,馬氏貴為大明皇太後,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孤寡老人一個,更是沒了任何的顧忌。


    剛剛朱雍槺的強勢,她已經見識到了,帶兵攻下阿瓦城後,私自把永曆舊朝廷扣押下來,自己登堂入室登基為帝。


    她這個昭聖太後,要是再不發飆,估計以後就見不到太子孫子了,畢竟那是朱由榔唯一的血脈,大明永曆王朝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大膽”


    “老娘皮,跪下”


    “老娘們,你找死”


    “老巫婆,活膩了”


    “賤人,老子弄死你”


    “母夜叉,爺爺弄死你”


    、、、、


    這已經不是上眼藥了,而是惡意滿滿的指責,目無君上的辱罵,君憂臣勞,君辱臣死。


    不待上麵的朱雍槺發話,底下的一眾嫡係大將,沐忠平、潘忠、丁義、魏豹、歐陽衛、丁仁、李槐序等,紛紛站出來,放聲怒吼怒罵。


    還有一眾降將,線國安父子、馬雄父子、馬鷂子王輔臣、王屏藩等等,甚至是馬寶、賀九儀等人,也是紛紛站出來。


    一個個雙目圓睜噴火,毛發皆豎,全身繃緊著,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活吞了這個老太婆,太上頭了。


    “狂妄”


    “無知”


    “大膽”


    、、、


    別說武將們,就是劉玄初、程源、胡璿、黃殿卿等一眾文官,也受不了昭聖太後的言語質問,紛紛站出來大聲怒斥。


    這還是第一次朝堂登基稱帝,這幫文臣還得擔心武將暴起,直接拔刀剁了馬氏,在武夫的眼裏可沒有什麽皇太後。


    特別是岷王府嫡係和一眾降將們,任何人膽敢質疑朱雍槺監國和皇位的合法性,就等同於斷掉他們的前程和功勳。


    別說是馬氏皇太後,一個糟老太婆,就是永曆朱由榔複活變異鬼,也得照砍不誤,剁碎了喂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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