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上午,永昌城,蜀王府。


    蜀王府,坐落在城南,處在正陽路,上巷街的交叉口,靠近永昌城的鎮南門,比較偏僻的地方。


    客廳內,世子劉震,義兄劉鼐,家將盧氏兄弟,4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壯漢,正在激烈的爭吵,都是20多的年紀,火氣旺,脾氣爆。


    王府管家老劉,帶著一些護衛,守在門外,謹防隔牆有耳。


    “狗仗人勢,逼人太甚!”


    “格老子的,什麽狗屁岷王,豬狗不如的東西”


    “竟敢淩辱郡主,真當我們蜀王府,是泥捏的啊?”


    “世子殿下,你別攔著我,讓我帶人,去剁了那狗東西”


    劉文秀的義子,劉鼐,站起來,拳頭緊握、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像一隻憤怒的獅子。


    “欺人太甚!”


    “世子殿下,讓我們去,幹他娘的,為郡主報仇”


    家將盧筠,同樣是武夫,也是個暴脾氣,桌子一拍,雙眼一瞪,氣衝衝的,非常豪橫。


    一個是義兄,一個是家將,都是蜀王府的核心,憤怒的氣息,能把活人給吞噬了,泥人還有三分氣呢,何況是殺人如麻的武夫。


    幸虧,出事的時候,這倆人沒在岷王府,就這暴脾氣,當場非火拚了不可,麵對這幫驕兵悍將,岷王朱雍槺,不死也得殘。


    “義兄,盧兄,坐下”


    “本世子,已上書陛下,相信陛下和朝廷,會秉公執法,嚴懲岷王”


    蜀王府世子,劉震,腮幫子繃緊,陰沉著臉,眼睛裏冒寒光,也在極力隱忍。


    “等,等到什麽時候?”


    “這幫孫子,都要騎我們頭上,拉屎了”


    “世子殿下,那可是郡主的清白啊,被那畜生給糟蹋了”


    “我們在戰場上,流血流淚,拚殺狗韃子,他們在後方貪圖享樂,糟踐我們的家人”


    劉鼐漲紅著臉,不買賬,繼續噴,在王府裏,現在也就是他,夠資格,能勸劉震。


    “碰!”,桌子一拍,蜀王府的桌子,今天遭罪了。


    “本世子,不想幹嗎?剁了他?”


    “倘若我們動手,事情鬧大了,小妹就全毀了,以後怎麽嫁人?”


    “蜀王府,何去何從?軍隊又在哪裏?還以為是幾年前嗎?”


    一針見血,戳到痛處,暴怒的劉震,不顧形象,桌子一拍,猙獰著臉,對著他們怒吼。


    “世子殿下,我打聽過了”


    “那個狗屁王爺,平日裏,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喪盡天良”


    “老王爺,恩養多年,無以為報”


    “我手刃此賊,也算是為民除害,大不了亡命四川,不會牽扯到王府”


    劉鼐,又站起來,雙手抱拳行禮,目光堅毅的看著劉震。


    很顯然,都計劃好了,後路也準備好了,幹就完了,武夫們,能動手就別瞎bb。


    主位上的世子劉震,看著大義凜然,視死如歸,隨時準備搏命的的義兄,還有盧氏兄弟,非常感激,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義兄,再等等,相信陛下,會蜀王府一個交代”


    “朝廷的形勢,一日不如一日,快窮途末路了”


    “實在不行,找機會下死手,斬草除根,一個不留,再循入四川,那裏才是我們的地盤”


    世子劉震,握緊拳頭,眼裏閃爍著兇狠的目光,陰森森的。


    義兄劉鼐,家將盧氏兄弟,相互對視一眼,默默的點頭。


    這幫軍閥二代,武夫,都是刀口上,舔血過來的,一個比一個狠,要麽隱忍不做,要麽做絕,全屠了。


    蜀王府的壯漢們,在謀劃幹岷王,萬萬沒想到,案犯朱雍槺,也在打蜀王府的主意,騷操作、神轉折一堆。


    永昌城南,蜀王府。


    貴州布政使朱企鋘,岷王長史陳長興,帶著潘忠,十幾個護衛,馱著禮物,來到城南蜀王府。


    岷王府眾人,第三次,有備而來,登門拜訪,前兩次,都是吃了閉門羹。


    這一次,門房通報後,不一會,蜀王府,中門大開。


    劉鼐,盧氏兄弟,帶著幾十個,全副武裝、手執鋼刀、兇神惡煞的侍衛,一股腦的全部衝出來,把岷王府眾人,團團圍住。


    一個個眼神裏,充滿了怒火,能把岷王府的眾人,給活吞了。


    “老匹夫,三番五次,還敢上門?”


    “岷王府,欺人太甚,真當我們蜀王府,沒人了,是吧?”


    世子劉震,最後一個,緩緩的走出來,陰沉著臉,滿臉寒霜,金剛怒目,瞪著岷王府眾人,低聲怒吼。


    一忍再忍,事不過三,前兩次,劉震忍了,閉門不見,這還沒完沒了,給臉不要臉,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護衛潘忠,也是武夫二代,眼見形勢不對,蜀王府的殺氣,太重了,急忙讓護衛們,擋在朱企鋘、陳長史前麵。


    布政使朱企鋘,整了整衣袍,推開前麵的潘忠,步伐沉穩有力,走向蜀王世子劉震,眼神不帶一絲慌亂。


    “老夫,登門貴府,代岷王,向世子殿下道歉”


    “昨日,岷王醉酒誤事,冒犯了郡主,有損蜀王府顏麵”


    “世子殿下,切莫衝動,妄動刀戈,老夫上門,是有要事相商,絕非有意挑動事端”


    “難道這就是,蜀王府的待客之道,站在門口,披堅執銳,商議事情?”


    布政使朱企鋘,一臉淡定,倒打一耙,反問世子劉震。


    朱企鋘也是老江湖,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明末、南明,戰亂幾十年,遭遇兵禍幾十次,這些都是小兒科。


    世子劉震,少不經事,哪裏是朱企鋘的對手,被氣的滿臉通紅,差點憋出毛病,氣哄哄的衝出來,被這樣整一下,心火氣都無處發泄。


    然後,看向蜀王府眾人,也都是一臉的尷尬,都是武夫,準備動粗,耍嘴皮子,那是吊打的份。


    哼的一聲,世子劉震,隻能無奈的發泄一下,領著眾人進去。


    他要是敢動手,早就動了,劉文秀死後,感受世間冷暖,被社會毒打的他,已經學會了隱忍。


    何況,案犯朱雍槺,根本沒上門,在這裏動手,即使團滅了,上門的這幫人,吃虧的,反而是蜀王府。


    蜀王府,客廳內。


    “世子殿下,昨日岷王醉酒犯事,冒犯了郡主,老夫正為此事而來”


    “岷王府、蜀王府都是體麵人,此事不宜宣揚,應妥善盡快解決”


    “世子殿下,意下如何?”


    岷王叔公,布政使朱企鋘,主動開口,單刀直入,避輕就重,提出話題。


    “布政使,朱大人,你是德高望重的宗室,也是朝廷重臣,這等事情,無需多言”


    “本世子,已上奏陛下,相信陛下和朝廷,會還蜀王府,一個公道”


    世子劉震,鼻子都氣歪了,氣衝衝的迴應。


    岷王府的代表,叔公朱企鋘,幾句話,輕飄飄的,把擄掠強暴,變成了冒犯。


    劉震的意思,很簡單,就這態度,免談了,等著朝廷處置吧,處置的不滿意,他們再動手。


    “昨日就上書了?哎,還是晚了一步,不過,還不算遲”


    “世子殿下,真的不想,妥善解決此事?想鬧得滿城風言風語?郡主的名節,就全毀了”


    聽到已經上書,朱企鋘,驚得站起來,隨後,又是一臉惋惜的樣子。


    心想,辦事情要加快了,等皇帝朱由榔,處置下來,什麽都晚了。


    “這等事情,還能善了,你們真當蜀王府的刀,不利嗎?”


    這時,早已按耐不住的劉鼐,站起來,惡狠狠,瞪著朱企鋘,低聲怒吼。


    波瀾不驚的朱企鋘,瞟了劉鼐一眼,不理會他,武夫而已,見多了,在蜀王府,還輪不到他撒野。


    “貴府郡主,舉止端莊,姿態優美,氣質高雅,知書達禮”


    “岷王對郡主,一見傾心,冒犯了郡主,如今是日思夜想,茶飯不思”


    “岷王鍾情郡主,特遣老夫,登門貴府,替岷王求娶郡主,為正妻,岷王妃虛位以待,如何?”


    朱企鋘,盯著劉震,輕飄飄,慢悠悠的,丟出幾句話,像炸彈似的,掀翻了所有人。


    世子劉震,蜀王府眾人,被徹底震驚了,目瞪口呆,還能這麽搞?


    這騷操作,太驚嚇了,誰能想得到,紈絝王爺,竟然會負責任,迎娶被他強暴過的女子?


    這不就是等於,上門逼婚嗎?先毀人清白,再假惺惺的上門求婚,不嫁也得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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