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新年的喜慶氛圍如同那彌漫在空中的鞭炮硝煙,濃厚而熱烈。這一天,慕容廣忠和慕容廣民兄弟倆早早地就來到了慕容耀武的家裏幫忙。他們的身影剛一出現,就仿佛給這個即將迎來喜事的家庭注入了一股活力。不多時,同一個院裏的其他人家也紛紛響應,按照慣例,每家各出一個人前來助力。一時間,院子和屋子裏站滿了人,大家熱熱鬧鬧地圍坐在一起,開始分配明天婚禮的各項工作安排。


    慕容耀明和慕容新發,這兩位可是村裏頗有名氣的廚師。當天晚上,他們要為幫忙的眾人準備一道傳統而又美味的大鍋飯 —— 豬肉白菜燉粉條。這道菜看似普普通通,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在兩位廚師的精心烹製下,卻有著獨特的魅力。


    廚房的大鍋裏,豬肉被燉煮得恰到好處,肥瘦相間的肉皮泛著微微的油光,咬上一口,鮮嫩多汁,肉香瞬間在口中散開。白菜呢,被切成大小均勻的塊狀,在鍋裏與豬肉和粉條相互交融。白菜既保留了自身的清甜和脆嫩,又吸收了豬肉的醇厚香味。粉條更是這道菜的一大亮點,它們在鍋中煮得晶瑩剔透,軟軟糯糯卻又不失筋道,仿佛每一根粉條都吸飽了整鍋菜的精華。當這道菜被盛到碗裏時,那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每人都能分到滿滿的一碗菜,鍋裏還備著多餘的,要是誰覺得不夠吃,還可以再添上一些,就著鬆軟可口的饅頭,大家吃得津津有味,一邊吃還一邊對兩位廚師的手藝讚不絕口。


    在這個地方,有一個獨特的習俗。在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大年初五的晚上,慕容耀武的爸爸要先睡新婚夫妻的床,這一習俗被叫做 “老公公滾床”。這個習俗帶著一種古老而神秘的色彩,仿佛是對新人未來幸福生活的一種祈願,也像是一種家族傳承的儀式,蘊含著長輩對晚輩深深的祝福。


    大年初六,天還黑沉沉的,整個世界仿佛還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慕容耀武就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迅速穿上衣服,因為他今天有重要的任務。他要去叫慕容新超、慕容菲菲、慕容晶晶、慕容吉利、慕容孫良,這些人都是前一天就確定好的接親人員。二嫂的家在德州市夏津縣雙廟鎮,那是一個離這兒有100公裏左右的地方,考慮到路途遙遠,所以接親的隊伍必須盡早出發。


    當慕容耀武叫醒這些接親人員後,大家匆匆來到慕容耀武家。此時,廚房裏的大鍋飯已經準備好了,冒著騰騰的熱氣。大家圍坐在一起,快速地吃完早飯,便開始各自忙活起來。慕容耀武就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小蜜蜂,在各個需要的地方穿梭著,他沒有特定的任務,哪裏需要他,他就出現在哪裏,完全就是個跑腿的角色。


    迎親的隊伍在一片熱鬧的氛圍中出發了,一路顛簸之後,終於帶著二嫂和她的娘家人迴來了。二嫂的娘家人主要是她的妹妹和堂弟來了,他們也都帶著滿滿的祝福和喜悅。迎親隊伍剛一迴來,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二嫂就像一陣風似的跑在最前麵,直接衝進了自己的房間。化了妝後的二嫂看起來有些不一樣,差點讓人認不出來了。慕容耀武心裏想著,可能是因為二嫂身材又高又有些微胖,二哥要抱起她的話,估計是走路有些困難,必然會被婚鬧的人糾纏住,所以二嫂才自己跑到最前麵去了。


    慕容耀武本來就沒打算參與鬧洞房環節,他覺得自己隻要把跑腿的工作做好就足夠了。畢竟這一天到處都需要人手,他可不能在一個地方耽擱太久。


    來參加婚禮的親戚非常多,屋子裏、院子裏到處都是人,其中有些慕容耀武都不認識。婚禮的第一輪宴席開始了,按照安排,首先是非本村莊的人坐下吃席。在這眾多的房間之中,唯有兩間屋子是配備空調的。一間是二嫂所在的房間,這樣可以讓二嫂和她的娘家人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能有一個舒適的環境;另一間則預留給從寧津縣城來的親朋好友,這是對城市生活的人照顧,其中包括慕容清成、張曉雷等人。


    慕容耀武看到這些人,心裏不禁有些感慨。他想起自己高考成績並不理想,在那段有些灰暗的日子裏,這些人曾經都或多或少地給予過自己一些幫助。如今在這個喜慶的場合再次相見,他隻是帶著感激之情簡單地打個招唿。在這些親戚當中,慕容耀武和堂姐慕容鳳英的女兒李蕾聊得最多。李蕾是一個充滿活力和夢想的女孩,她即將前往美國讀大學。可是那高昂的學費卻讓人咋舌,四年竟然需要五十二萬。這對於普通家庭來說,無疑是一個天文數字,是根本無法承受的。不過好在她的姐夫是兩個公司的董事長,對於他來說,這筆錢不過是九牛一毛,所以能夠輕鬆地支持李蕾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慕容耀武的爸爸、媽媽、二哥、二嫂端著酒,開始逐桌向賓客們敬酒答謝。二哥平常幾乎是滴酒不沾的,但是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麵對賓客們的熱情勸酒,有些桌實在是禁不住大家的盛情,也跟著喝了起來。結果,二哥喝的酒比他平時一年喝的都要多。等到客人們剛一離開,他就感覺頭暈目眩,再也支撐不住,直接就在一旁睡著了。


    盧莊的表姨和她的女兒在人群中穿梭著,當她們見到慕容耀武和他媽媽的時候,兩個年輕人麵麵相覷,誰都不認識誰。表姨的女兒好奇地問道:“我倆誰大呀?” 表姨笑著迴答說:“老五大,你得叫哥哥。” 在聊天的過程中,慕容耀武得知他們都是大一的學生,隻是因為二哥結婚這個契機,大家才有緣相識。


    慕容耀武站在大門外,臉上帶著微笑,和離去的親戚們一一告別。他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充滿了對親戚們的感激和祝福。告別完親戚後,他作為第二波吃席者,和家人、幫忙的鄉親們一同用餐。


    婚禮結束後,家裏一片狼藉,各種收拾工作接踵而至。二嫂是個勤勞的人,她在家裏就直接開始清洗那幾籮筐的碗筷。那籮筐裏的碗筷實在是太多了,堆得像小山一樣,可是二嫂沒有絲毫的怨言,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二嫂當初隻要了一萬元的彩禮,而且這一萬元還是她自己出的。這在當地來說,是非常少見的情況。


    到了晚上,終於到了算賬的時候。爸爸坐在桌子前,仔細地看著禮金簿,一筆一筆地計算著。當他算出一共收到了六千六百元禮金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不禁感歎道:“就咱這窮戶,也能收 6600 元,真是太讓人驚訝了。”


    這一天的忙碌就像一場盛大的狂歡,雖然充滿了喜悅,但也讓人疲憊不堪。慕容耀武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一樣,他一躺到炕上,就直接倒頭睡去了,很快便進入了夢鄉,在夢中,他或許還在迴味著這一天的熱鬧與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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