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謹言看了價後,扭頭就走。


    房子還沒翻新呢,這麽早買這些東西幹嘛?


    修好了房子再買也不遲,隻要手裏有錢,還怕買不到東西?


    出了百貨大樓,騎著自行車又轉悠一圈,縣城裏最高的建築也就是眼前這棟三層的百貨大樓。


    即便是隔壁不遠的縣政府大樓,其實也就是兩層而已,隻不過占地更大,院子和廣場也更大一些。


    其他的地方,要麽是一層的破舊小房子,要麽就是二層的小樓,連國營飯店都沒幾個,屬實沒什麽看頭。


    幹脆騎著車就迴了家。


    不用說,因為買了糖果、點心和罐頭的事情,又被母親數落了幾句,認為他亂花錢。


    但徐謹言卻也隻是笑笑不做聲。


    到了晚上,父親和小妹也迴了家,一家人坐在一起,一人一碗粥、一筐雜麵饅頭,以及兩盤菜。


    湊合著吃了晚飯。


    雖然看著挺寒酸的,可徐謹言卻吃的津津有味。


    這是家的味道啊。


    在美利堅雖然物質豐富,吃香的喝辣的,但卻唯獨少了這個溫馨的氛圍。


    “爸,我去書記家裏坐坐。”


    吃完了飯,徐謹言拎著去百貨大樓買的東西,就準備出門。


    “我跟你一起去。”


    父親卻有些不放心,抬起屁股就要跟著去。


    “當家的,有點事兒跟你說。”


    母親卻還因為下午徐謹言給的錢,還有些沒緩過來勁。


    正想跟父親說呢,當即就喊了一聲。


    “沒事,我自己去就成。”


    徐謹言知道母親要跟父親說什麽,便笑著說了一句,抬腿便在小妹的目光中,離開了家門。


    “啥事兒啊?


    慌裏慌張的?”


    看到母親攔住了自己,父親有些疑問。


    “小玉啊,你去新房那兒寫作業,我跟你爸說點事兒。”


    母親猶豫了一下,看著支著耳朵準備聽小話的徐謹玉,指了指東房。


    “哦。。。”


    徐謹玉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支開了,不情不願地撅著小嘴,拿起書包去了東房。


    拉開燈,趴在床幫上從書包裏拿出了筆和書本。


    但此時的心思,哪裏在作業上,一會兒看看正房的位置,一會兒豎起耳朵聽聽聲音。


    可惜,卻什麽都沒聽到。


    “當家的,下午你們走了之後,老二給了我好多錢。


    我看著怕人。。。”


    關上了房門後,母親拉著父親走到了西屋,這裏是父母的臥室。


    仔細看了看房門確實被關的緊緊地後,母親這才開口。


    “給了你多少錢啊?


    還怕人。。。


    去年不是給了三千嗎,老二如今有出息了,考上了大學不說,還公派留了學。


    會寫書,會賺錢,該高興才是。”


    父親一屁股坐在床邊,脫了鞋子拿在手裏抖了抖,似乎裏麵有什麽東西硌腳。


    “可不止三千,光現金就五千,我數了好幾遍了。


    而且,還有一張存折。。。”


    母親挪開了大衣櫃,從藏匿的磚下麵,拿出了今天徐謹言給的信封和存折。


    走到了父親旁邊,也跟著坐下。


    “五千?這麽多?


    老二這娃這麽能賺錢?


    不會是幹啥壞事兒了吧?”


    果然,這麽大一筆錢,讓一輩子領死工資的父親,都有些動容。


    “五千還是少的,你看看這個存折。。。”


    母親歎了口氣,把手裏的東西,拍到父親手裏。


    “存折?


    那能有多錢,我看看。。。


    我滴媽!


    這。。。”


    父親翻開存折後,兩隻眼睛瞬間就瞪的溜圓。。。


    此時,另一邊。


    “張叔在家嗎?


    我是徐家老二。”


    徐謹言拎著東西,認準了門牌後,拍了拍木門。


    “在在。


    徐家老二?哪個徐家老二?”


    門內馬上響起一個老成穩重的聲音。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木門被打開。


    一個看起來年近六十,留著毛寸短發,看著略有些瘦,卻異常精幹的男人,出現在了眼前。


    “我是礦上會計老徐家的老二。


    張叔,您還記得我不?”


    看著麵前陌生的廠書記,雖然徐謹言也是第一次見,卻笑眯眯地刻意拉近了距離。


    “哦哦哦,老徐家的,考上燕大的那個是吧?


    來來來,趕緊進屋說話,晚上吃飯了沒啊?


    正好,家裏在吃飯呢,一起對付兩口?”


    張書記眼睛一亮,馬上就想起了早就在廠礦裏傳遍了的消息。


    原來,眼前的這個年輕後生,就是老徐家考上大學的那個老二,頓時拉開了大門,讓出了位置。


    “吃過了叔。


    這不是今兒剛迴來,就來叔家裏坐坐。


    離家好多年了,多虧領導們對我父母的照顧,這不是來道聲謝嘛。”


    張書記打開了門,徐謹言也不扭捏,拎著東西就跟著張書記進了院子。


    看格局,跟自家一模一樣,隻不過張書記家裏東邊的院牆,用紅磚砌了三間房。


    沒猜錯的話,張書記家裏怕是人更多些。


    “害,都是應該的。


    那誰,老婆子,趕緊倒碗水來。”


    進了門,就看到張書記一家人正坐在院子裏,湊在一張方桌上吃飯。


    除了一個年齡與張書記相仿的女人應該是張書記的愛人外,還有兩個年輕人。


    一男一女,年齡比自己還小,想來就是張書記家的孩子了。


    如今還沒開始計劃生育,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張書記家裏最小的兩個了。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跟自家也差不多,無非就菜多了一個。


    路過飯桌的時候,張書記跟自己愛人招唿了一句,便帶著徐謹言進了正房客廳。


    說起來是客廳,其實最早的時候,也是住人的房。


    隻是後來大家的習慣逐漸改變,便不約而同的都將這間房改成了客廳。


    裏麵擺著一套看起來挺像個樣的桌子和板凳,可在亮著的燈下仔細看,卻能發現,其實也都是老物件了。


    “叔,多年不見,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


    您別嫌棄。”


    進了客廳,在張書記的招唿下,徐謹言坐在了椅子上。


    順便,也把今天買的糖果、點心、罐頭以及兩條紅牡丹,放在了桌子上。


    “害!


    你這孩子,來都來了,怎麽還花錢這東西幹嘛?


    破費了破費了。。。”


    張書記看著桌子上滿滿當當的一堆東西,雖然嘴裏謙讓著,可心裏卻非常的滿意。


    且不說東西值不值錢,這許久未謀麵,也不知這有大出息的徐家老二來幹嘛了。


    起碼,人家的態度和尊重,是給到位了的。


    “應該的。


    這不是幾年沒迴來,總不能空著手不是?


    一點點心意,也沒花幾個錢,再說了,也不是單給您買的。


    這不是給門外的弟弟和妹妹帶的嘛。”


    雖然徐謹言並不太喜歡這種迎來送往的客套話,可該說的時候,也從來沒掉過鏈子。


    “這孩子。。。


    不得不說,就是能考上大學的人,透著一股子精神勁兒。


    說吧,咋就突然找上門來了?


    是有啥難事兒了?”


    姿態已經做了,張書記也就不再推辭。


    當張書記的愛人放下一個盛滿水的白瓷茶缸的時候。


    張書記便笑眯眯地開了口,問到了徐謹言來訪的目的,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糖果、點心和罐頭不值什麽錢,倒還算了。但兩條紅牡丹,可就是普通工人小半個月的工資了,得問清楚才行。


    “實不相瞞,張叔。


    作為廠礦的子弟,我也是咱院裏出生、長大的孩子。


    如今考上了大學,說起來,算是有出息了。


    現在也是副科幹部,有了鐵飯碗,能領工資了。


    這不是想著我能有今天,全靠咱們廠礦培養的好。


    今天來,就是看看能不能為咱們廠礦,做一點點力所能及的貢獻嘛。”


    徐謹言對著張書記的愛人笑著打了招唿後。


    這才轉過頭看向張書記,說出了今天的來意。


    “喲!


    好小子,你都是副科了?!


    那你這是想。。。做點什麽貢獻啊?”


    張書記眼睛一轉,馬上就聽出了徐謹言的意思。


    大學生、副科幹部、院裏的子弟。


    雖然話不多,可潛台詞,作為一個千人大廠的書記,自然是能聽的出來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都說徐家老二有出息了,可沒想到居然這麽有出息了。


    看著年紀輕輕的,也才二十出頭,前幾年因為響應號召,去東北插隊下鄉。一眨眼幾年過去,居然就考上了大學,還成了副科級幹部,實在令人眼羨。


    要知道,這個廠礦有著近千人的規模,而級別其實是和縣委書記一個檔次,都是正處級。


    說起來是比自己級別低的多的多,可架不住人家年輕啊?!


    在縣城裏,局長這樣的幹部其實也就是正科級,但年齡,沒有一個是低於四十歲的,甚至四十多歲,都能被稱為年輕幹部了。


    而眼前的徐家老二,二十出頭,就是副科了,算算年齡和時間,如今怕還是在上大學。


    等到大學畢業,那不妥妥的正科級幹部?


    想到這裏,張書記臉上的笑容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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