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八點半。


    團團捧著烤番薯哼哧哼哧啃,冒著香味的烤番薯,團子吃的滿滿足足。


    她的小臉灰撲撲。


    她坐在落地窗裏,兩個哥哥在落地窗外麵烤著紅薯,烤火。


    汪汪在外麵叼著雪打下的樹枝,幫忙添柴。


    團子用黑乎乎的手手拿起奶瓶嘬一口水,繼續啃。


    她看向火堆,揮著手,“飛飛咩。”


    火隨著風來,慢慢向右邊傾斜,顧習忙地躲在另一邊。


    肖姝抱胸站在門口,她腿邊是三個滅火器,顧肅摟住她的腰,“小孩子喜歡玩,我們看著點。”


    肖姝哼一聲,“都是你慣的。”


    顧辛插一個冒熱氣的烤紅薯,“二伯母,你吃。”


    “哼,還算有良心。”


    顧習已經吃上了,他哈氣,“好燙,好燙。”


    肖姝剝開焦焦脆脆的黑色外皮,“老公,你嚐一口。”


    “我不愛吃甜的。”


    “老公,嚐嚐。”肖姝撒嬌。


    “好。”顧肅咬一口,“好吃,老婆你吃。”


    天空的雪盤旋而落。


    客廳裏的團子吃的亂七八糟,她摸了一把小臉,嘬一口奶。


    “哥哥,伊伊吃咩。”


    房子隔音很好,加上火堆的聲音刷刷響,顧習沒聽到聲音。


    但他一直關注團子,瞥一眼她小手上的紅薯,隻剩下皮了。


    他立刻戳一個出來,放在一旁晾涼。


    團子舔舔黑乎乎的手指,苦咩,她往身上擦。


    粉色的小圍裙上,布滿小爪子印。


    團子晃晃腦袋,動動腳腳,小寶寶坐累要運動一下,她站一分鍾,又坐下了,順帶拍拍肚肚。


    顧習拿著烤紅薯進來,看到團子的衣服,眼前一黑,幸虧給伊伊穿了圍裙,幸好。


    他把小盤子遞過去,“你的,多吃點。”


    團團抬頭,“親親咩。”


    顧習第一次拒絕親親,“哥哥再去拷,你慢慢吃。”


    團子站起來,“不咩,親親。”


    顧習無奈半跪下來,低頭。


    團子吧唧好幾口,“好咩。”


    顧習看向一旁的小鏡子,拿起又放下,“算了,反正我又看不到。”


    團團拿起看自己,“咩!”


    “伊伊黑黑咩,醜咩。”


    小團子擦著臉臉,“伊伊醜咩。”


    顧習都走到門口了,折返給她洗臉。


    洗手間內,團團看看自己的黑臉臉,又看看哥哥臉上的印子。


    她舉起手按一下,哥哥臉上又加印子。


    顧習用熱毛巾給團子一陣搓,他抱緊團子的腰,“手手別捏哥哥了。”


    團子慢慢放下手,有些心虛。


    “來,搓手手。”顧習抓住兩隻灰小手,使勁搓。


    團子感覺手手皮要沒了,她喊,“哥哥,哥哥,別咩。”


    “好了,搓幹淨了。”


    顧習拿毛巾給團子一陣擦,擦完擦自己臉,“走,吃烤紅薯。”


    一團一人在落地窗,一窗之隔的火堆旁人多了些。


    團子揮手,“姐姐。”


    白妤拿起紅薯揮揮,“好吃。”


    團子噠噠噠的想跑,她跑了半天還在原地,顧習拉住她衣服。


    “哥哥,怎麽咩?”


    “不許出去,外麵冷,凍死你個傻寶寶。”


    團團繼續邁著小碎步衝,顧習蹲下拉住,看著團子衝,衝了好一陣。


    團團意識到真相,她乖乖坐在小凳子上,透過落地窗看,火堆光很亮,她也在火堆旁,隻是感受不到火的灼熱。


    顧習沒走,他看向外麵,“伊伊,哥哥有一個願望,你可以幫忙實現嗎?”


    團子點點頭,“好咩。”


    十分鍾後,團團臭著臉,叉腰,“壞哥哥。”


    顧辛放肆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他拿鏡子的手笑抖了。


    團子看著額頭上的小烏龜,氣唿唿捶顧習腿,“醜咩。”


    白妤哢嚓哢嚓拍照,“伊伊,你別信你哥哥,他好壞。”


    宋邢懟團子臉拍,“呀呀呀,烏龜寶寶,好可愛啊!”


    團子一屁股坐地上,“不咩,醜死了咩,哇哇哇,哇哇哇。”


    她打滾,“醜咩,醜咩。”


    “完蛋了。”


    顧習心咯噔一下,他三兩下擦幹淨,拿鏡子給團子看。


    團團拍拍屁股站起來,傲嬌哼,“伊伊是兔兔,畫兔兔。”


    “好。”顧習托住小臉,“哥哥給你畫。”


    團團有什麽壞心思呢?隻喜歡好看的咩。


    樓下熱熱鬧鬧,樓上冷清的可怕。


    齊婉歡坐床邊,路鬆彥靠著窗戶抽煙,煙霧彌漫他的臉。


    齊婉歡上前兩步搶走煙,“身體不好,還抽,再多抽兩年,我給你養老送終。”


    她擰滅煙,盯著路鬆彥,“你沒什麽和我說的嗎?”


    “路鬆彥,我二十歲了,不是小孩了,不是伊伊。”


    路鬆彥的目光停在雪地上,停在火堆上。


    “我比你大十一歲。”


    “婉歡,我得對你負責。”


    “誰要你負責,我說了讓你負責嗎?路鬆彥,你為什麽那麽自戀?”


    齊婉歡氣的不行,“你以為你是聖人嗎?你憑什麽這樣說?”


    路鬆彥關上窗戶,“你該睡覺了,我走了。”


    “走什麽走,我讓你走了嗎?”


    齊婉歡在路鬆彥麵前做自己,她就像被寵壞的小孩子。


    她生氣,一定得當著他麵生氣,不然憋屈。


    按照以前,她被欺負了,隻會躲在角落裏,反反複複迴味被欺負的時刻。


    她小跑過去,抱住人。


    “你才不老,你年輕,你看起來很年輕。”


    路鬆彥掰開她的手,“我不年輕了,婉歡,我得對你負責。”


    “你夠了,誰要你負責。”


    路鬆彥轉身,“我有喜歡的人,她死了,你和她長得像,我才對你好。”


    “要是我愛你,我會幫你報仇。”


    冰冷的語言像冰刀,一下又一下砸在齊婉歡身上。


    她站在原地,蜷縮身子慢慢蹲下。


    “是啊!如果你愛我會幫我報複她。”


    路鬆彥往前走,“你早點休息,明天雪不大,我送你迴住處。”


    齊婉歡淚如雨下,“討厭你。”


    她剛開始小聲,漸漸大聲,“我討厭你,路鬆彥。”


    “你為什麽要對我好?對我好後,不負責,我討厭死你了。”


    “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聲音傳的很遠,齊婉歡撕心裂肺的喊 聲夾雜一絲絕望。


    團團咬著手手,伸長脖子,她到處瞅,“誰說話咩?”


    “顧伊伊,迴去睡覺,你個搗蛋鬼,早睡早起,長高高。”


    團子蹲下,汪汪趴下。


    她迅速爬到汪汪背上,“衝咩,找咩。”


    顧習還沒反應過來,團子就衝出去。


    “顧伊伊,今天你死定了。”


    團子得瑟抬下巴,“哼,打我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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