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八除夕,上午九點半。


    顧習醒了,難得不被伊伊拍醒,他滿足的側身一摸。


    他心都要蹦出來了,“伊伊呢,我的小寶寶呢?”


    他坐起來左看右看,“沈肆年在,汪汪也在,顧辛也在。”


    “顧伊伊背著我跑了?”


    汪汪對上他震驚的眼睛,默默移動身子,它趴在被子上遮住了被子裏凸起的一坨,也就是被子裏的小包子。


    顧習長唿一口氣,他躺下,“給我嚇激靈了,哎。”


    “差點以為伊伊離家出走了。”


    他抬頭看水晶燈,這樣生活真好,能一直下去就好了,不用上班,不用學習,伊伊也不嗷嗷叫。


    突然聲音響起,“壞哥哥,壞哥哥,壞哥哥。”


    顧辛摸手機,“喂。”


    許謝傷心的聲音襲來,“我可以來你家過除夕嗎?”


    “怎麽了?你爸打你了。”


    “沒有,外公外婆來家裏要錢,說舅舅欠錢了,讓媽拿五百萬。”


    “媽不肯,外公外婆一直不肯走,一直鬧著,年年都這樣,仗著自己年紀大,一直鬧著要錢,每次這樣爸媽都會吵架。”


    許謝聲音越來越悶,“不可以算了,我出去住酒店,家裏悶得慌。”


    顧辛伸懶腰,“我要和二伯母說一聲,畢竟過年,平時的話,你可以隨便來。”


    “那算了,我不去你家了。”


    肖姝推門,“起床。”


    顧辛坐起來說,“二伯母。”


    “別說了,我都知道了,他媽媽打電話過來,讓他來我們家過除夕。”


    “你和他說來,我準備紅包了。”


    顧辛喊,“聽到了沒有,有紅包,大紅包,快點來。”


    “好,嘿嘿。”


    顧習撐著頭,“顧辛,你的手機鈴聲為什麽是伊伊的聲音,還是她罵人的聲音。”


    “哥,你不懂,伊伊罵罵咧咧的聲音最好聽。”


    “行吧,你品味特別。”


    顧習坐起來,從被子裏拖團子,“我看到你了,你別爬了。”


    小團子抬頭,“哥哥,伊伊愛你咩。”


    “哼,愛什麽愛,小壞蛋。”


    肖姝打哈欠,“樓下保姆在收拾東西,你們出去吃,廚房大掃除。”


    “你們房間也要打掃,我請了一批人,下午三點前別迴來。”


    “好。”


    “記得多穿點,還有別到處逛,在商場裏麵玩,外麵冷。”


    肖姝說完急匆匆出去了,今天大掃除,她得把一切安排妥帖。


    顧習癱在床上,“伊伊你餓嗎?我還想睡會。”


    顧辛站起來,“哥,起床吧,我餓了。”


    “你餓著吧,少吃一頓死不了。”


    “哥,你說的是人話嗎?”


    “好好好,起床。”


    三小時後幾人來到商場,汪汪歎氣,人類為什麽喜歡紅色大襖子?


    “走啦,吃早午飯了。”


    許謝一直低著頭悶悶不樂。


    顧習推一把他,“走啦,我都要餓死了,晚上媽準備了很多好吃的。”


    “今年你享福了,紅包收到手軟。”


    “嘿嘿,我爸爸給,大伯給,二叔給,你想想,至少有四萬。”


    許謝抹眼淚,“嗯。”


    顧習拍拍他肩膀,“沒事的,大人吵架正常。”


    “先吃飯。”


    中午十二點半,除了許謝外,其他人吃除夕的第一頓飯。


    小團子捧著奶瓶嘬,她看著一桌子的肉很滿意,菜菜什麽的,小寶寶才不能吃呢。


    顧習見許謝沒胃口,他思考好久如何安慰。


    最後,他說,“要不你說說吧,說出來心裏舒服點。”


    許謝喝一口茶,“唉,無非就是錢的事,外公外婆過年過節想方設法向我爸要錢,每次鬧得特別難看。”


    “我舅舅支楞不起來,總是賠錢,創業賠,開公司賠錢,幹什麽都賠錢。”


    “當初我媽嫁給我爸時,我外公家還是比較有錢,後來出了事,一下子沒落了。”


    “我爸工作忙和我媽感情不太好,因這些事,吵架更厲害了。”


    “我大伯對我媽也有意見,嫌棄每次鬧那麽難看。”


    “這次我爸居然說,離婚。”


    許謝攥緊玻璃杯,“我在想我跟誰。”


    顧習喝一口果汁,“放心,大人吵架都是這樣,說什麽離婚,其實你都那麽大了哪會離。”


    “你想想,像我們這種家庭,一般都不會離婚,影響合作,大部分人傾向於和家庭美滿的人合作。”


    許謝搖頭,“我家裏是大伯掌權,我爸沒多大能力,和你差不多。”


    顧習摸摸鼻子,“你罵太髒了。”


    “抱歉。”


    許謝低頭,“就很煩,年年鬧,年年弄那麽難看。”


    “我媽拎不清總是給錢,賣首飾也給錢。”


    顧習歎氣,“畢竟你媽是你外公外婆生的,有感情。”


    許謝倒一大杯紅酒,一口悶了。


    “也不能一直這樣,我不想管這些爛攤子。”


    顧辛忙著給團子添菜,他插空說,“這樣,讓你爸和你舅舅簽合同,讓你舅舅去你家旗下的小公司上班。”


    “沒用,我舅舅眼高手低,煩死了。”許謝抓狂。


    “那我想不到好主意了。”


    許謝又喝一大杯紅酒,“真羨慕你們家,沒有這種糟心事。”


    “哪裏沒?”


    顧習指著團子,“早上,小巴掌給你叫早,下午,她要到處去玩,晚上她不睡覺嗷嗷叫。”


    許謝歎氣,“都難啊!”


    “先吃飯吧。”


    顧習指著奶包子說,“她都要吃飽了,我們還沒吃什麽呢。”


    他往左看,沈肆年剝了一大碗蝦放到團子麵前。


    團子大口大口吃,還不忘丟給汪汪一個。


    “嘟嘟嘟。”許謝手機響了。


    電話裏傳來許傾音的聲音,“許謝,你媽喝藥了。”


    “什麽!”許謝猛的站起來,“不可能。”


    他顫抖身子,“不可能。”


    電話那頭許傾音聲音焦急,“送醫院了,不知道喝什麽藥,能不能救迴來,我把位置發你,你快點趕來。”


    “好。”許謝焦急的看訊息。


    “怎麽辦?怎麽辦?”許謝像隻無頭蒼蠅,“我該怎麽辦?”


    顧習按住他,“別急,我們一塊去。”


    他往嘴裏扒拉幾口飯,“顧辛,你照顧伊伊沈肆年,我帶著許謝去醫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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