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切都是夢!


    黃粱一夢,南柯一夢,管它叫什麽,反正都是夢!


    對季伯常來說,這場夢做得太久、太長,以至於在初醒之時,讓季伯常誤以為穿越迴到了從前!


    季伯常的心情忽然輕鬆起來。


    他的生命中沒有過朱九兒,自然也沒有過季大頭,他這輩子都沒有去過江南!


    隻是這個夢太過於真實,真實到讓他有了關於這場夢的全部記憶。


    守墓人笑嗬嗬道:“贈了你一場大夢,也算是你我有緣份!小子,說一下體會如何?”


    季伯常道:“我的體會是: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可是擦了擦眼睛,眼角的淚痕猶在,看了看拇指,在江南割稻時不小心劃撥手指的傷疤還在。


    守墓人哈哈大笑起來。


    他指了指外麵,“時候不早,你們可以離開了。”


    蕭蕭正要開口,守墓人大手一揮,一道光明閃過。


    蕭蕭和季伯常眼前白茫茫一片,忍不住遮住了眼睛,待光芒散去,兩人站在了界碑林的外麵。


    四周一片靜寂。


    微風吹過,鬆柏齊動,月色下倒立的影子不斷搖曳。


    蕭蕭眼中,十座石像仿佛有了生命,齊齊向他看了過來,仿佛是在點頭致意。


    再一眨眼,又變成了巋然不動的雕像。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蕭蕭卻明顯感覺到,整個天地之間,除了天地真元,又多了某種特別的力量,像星光、像火種。


    季伯常說:“我做了個很長、很真實的夢。”


    蕭蕭道:“還是與九姑娘有關?”


    季伯常點了點頭,神色黯然,“結局不是很好。”


    蕭蕭說:“裏麵那位說你性格不穩,所以給了你一場大夢,紅粉骷髏,也不是惡意!”


    季伯常沒來由的說了句,“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夢終究是夢,不過這次比較真實一些罷了。


    季伯常少年人的性子,也並沒有太過於放在心中。


    ……


    兩人走出了界碑林,來到官路之上。


    已是深夜,繁星滿天,一輪彎月在雲層中穿行。


    青蒼山上,神殿燈火通明,山頂一座巨大的青蒼神像矗立在最頂端,如一個神隻俯視著整個青蒼城。


    從這裏看去,青蒼城內,一片靜寂,宛如一頭沉睡的巨獸,匍匐在青蒼山下。


    隻有零零星星的燈火,如一粒油燈的火苗,忽明忽暗。


    一陣冷風吹過,季伯常打了個冷戰,“已經是冬天了啊,怎麽忽然這麽冷!”


    蕭蕭心中生出了警惕之心。


    他也察覺到了寒意,可他們是修行之人,氣海神府生成之後,體內吸收的天地元氣,可以抵禦嚴寒,而且耗費不了太多的真元,或者有條件的,用丹藥或妖丹來抵禦寒意。


    可這股寒意透骨,而且無視護體真氣。


    這就有些邪門了。


    蕭蕭四周看去,遠處寒山孤影,偶有枯樹枝上老鴉驚叫聲。


    明明沒有一個人影,可他偏偏又察覺到了藏在黑暗中的殺機!


    蕭蕭握住了腰間的鐵釺。


    季伯常見狀,也把古靈精怪劍握在手中,“怎麽了?”


    蕭蕭確定沒有危險後,鬆了口氣,“或許是我杯弓蛇影了吧。”


    話音剛落,背後傳來了一陣涼意。


    兩名黑影憑空出現,手持長劍向蕭、季二人背後刺了過來。


    蕭蕭想也不想,鐵釺揮出,反手刺中了那兩個黑影,隻聽得滋滋兩聲,黑影幻作兩團黑煙,消失不見。


    下一刻,黑影又從二人身前出現,同樣的招式,不同的方位,刺向二人麵門。


    季伯常一劍刺出,從一個詭異的角度,將兩個黑影刺了個對穿。


    兩次偷襲沒有得手,黑影消失不見。


    季伯常神色凝重,“什麽人?”


    蕭蕭道:“估計與侯三院外的那黑影是一夥的!咱們壞了他們好事,他們當然不會放過我們!”


    季伯常倒吸一口冷氣,“招惹上這些不人不鬼的東西,可不是明智之舉。”


    蕭蕭打起了精神,“誰讓咱們趕上了呢!”


    季伯常道:“殺又殺不死,逃又逃不掉,可真夠麻煩!”


    確定對方不再攻擊後,兩人繼續前行,走出三裏地,快到城門口時,兩人聽到遠處傳來了求救聲。


    “救命啊!”


    兩人離開官路,順著聲音尋去,看到了一名女子,被人捆在了樹上,哭得梨花帶雨。


    看到二人後,女子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兩位少俠,救我!”


    兩人打量著女子,身材窈窕,長發遮麵,衣衫也被撕開,一副十分狼狽的模樣。


    季伯常正要上前,被蕭蕭攔住,“你是何人,怎會出現在這裏?”


    女子道:“我是青蒼城的人,今日去神殿上香,迴來時迷了路,誤入賊人之手,他們把我綁在這裏,以行不軌之事,懇請兩位少俠高抬貴手,救小女子一命!”


    蕭蕭又問:“賊人在哪裏,一共有幾個?”


    女子聲音嗚咽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有一位女俠路過,殺死了三名賊人。”


    “女俠呢?”


    女子道:“有三名賊人逃了,女俠去追殺那三賊人了。”


    蕭蕭與季伯常對視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季伯常向女子方向走了過去,“你先別動,我看看四周有沒有陷阱!”


    蕭蕭也靠攏過去,來到女子身邊。


    女子道:“多謝大俠!”


    “妖女,看劍!”


    蕭蕭和季伯常幾乎同時出招,鐵釺和長劍,一左一右,刺向了捆綁女子的心口、咽喉兩大要害!


    女子見狀,神色大變,臉上生出一股怒意。


    身上的繩索,節節寸斷!


    雙手合攏捏了一個法訣,硬生生接下了蕭蕭和季伯常的聯手一擊!


    轟隆!


    樹幹斷裂。


    女子整個人向後退出了數十丈,道:“你們兩個,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她神色淡然,又帶著幾分嘲諷。


    蕭蕭和季伯常追了上來,再次刺出一劍。


    這次女子沒有躲避,任憑季伯常的劍,從她的身體刺穿而出。


    幻影?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寒意,撲麵而來。


    寒意所經之處,寒潮遍布,整個大地,都如同結了冰一般。


    樹枝上的烏鴉來不及逃跑,瞬間變成了一隻冰雕。


    蕭蕭和季伯常正在寒意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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