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


    聽到這個姓。


    沐先生整個人都不好了,作為神使,他知道的東西自然比尋常人要多。


    敖姓龍族,雖說不是神龍,隻是佛國娜迦經化龍池血脈蛻生所化。


    但實力之強大,也不是尋常妖獸能比。


    尤其是這方世界。


    能化蛟的大妖就已寥寥無幾。


    如果這個“敖”是真的,眼前的女子,恐怕就是這方世界血統最為高貴的妖。


    不過。


    可能麽?


    沐先生冷笑一聲:“閣下這個姓,倒是取得妙,頗有狐假虎威之效。”


    敖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輕輕一哼,猶如龍威天怒。


    在場的大妖無不麵色發白。


    就連沐先生,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這等威壓,雖然遠不如秦開疆,卻也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若是一對一,他怕是很難贏這個敖錦。


    戰神之下。


    這個女人怕是近乎無敵。


    不過……


    他嗤笑一聲:“我看也不過如此,這個敖姓,空有名頭。”


    一個狼首大妖罵著打斷:“我們太子妃隻是派來一個身外化身,你別給臉不要臉啊!”


    給臉不要臉怎麽了?


    你知道神使的“神”哪來的麽?


    等等!


    身外化身?


    沐先生神情陡然一變,如果隻是一個身外化身,便有如此強橫的實力。


    那她本尊,恐怕已經突破妖皇境了。


    他上下打量著敖錦,眼神中充滿著質疑:“若我記得沒錯,你們隻有一個妖皇吧?”


    狼首大妖哼了一聲:“那是以前!我們太子妃跟隨老妖皇修煉多年,二十年前便已經突破了妖皇境。怎麽,你有意見?”


    “太子妃?”


    沐先生皺起了眉頭:“你嫁給了那個病秧子?”


    狼首大妖怒極:“你說誰是病秧子?”


    敖錦揮手製止,淡淡道:“沐先生,你我雙方因大事而合作,莫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瑣碎家事上!”


    說著。


    緩步走到石椅旁,款款坐下。


    沐先生微微皺眉,隨手從山洞的石壁上切下另一塊方石,坐在了敖錦對麵。


    敖錦打量他了一眼:“我還道乾國有何能耐,居然能建起大聖廟,原來是有神使相助。沐先生開出的條件,我已經聽過了,聽似豐厚,但其實與之前乾國開出的條件並未有不同。


    而且乾國之國力,遠遠強於百越,所以算下來,沐先生開出的條件還要差一些。


    如今乾國的情況,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們的妖官備受打壓。


    中原人講究禮儀尚且如此,百越一個蕞爾小國……”


    一個“蕞爾小國”。


    直接給丁琛整破防了:“你說誰是蕞爾小國?我們百越以前可是中原之主……”


    他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威壓。


    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敖錦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裏何時有你說話的份?”


    她來之前,特意熟讀人族王朝的一切史料。


    除了百越的史書,還從未有任何書籍記載過這荒唐的說法。


    丁琛怒從心頭起。


    卻敢怒不敢言。


    恨恨地瞪了一眼敖錦,便低著頭不說話了。


    沐先生也聽懂了敖錦的意思:“閣下打算加條件?”


    敖錦點頭:“那是自然!”


    “說來聽聽!”


    “建造大聖廟的秘法,給我們!”


    “斷不可能!”


    沐先生拒絕得無比幹脆。


    敖錦也不生氣,立刻更換了條件:“那就勞煩沐先生說服百越,以後相權都交由妖官執掌。每一代皇帝,都應有一位妖族出身的貴妃,誕下子嗣須授予開府封官之權!”


    沐先生:“???”


    這與建立妖庭又有何異?


    到時人族與妖族徹底混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雖說她沒有要求新皇的出身。


    但沐家才剛開始在百越布局,想要推上去一個有神使血脈的皇帝,至少也要十年。


    到時的百越,是不是沐家說了算都是兩說。


    乾國尚且有妖官與皇室互相牽扯,還有拉扯的空間。


    若百越成了妖族的一言堂,沐家恐怕隻會成為送菜的。


    丁琛更是勃然大怒:“混賬!你把我們百越皇……”


    “嘭!”


    這下,他直接趴在地上。


    明明沒有任何物體觸碰,他卻好像被壓在了千鈞巨石之下,身上的骨頭都發出了劈劈啪啪聲音。


    敖錦淡淡道:“沐先生,你應該清楚,沒有妖族相助,百越根本撼動不了乾國。而你們,玩手段也很難是乾皇的對手。


    誰都想兩頭下注,但前提是有兩頭下注的實力。


    想要借妖族之手篡奪君權,就做好技不如人的準備。


    現在。


    站在本座背後的,便是百越大聖廟未來的廟祝。


    此次諸神遺跡,所有的神石都應當在我們手中。


    待先生說服了百越朝廷,我們必傾力協助先生將大聖廟建成。


    如何?”


    一席話下來。


    沐先生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屬實沒有想到,這個忽然冒出來的敖錦,談判居然如此強勢。


    偏偏每一句都切中了要害。


    兩頭下注,是需要本錢的。


    現在的他,隻恨蒲家庸碌無能,恨李乾兩麵三刀。


    這才致使沐家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麵。


    乾國人多且統一。


    妖族雖心不齊,但高手多,在妖皇的坐鎮下,也能基本朝一處使力。


    反觀沐家。


    雖說高手不少,卻遠遠不能跟一個族群比。


    唯一的籌碼,就是還能建一座與乾國一樣的大聖廟。


    很被動。


    不過,敖錦提的要求,倒也在上神的預料之內,隻不過是最壞的那種可能。


    他咬了咬牙:“成交!”


    丁琛急了:“別成交!別成交啊!我們還沒同意呢!”


    沐先生怒罵:“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沒毛的猴子!”


    敖錦淡淡一笑,款款起身:“既然如此,合作愉快!”


    說罷。


    直接朝山洞外走去。


    其他幾位大妖,異常統一地跟了上去。


    完全就像是跟班,絲毫沒有作為大妖的傲氣。


    沐先生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怒氣與譏誚。


    意念飛快沉入腦海。


    求見上神!


    ……


    蒲家祖宅。


    祠堂。


    蒲鳴竹陪著李星羅給蒲家先祖上香。


    李星羅看著牌位上一個個“蒲”字,神情不由有些恍惚。


    上次跟秦牧野長談,她基本已經確定了,蒲沐兩家應該都是為了皇權,一代代在民間潛伏的家族。


    圖騰源炁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潛伏的目的。


    那種生命升華的感覺,的確讓人迷戀。


    可最終,不還是會成為欲望的集合體?


    欲望讓人沉淪,讓人癲狂。


    即便這樣能讓其爬到最高處。


    可這樣的“神”,當真值得兩家犧牲這麽多?


    “嬤嬤!”


    “帝姬,您吩咐。”


    “我隻是想問問……”


    李星羅做出一番緬懷的神情:“你覺得,我娘嫁給父皇幸福麽?”


    蒲鳴竹認真思索了好一會兒:“是幸福的!陛下年輕時英俊倜儻,卻不放蕩濫情,雖有其她妃子,但所有的寵愛都給了皇後娘娘,直到皇後娘娘離世。”


    李星羅迴憶了一下。


    覺得她這麽說也沒有錯。


    那段記憶中,哪怕是李弘故意漏放妖獸殺了蒲婉君。


    也在她麵前做足了戲份,哪怕以終身傷疾產生作為代價。


    一直到死,蒲婉君都覺得李弘對她的愛不摻雜任何雜質。


    李星羅覺得,這一對夫妻,應當是真心相愛的。


    可既然是真心相愛,又為何要帶著這個可怕的任務接近皇權?


    她心裏很矛盾。


    有時她會覺得,感情連欲望這麽可怕的東西都能戰勝,自然可以戰勝一切。


    有時又會覺得,在權力麵前,看似強大的感情也不堪一擊。


    小器靈曾經說過。


    當人族學會講故事的時候,他們便已經與其他妖獸不同了。


    他們會相信同一個故事,哪怕這個故事隻是故事,也能為族群提供無窮的力量。


    這些故事,為人族提供了更多複雜的情感,賦予了無數的美好。


    它們由本能欲望衍生,卻又隱隱高於欲望本身。


    可它們也滋生了更多恐怖的欲望。


    比如權欲,比如財欲。


    這些更讓人不能自拔,更容易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誰源自於誰?


    誰又強於誰?


    誰又等同於誰?


    李星羅承認自己讀書少,她真的不想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


    可命運卻拚了命地推著她往前走。


    一邊推著走,一邊用讓人絕望的過往不斷抽打著她。


    想不明白這些問題,要麽屍骨無存,要麽永世沉淪。


    “唿……”


    李星羅輕吐一口氣,將最後一炷香插在了小鼎中:“嬤嬤,我累了,我的房間在哪?”


    蒲鳴竹笑著答道:“就在少將軍隔壁!”


    李星羅:“……”


    蒲鳴竹又補充道:“秦夫人在院落另一頭,離你們很遠,我的房間也離你們很遠。”


    李星羅:“……”


    她有些慌張,假裝沒有聽懂什麽一絲,隻是擺手道:“知道了,你也快些休息吧!”


    說罷。


    便緩步走出祠堂。


    隻是走著走著,腳步就不自覺加快幾分。


    走到住處,果然發現秦牧野的房間還亮著燈。


    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敲了敲門:“牧野,睡了麽?”


    “還沒!進來吧!”


    “嗯!”


    李星羅推門而入,下意識張望了一下,確認白玉璣沒在,整個人都自在了不少。


    她看向桌子。


    發現傀儡正在畫圖。


    此行由兩個傀儡駕車,其中一個的身份仍然是“空虛道長”,現在由空虛道長畫圖恰如其分。


    而秦牧野本人,好像是在調配什麽粉末。


    李星羅關上門,貼上隔音符,忍不住笑道:“心分兩用,你不累啊?”


    “有什麽累的?”


    秦牧野揚了揚眉:“早就習慣了,現在要是怕累,以後就要怕疼了。”


    這倒不是他凡爾賽。


    獨處的時間,他基本沒有浪費過。


    大腦功率足夠之後,心分二用也是常有的事情。


    牽絲匠最大的兩個作用,一個是頂級賦靈術,另一個就是多線操作的天賦。


    他打開抽屜,將裏麵上百包藥粉取出,一股腦推向李星羅:“勞駕,幫我把它們靈氣按暴躁程度排個序。”


    “全部?”


    “對!最好不要出錯。”


    “嗯!”


    李星羅點了點頭,有些不舍地將目光從他側臉上移開。


    很快就專注在了藥包上。


    雖然她不知道這有什麽用,但既然秦牧野要做,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如果所料不錯,這些藥包的主料,就是惡礦的粉末。


    哪一份的靈氣更暴躁,原來是……


    她隱隱猜到了秦牧野想要幹什麽,於是更加專注。


    上百份藥包,按靈氣暴躁程度排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有幾個十分接近。


    也就自己這種感知無比敏銳的人能做到了。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她把所有的序號都拍好了。


    秦牧野也休息過來了,按照序號飛快設計了一個表格,然後就開始計算分析起來。


    李星羅湊近看了一會,越看眼睛越亮。


    這有些類似研究新藥的君臣佐使,每一份藥方的原料與比例,都會有或多或少的不同,從而將最好的原料和比例篩出來。


    雖然內裏的道理不甚稀奇,但秦牧野的方法無疑高效了數倍。


    她有些好奇:“你這些都是從哪學的啊?”


    秦牧野輕笑一聲:“我說我天生就會,你信不信?”


    “信!”


    “這你都信?遲早有一天把你賣了!”


    “那就賣了好了,反正除了你,我也沒別人可信了。”


    這番話好像有點喪氣。


    但李星羅的語氣越無比認真,看著秦牧野側臉的眼睛也亮晶晶的,似乎帶著笑容。


    秦牧野咧了咧嘴,聲音溫暖了幾分:“放心!我不會賣你的。你趕快迴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會在桌子上留一張藥單,需要你親自采購一趟,一定不要被有心之人看到。”


    “好!”


    李星羅點了點頭,卻沒有走的意思:“我能在你的屋睡麽?別的地方我不安心……我保證不亂來!”


    秦牧野忍不住笑道:“睡吧!我今晚要通宵,等我睡的時候,你可能已經睡醒了,也沒有讓你亂來的空間。”


    “你,我真沒打算亂來!”


    “我知道!”


    “哼!我睡了!”


    李星羅有些氣急敗壞,快步走到床榻前,隨後側躺而下。


    就這麽靜靜地看著秦牧野忙碌的背影。


    看了一會兒,忽然說道:“牧野,你能不能換個方向坐,我想看著你的臉。”


    “正臉還是側臉?”


    “都可以!”


    “我正臉更帥一些,那還是正臉吧!”


    秦牧野說著,就坐到了桌子另一麵的椅子上,衝她笑道:“睡吧!”


    李星羅忍不住撲哧一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安心的同時,心中又有些發酸。


    我以前過的是什麽苦日子?


    不羨鴛鴦不羨仙。


    羨慕玉璣每一天。


    她有點生氣,又睜開了眼:“秦牧野,你什麽時候才能愛上我?”


    秦牧野頭也不抬:“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當你愛上我的時候,我差不多也愛上你了。”


    “那我什麽時候算作愛上你?”


    “當你對我完全放下戒備的時候。”


    “我對你還有戒備麽?”


    “有!”


    “好吧!確實還有一點點,那我怎麽才算完全放下戒備?”


    “當你……”


    秦牧野抬起頭,衝她笑了笑:“當你像烏鷺一樣活著的時候。”


    李星羅:“!!!”


    她心跳得好快。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小聲問道:“那你喜歡烏鷺麽?”


    “喜歡。”


    “我也喜歡……”


    “……沒人不喜歡!”


    “!”


    ……


    轉眼間。


    幾天過去了。


    這幾天,秦牧野都有點晝夜顛倒。


    一般都是下午睡醒,然後去礦場進行新藥爆破試驗。


    迴到家裏,繼續畫圖紙,配新藥。


    直到第九天。


    一聲爆炸把三個人都炸得有些腦袋發蒙。


    這一炸,仿佛炸掉了大半的焦慮。


    迴到宅院,洗了個澡。


    秦牧野也終於放鬆了下來,今晚不熬夜了。


    不過,李星羅好像也不會過來了。


    吃完晚飯。


    他躺在床上,看著屋頂發呆。


    這個時候,有人推門而入。


    白玉璣步履輕快地走過,笑著趴在了秦牧野的身上:“這幾個晚上,你有沒有想我……啊?”


    她摸著秦牧野的小腹,有些驚訝道:“你們在同一個屋裏待了這麽多晚上,一次都沒有發生?”


    秦牧野側躺起來看著她:“忙都忙死了,哪有精力啊?”


    白玉璣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呐!可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啊,是你自己沒有魅力,不然她怎麽可能把持得住?”


    秦牧野撇了撇嘴。


    這就有點太侮辱人了。


    你都不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


    白玉璣麵頰貼在他的胸膛上:“那在這邊休息幾天,我們就出海吧?古籍中有記載,南邊有一座拜月島,五百年前被海嘯吞沒,殘餘的族人逃到了我們南詔,聽說那裏有一處祭壇。”


    “好啊!”


    秦牧野點了點頭。


    其實他對萬妖金丹也沒有那麽迫切,因為他感覺天品的殺伐之道異常的強,疊上新的宗師之道,勢力肯定能提升一大截,但未必會有質的變化。


    不過跟白玉璣提了之後,她卻各種說萬妖金丹的好,還說這種外來的宗師之道千年難求,總之一定要盡快拿到手,說不定領悟之後,直接能比肩戰神了呢。


    他知道這是在誇大。


    她這麽說,隻是為了二人世界,還有二人世界之後能夠不留遺憾地離開。


    可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離開不帶遺憾呢?


    白玉璣側過身,跟秦牧野麵對麵躺著。


    過了許久。


    她忽然說了一句:“牧野,趁著這幾天,你跟帝姬把事情辦了吧?我還可以再閉關幾天。”


    秦牧野腦瓜子有些疼。


    且不說你難不難過,這種事情是我一個人想辦就能辦的?


    誰能想到本有癡女之姿的李星羅,忽然玩起純愛了?


    正準備說些什麽。


    他忽然麵色劇變,飛快坐起身,駭然地望向一個方向。


    白玉璣一開始還有些疑惑,但很快也發現了不對勁,自己的本命血蠱和半成品的萬妖金丹都躁動起來了。


    圖騰源炁?


    不可能!


    如果是圖騰源炁的話,萬妖金丹不會有反應。


    那是……


    她有些激動:“圖騰祭壇?牧野,你的金丹……”


    “別!”


    秦牧野麵色微變,他總算明白這邊的大危險來自哪裏了。


    那個方向,有圖騰祭壇!


    而且不止一座!


    還是活的!


    他的血脈已經開始躁動。


    腦海中好像也有一個聲音不停在唿喚他。


    蠱惑他!


    逼迫他!


    接近祭壇!


    然後飛升!


    就像是進化的召喚,讓他無比心動,心動到幾乎亂掉心智。


    有問題!


    秦牧野咬了一下舌尖,飛快用了命格技“清醒”。


    很快,那聲音祛魅了。


    雖說血脈的躁動還在,卻也不至於讓精神失控。


    幸好。


    清醒對這種外來的蠱惑有用。


    壞了!


    李星羅。


    秦牧野麵色微變,飛快跑出房門,跑到隔壁破門而入。


    隻見李星羅坐在床上微微顫抖,明顯也在拚命掙紮。


    不過深唿吸了好幾次,眼神居然恢複了一些清明。


    她也望向那個方向,神情中又是渴望又是驚懼!


    她看向秦牧野:“你,你也感受到了?”


    秦牧野沉聲道:“你能頂得住麽?”


    “頂得住,但我不太敢接近。”


    “沒事!你在家裏就行。”


    秦牧野暗鬆一口氣,轉身看向白玉璣:“娘子,把丹藥給我,我一個人去,你留在這裏照顧帝姬。”


    白玉璣搖頭:“在祭壇上還有可能出別的問題,我得一直在身邊。”


    李星羅趕緊說道:“你們去吧,有嬤嬤照顧我,我沒事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隻能說道:“那你保重!”


    說罷。


    飛快離開了宅院。


    危險歸危險,但再危險也得去。


    命途未卜,必須要抓住每一個能壯大實力的機會。


    不然,這次躲過的危險,以後會千百倍地還迴來。


    目送兩人離開。


    李星羅終於鬆了口氣,盤腿坐在床上,不停地默念著經文,對抗那種恐怖的衝動。


    就連胸前的讀書玉,也散發出瑩潤的光芒。


    過了些許時間,她終於穩定住了心神,意識總算恢複了清明。


    可以也就在這個時間,她才發現,那股氣息波動的源頭,居然有著十餘股宗師級別的氣息,這些氣息無一不暴躁,甚至有近一半都是上位大妖或者宗師。


    壞了!


    她陡然色變,雖說她覺得秦牧野很強,卻也絕對強不到能同時對抗這麽多高手的地步。


    一時間,她有些慌神,忍不住攥了攥胸前的讀書玉:“小器靈,你能幫我擋住麽?這次我得去!”


    童聲響起:“應該可以,隻要你有信心,直接去便是,反正這樁考驗你遲早會麵對。”


    “好!”


    李星羅終於下定了決心,飛快跑到院中。


    縱身一躍,騰空而起。


    可她剛剛躍起,就有一道身影橫亙在她麵前。


    蒲鳴竹臉色煞白,顯然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她神情焦急:“帝姬!不能去!”


    “不用你管我!”


    李星羅本來就煩躁得要發瘋,已經有些不願意掩飾對蒲鳴竹的感情了。


    蒲鳴竹緊咬牙關:“您要是去的話,會出事的!”


    李星羅沉聲道:“出事就出事,為他出事,我樂意!”


    “您……”


    蒲鳴竹沒有一點讓步的意思,語氣無比強硬:“總之,不許去,這次關乎您的性命!”


    李星羅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戾氣,語氣憤恨又淒愴:“蒲嬤嬤!你真的關心我的性命麽?你怕的,究竟是我死,還是我死後,自己也失去活下去的價值?”


    蒲鳴竹雙眼陡然瞪大:“您……”


    李星羅鏗的一聲抽出長劍:“讓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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