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潼潼完全沒有想到韓春明竟然會問出這麽一個突兀的問題來,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及。


    可是一旁的莊墨卻是臉色大變,幾步上前抓過桌子上的放大鏡觀察起那個青花瓷瓶來。。


    而唐潼潼在看過師父的舉動之後,也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麽迴事,臉色逐漸的蒼白了起來。


    可是周圍的人卻都是一臉的懵逼,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剛剛不是說贗品嗎?怎麽突然扯到氣泡了?


    這莊墨和唐潼潼還臉色大變,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知道!”薑小曦終於抓住了一雪前恥的機會,一下子就跳了出來,“這氣泡,就是通過高倍放大鏡觀察釉麵下因窯燒高溫所產生的氣泡!春明哥,我說得沒錯吧?”


    迴頭給了薑小曦一個讚許的眼神,韓春明點頭道:“沒錯,這就是我所說的氣泡。而這個青花瓷瓶的氣泡分布均勻明顯,一看在工藝上就是極為講究的”。


    聽韓春明這麽一說,眾人更糊塗了。


    按這種說法,這唐潼潼看中的元青花應該是真品無疑了,怎麽還會被質疑是贗品呢?


    “我說兄弟啊,你就別賣關子了,就直接說吧,你都要急死我了。”破爛侯都急死了,怎麽這韓春明就不能把話說明白呢?


    “你急什麽?聽我慢慢說。”可韓春明還是慢悠悠的,半點不著急。


    “這瓷瓶上的氣泡,不僅分布均勻,而且還透著鮮亮的彩色光呢!”


    “彩色光?”破爛侯一臉的驚奇,也找了一個放大鏡,“我看看!”


    “這彩色光……是什麽啊?”有人問出了疑惑。


    “就是氣泡上光反射的光膜。”韓春明解釋著,“這元青花年代久遠,照理兒說氣泡應該是呈現深褐色的,就像咱們平常說的,這老物件兒都會呈現一種死氣。可是,這瓷瓶的氣泡鮮亮反光,怎麽看都不像是老物件兒啊!”


    現在,所有人才恍然明白了過來,怪不得韓春明說這瓷瓶是贗品,原來是表現在這裏。


    “還真是嘿!”破爛侯瞪大了眼睛,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模樣。


    “啪嗒!”


    莊墨手中的放大鏡已經掉在了地上,臉色一片灰敗。


    而唐潼潼更不用說了,整個人都有點站不穩了。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韓春明走到了唐潼潼的麵前,嘴角掛著淺笑,“這尉遲恭單騎救主的故事乃是刻畫在瓷罐上的,目前還沒聽說有瓷瓶的,唐小姐見過的世麵不少,不可能不知道吧?”


    這才是唐潼潼輸的最致命的一點,她真的太想贏韓春明了,以至於隻看到了青花故事瓷器的時候就料定自己一定能贏,卻忽略了很多的細節。


    咬著牙閉上了眼睛,唐潼潼的小手死死的握成了拳頭。


    韓春明真的贏了,而且贏得徹頭徹尾。


    繞是她再怎麽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韓春明確實是很厲害。


    可是,要是唐潼潼知道韓春明的這些古董常識都是係統告訴他的,估計她會吐血。


    這金手指開的,也真是沒誰了……


    也正是因為係統加持,韓春明才這樣的有恃無恐。


    “兄弟!你真行啊!”破爛侯扔下了手中的放大鏡,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了。


    “現在你還覺得我們要撤嗎?”韓春明好整以暇的問破爛侯。


    “不走!不走!要走也是他們走!”破爛侯連連搖頭,還不忘一指莊墨他們。


    沒錯,這一次的比試可是眾目睽睽,而且還贏了莊墨最得意的弟子。


    現在所有人可不敢再小看韓春明了,人家說得是頭頭是道,是有真本事在手裏的,眼光毒辣著呢,可不是全憑運氣。


    最重要的是,唐潼潼選中了贗品,徹底打了莊墨的臉,以後怕是在古董圈子裏再抬不起頭了。


    所謂射覆射的就是人的一口氣,而唐潼潼輸得這麽慘,以後怕是也無心再立足古董圈子了。


    倒不是韓春明不懂憐香惜玉,如果不是莊墨找自己的麻煩,故意給自己設局,他又怎麽會出手這麽狠?


    如果因為憐香惜玉讓自己輸了這口氣,那他以後可就沒路了。


    這人都是先為了自己,再考慮別人,雖然韓春明有兩輩子的記憶,但他還是普通人,並不是能夠以德報怨的聖人。


    “莊先生,對不住了,這一局我贏了,咱們可得說話算數啊!”


    走到莊墨的麵前,韓春明表現得極為有涵養,並沒有因為贏了而就目中無人。


    至於來要賭注,那不是願賭服輸理所應當的嗎?.


    饒是莊墨還是滿心的不甘,此時卻也不得不低頭。


    這麽多人看著呢,他又是圈子裏的老人了,此時要是不認賭注,以後更是要被人恥笑了。


    “好!條件任你開,你說吧!”。


    這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讓莊墨的這張老臉幾乎有點掛不~住。


    看錯了贗品,還讓韓春明拿走自己那麽多的好東西,這以後他是真的-混不下去了……


    “多謝莊老先生了。”韓春明有點得了便宜又賣乖的意思,還迴頭看了看唐潼潼,“唐小姐也不會有任-何的異議吧?”


    老實說,這是唐潼潼第一次產生了想打人的念頭。


    明明韓春明所有的言行舉止都看著那麽的恭順有禮,言語上也沒有半分的冒犯,可怎麽就是看著那麽欠揍呢?


    手都有點被氣哆嗦了,唐潼潼也咬著牙說道:“自然沒有問題。”


    “太好了!”破爛侯湊到韓春明的身邊,“你快點讓他們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拿出來!這局擺明了就是要算計咱們,咱們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在破爛侯看來,莊墨手裏一定還有更多的好東西,這要不是趁機大撈一筆,怎麽對得起自己?


    可是韓春明卻沒有搭理破爛侯,他來這裏的目的一來是為了擴充自己的藏品,而來是為了打出自己的名氣,這就夠了。


    落井下石什麽的,可不是他韓春明的風格。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


    “我的要求其實非常的簡單。”韓春明低頭整理了一下袖口,“我希望以後莊老先生您可以在圈子裏說一聲,別再讓任何人找我的麻煩,我不想招惹任何人。”


    “什麽?”莊墨一愣,完全沒有想到韓春明竟然是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就連唐潼潼和莊墨的一幹弟子們都有點傻眼了,明明贏了賭鬥,卻並不想著要什麽東西,而是提出了這麽簡單的要求?


    難道不是應該趁火打劫一番嗎?


    “我今天來津門為的就是一個目的,順便才是收寶貝。”


    說這話的時候,韓春明還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灼灼。


    “我不想招惹任何人,答應賭鬥也隻是想告訴大家這個想法。莊老先生在圈子裏德高望重,憑您的一句話,以後應該就不會再有人找我的麻煩了,不是嗎?”


    這話不可置否,莊墨的威望確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雖然他和唐潼潼輸了賭鬥,以後在圈子裏可能會抬不起頭,但誰也不能否認他曾經在圈子裏的貢獻。


    隻是,更讓所有人無地自容的是韓春明的做法。


    他明明才是今天的最大贏家,卻想的不是乘勝追擊,而是點到即止,大家和平共處。


    這樣的為人讓那些曾經看輕他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們還想著要看韓春明出醜,看他怎麽被莊墨和唐潼潼收拾,可人家壓根兒就沒有這樣的意思。


    是他們小人之心了……


    “這就是我的要求,莊老先生能答應的吧?”韓春明看著莊墨,露出了微笑。


    他現在是坦坦蕩蕩的提出要求,而且還是這樣簡單的要求,韓春明並不認為自己應該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倒是那些居心叵測的才應該不好意思才對。“你瘋了……”破爛侯又急了,韓春明這是在幹嘛?


    可薑歙卻一把拉住了破爛侯,讓他不要再出聲,心中已經給韓春明豎起一根大拇指。


    雖然韓春明嘴上說是不想找麻煩,順便才收寶貝的,但是薑歙清楚,韓春明現在就是在給自己樹立人


    設,以後不管是燕京還是津門,古董圈子裏的人提及韓春明怕是都要佩服三分了。


    這讓薑歙想到了劉備摔孩子的故事,這不就是要買人心嗎?


    薑歙是老狐狸,可不會被韓春明的這招給騙了,但也不會戳穿他。


    和韓春明作對,絕對撈不到什麽好處的。


    “春明哥好樣的!”薑小曦眼睛裏都是小星星,把韓春明都當成了自己的偶像了。


    可此時的韓春明還在等著莊墨的迴答。


    “莊老先生,這還需要考慮很久嗎?”韓春明很是耐心的問道。


    “好!我答應你!”莊墨咬牙點頭,“以後誰再找你的麻煩,就是和我莊墨過不去!”


    這已經是韓春明給他最後的台階了,要是他還不能走下去,那麽就是他太不識抬舉了。


    或者說,自己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和韓春明交好一番,以後還不至於被人戳著脊梁骨說他的閑話。


    說到底,這莊墨也是個老狐狸……


    也許是因為有了承諾在前,莊墨對韓春明的態度一改從前,當著眾人的麵就表演起罷手言和的戲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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