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龍神,識時務者為俊傑,葉道友與你們非親非故為何要同你們送死?你們又拿他當什麽了?”戚水柔怕葉少文臉皮繃不住壞了事,笑著替他辯解道。


    葉少文此刻心如磐石,不作理會,瞥了一眼懷南巫等人,再次大聲道:“速戰速決!這黑霧持續時間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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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南巫“嘿嘿”笑了兩聲,道:“葉少文,這次算本公子欠你一個人情。”隨即向其餘三人喝道:“別再留情顧慮了,給我下狠手!”


    說罷自己念咒幻化出一隻烈獅,猛然衝向懷德巫,原來天狼巫等人都怕族長事後追查,不敢親手殺死懷德巫,致使其苟存到現在。


    懷德巫早已受傷,他突然說道:“葉兄,我知道你是受了脅迫,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會無端為別人做這等事,你葉少文非是那樣的人!”


    葉少文麵無表情,再次加了一塊黑球,彌補了已經消散不少的黑霧。


    “公子,知人知麵不知心,早就聽說神州修士心思歹毒,就是同門親族之間為了利益互相暗算也是常事,這葉少文同他們並無二致。”龍神巫憤怒的聲音響起。


    ......


    與桑田激戰的蠻男眼看自己的的巫將族人一個個死去,心中終於焦急起來,反應在手上進攻章法已亂,更多依仗蠻力,而不細心施加巫術在其上。


    桑田巫觀察仔細,瞧他終於露出焦急的苗頭,自己那一顆心才放下來,手上更加從容,忽然無意間看見戰場一角罩著大股黑霧,自己的神識竟也難穿透進去,懷德與懷南同她們身邊之人,還有兩名夫人都失去了蹤影,想必都在裏麵了。


    他心念一轉便知道裏麵正在或是可能會發生什麽,他對兩子的明爭暗鬥除了承認懷南巫為繼承人外,其他事一直是不管不問的態度,實際上是一直有一條紅線存在的,雙方都巧妙的把握著這條紅線的平衡。


    在他那宏圖大誌的心中,早已不像一般族長那般,隻能允許一名繼承人勝出,無論懷南還是懷德,他都十分滿意,或者說他更為看重懷德,之所以讓懷南做共布族繼承人,實際上是另有重擔要交給懷德巫,那將和自己宏圖密切相關。


    戚水柔等人現在竟要殺掉懷德巫,不知哪裏弄來的這黑霧,完全出乎自己預料,懷德巫死後,戚水柔可宣稱他是死在盤瓠族手上的,沒有明顯的證據,也就沒有觸犯那條紅線。


    他如何能容忍懷德死在這裏?


    正與蠻男同樣焦急之時,從東南麵靠近了一大片烏雲,遮天蔽日,顯然是一股巫軍,桑田巫眉頭猝然皺起,蠻男則大喜。


    一隻巨口大袋從那烏雲中衝出,它好似並不滿足,將嘴巴更加張大,藐視著小如螻蟻的修士,胃中一鼓,大口吸了起來,那黑霧頓時消散一空,懷德巫重傷倒地,黑霧莫名一散,天狼等三名巫祝立刻停手,懷南巫隻是稍一猶豫,無暇理會發生何事,暗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將來再無這等機會。”


    不顧已暴露在大庭廣眾中下,仍打出一道強力的巫術,欲將已無抵抗力的懷德巫徹底滅殺。


    那口袋張大著巨盆大口,將一片戰場攪的混亂還不滿足,仍然興奮的歡叫著,在它巨口所向之處,強大的吸攝力先是將共布族巫賢以下的低級巫師吞了進去,巨口之下,無所遁形,隨後上下巫賢也漸有人支持不住,沒入那大口袋中。


    那口袋繼續用力,不少巫祝也撇下手中的敵人,用法力抵擋著口袋的吸力,懷德巫一早便被裹卷了進去,那道取其性命的巫術徒然的打到了空處。


    懷南巫心中大怒,轉眼一看是什麽東西敢壞自己好事,不由大吃一驚,他認出這是月弧族的鎮族大寶“風靈”,相傳是如今天上專管民間刮風的司官風伯,在上古時期還未飛升天界時憑此寶叱吒風雲,盛名一時,飛升時為抵禦雷劫將自己這貼身法寶盡給毀了,隻留下殘枝碎片在人間,自己已然成功上天了。


    月弧族先人得到這些殘片後,多方求勞鍛造大師,曆經數百年才重新拚造出來,雖然其威力已經大不複前,但也能憑它威震一方,遂將其命名為“風靈”,作為震族之寶代代相傳。


    那風靈的“前身”是風伯的本名法寶,材質自然是世間罕有,幾萬年下來,早已通了靈,它也樂得被月弧族供奉使用。


    與懷南巫一樣臉色難看的還有桑田巫,那月弧人人還未到,鎮族之寶風靈已開始大逞威風,且所傷的全是共布族人,其立場不言而喻,分明是來者不善。


    他冷冷道:“蠻男,想不到你連馨月娘子都能請來,倒是我桑田小看了你。”


    蠻男哈哈哈大笑,喜色毫不掩飾,隻不過歡梢之下仍蓋著幾分怒意,他笑道:“桑田,可不是我蠻男的功勞,你這些年仗著薩滿娘娘偏袒,逞威作福,看不慣你的可不止我蠻男一個。”桑田冷笑著不說話。


    月弧族巫軍轉眼即到,望著眼下亂戰的巫師們,族長馨月娘子開懷大笑,對旁邊的兩名嬌俏少女說:“棠兒,潤兒,你們快攜哼哈二將、月西三巫,率了巫軍去支援那盤瓠的莽子吧。”


    兩名女巫英姿颯爽,領命去了,頓時月弧族這邊烏雲少了一大半,轉而沉沉的往共布大軍正中壓去。


    “娘,孩兒做什麽......”在馨月娘子左手側,一名溫潤如玉的年輕男子懦懦開口問道。


    馨月娘子淡掃了他一眼,道:“留在此地,同我一道看著就就好了,不必參戰。”那男子心下不甘,卻不敢違抗,低聲稱是。


    本來呈壓倒性優勢的共布族巫師先是被“風靈”攪擾不堪,緊接著月弧族又率領法力充沛,戰意高昂的巫軍衝去,共布族雖不至於落下風,卻與對方膠著起來。


    懷南巫等人見煮熟的鴨子飛了,頓時將氣撒在月弧族人身上,不顧法力的消耗,來迴衝殺,一泄怨氣。


    此時黑球所產生的黑霧早被風靈吸得消散,共布族兩位夫人也早早撒了手,誰在動手誰就是挑起事端之人,塗沫盡管氣怒,卻也迫於實力懸殊不敢報複,在心中暗暗祈禱懷德巫無恙的同時,將戚水柔咒罵了千百遍。


    但對葉少文可不再客氣,青木巫已趕過來多時,冷冷地瞥向葉少文,塗沫還未動手


    ,龍神巫已將一柄流星大錘敲來,葉少文早有預料,知道這巫祝含怒一擊不好抵禦,弄不好也會重傷自己,在黑煙消散那刻,就捏好一張短距遁符,此時立馬催動,轉眼間就到了戰場另一邊。


    龍神巫還欲再追,被離夫人喝止,她倒不是想大度的網開一麵,隻是希望自己與龍神青木三人還是不要分開的好,萬一再損兵折將可就大大的不值得。


    “夫人,你吩咐的事情我也做了,還請夫人萬要保障我與梅維維的安全才是。”葉少文向戚水柔傳音道。


    “哈哈好,葉道友,你跑得那麽遠我們怎麽保護你呀?”戚水柔裝作頗為無辜的語氣,笑道。


    葉少文聽後便是一怒,迴道:“我若不逃,你便眼睜睜看著我被龍神巫錘死嗎?”


    戚水柔收起了笑意,說了些好話安慰了他一番,這才了結。


    ......


    桑田撇下蠻男巫大步邁向月弧軍前,蠻男巫也不攔他,桑田巫十裏開外前停下,高聲道:“馨月娘子,你我兩族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今天一個招唿都不打,就帶領你這幫巫軍攻打於我,是何用意?”


    他這一串話用上了渾厚的法力,粗沉的聲音不僅絲毫不差的傳到馨月娘子耳前,而且還將整個戰場覆蓋,所有人聽後不覺都停了下來,觀聽上方的局勢如何發展。


    盤瓠族自不必說,死傷頗重,早需要停下緩緩,共布族人曠日的大戰,又被月弧族悶頭打上一棍,將仗打得稀裏糊塗莫名其妙,早也想停下來緩口氣兒,唯有月弧族人蓄勢待發,這支人數較少的巫軍在慘烈頹喪的戰場中精神抖擻,獨具風采,倒顯得十分亮眼。


    不過月弧族人並不是好戰之輩,見盤瓠共布雙方都有停手的意思,兩名宛如“月亮戰士”的少女將手中長槍往天一指,製止了本族巫軍。


    “沒有薩滿娘娘的討伐令,你桑田可以隨意攻打盤瓠族,我月弧族為何不能攻打你們?”馨月娘子發髻高束,冷月般的麵龐波瀾不驚十分可瞻。


    桑田巫嘿嘿兩聲笑,道:“你如此大費周章的幫助蠻男,恐怕不是這麽簡單吧?馨月娘子,在下可警告你,不要因為一己私情葬送了貴族萬年傳承。”


    “哈哈哈,大祭司好大的口氣,好大的氣魄!別說我月弧族,就是整個十二大部落,磕磕碰碰上萬年下來,也沒見真個葬送了傳承的!”馨月娘子沒理會桑田巫的諷刺,冷冷迴道。


    桑田巫感到局勢十分不友好,仍想憑借自己三寸不爛之舌說退這股出乎意料的巫軍,緩緩道:“馨月娘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今日你若還執迷不悟,我大可退兵,日後清算起來可就不這麽容易了......貴族東北大片的月華之地,得天獨厚,早該增加貢賦給聖山了,然而娘娘仁慈,任憑你們取用滋養貴族的兒女族人們......須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巫地一地一草都是屬於聖山,屬於巫神!......令兄這些年仗著你馨月娘子的蔭庇,因一時不忿滅殺了鹹乃部落,數百巫師,數十萬凡人何罪?然而仍是娘娘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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