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簽好字的文件推過去,望著年輕男女爭執的樣子若有所思。


    秦望不是愛管別人閑事的人,也沒有太多八卦之心,卻幾乎是看了全程,直到兩人被人分開。


    江淩在她身旁站了多時,拿到證件也沒走,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會。


    直到秦望迴過神來,方才發現男人還站在她身側。


    低沉的聲線中沒透露出什麽情緒,江淩很平靜地道:「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從外表來看他似乎總是紳士得叫人挑不出錯處。就算是麵對關係不好的前妻也隻是有些冷淡,他性格如此,秦望將證件塞進包裏,淡聲拒絕。


    「不用了,我開車過來的。」


    她拒絕得倒是爽利,江淩動作一滯。放在從前秦望連對他說不的次數都少的可憐,哪裏像現在,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裏像是把將近五年的「不」都說盡了,動輒拉黑掛電話不迴消息都是小事,心底的落差感叫人一言難盡。


    秦望再也不會慣著他,除了自己調節,江淩也別無他法。


    「媽那邊你想好怎麽說了麽?」秦望問。


    江夫人大名江丞玉,名字甚至有點男孩子氣,年輕時的作風和手腕要更加鐵血。江淩自出生起就沒有見過父親,外界傳言頗多,對於雙生子生父的猜測層出不窮,但都沒有得到過證實。這些江淩從來沒有自己說過,秦望知曉的也很隱晦,她從來不過問。


    現下確實略有點擔憂的。


    婚是先斬後奏地離了。江夫人那邊難交代。


    「還沒來得及說。」江淩微妙地一頓,「過幾天迴家吃飯,你還去麽?」


    「我去幹什麽——」她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真要徹底遠離也不可能,秦望又想到江硯,說到一半打住了,也開始遲疑。


    自周六約會之後,江硯越發得寸進尺,今早出門前已經不滿足於擁抱,眼下一點淚痣勾引似的,笑起來清純裏帶點艷。


    談戀愛時秦望習慣了主動,高攻低防,半推半就地抱也抱了親也親了。進度一路就像坐火箭,一不小心就偏離計劃太遠。


    她轉而問:「什麽時候?」


    「周三晚上。」


    「行。」秦望沒把話說得太死,「我考慮考慮。」


    這一考慮就是兩天。


    起初秦望看著書店帳目上的利潤額都發愁,近幾天全身心地投入了工作之中,邀請了一名作家來書店辦簽售會,忙前忙後了一個禮拜。她剛來工作沒幾天就和幾名主管一起商量計劃過,宣傳期反響也不錯,預計會為書店帶來非常可觀的流量和利潤。


    設計的文創產品也在開發中,陳寄雲出手大方,批錢很爽快。


    忙起來忘了細枝末節的小事也是尋常,等反應過來,秦望還疑惑突然造訪的電話。彼時她正在辦公室裏和主管商□□慣性靜音的手機隻亮了一瞬,也沒人在意。


    等到事宜差不多都敲定,她閑下來喝口水,才看到這通未接來電。


    入秋之後,天氣轉涼,周茉上二樓時還同展櫃旁的小林打了招唿。


    兩個差不多年紀的女孩湊在一起低語,「周小姐,你又來啦?」


    「嗯。上迴買的書看完了,再來挑幾本。」周茉看向辦公室的方向,「學姐在麽?」


    「在裏麵呢,你直接去吧。」


    秦望聽見敲門聲時,電話也差不多打完了。


    每個人的習慣都不一樣。若是生活中熟悉的人,僅僅是通過腳步就能辨別來者是誰,秦望能夠分清楚的人並不算多,如今周茉也能算是其中一個。


    周茉的敲門聲輕快,像小女孩。


    也不知道為什麽,周茉很黏她。秦望和周茉差了五歲,她快要畢業的時候,周茉還在念高中。


    以年紀來算,她們本來就沒有多大可能發生交集。現下如此相熟,屬實是陰差陽錯。


    「啊呀。」秦望發現往常存放著甜品的台子空了,有些抱歉地說,「今天沒準備甜點。」


    「沒事的不用麻煩了學姐!」周茉一點兒也不介意,「我就是順路過來看看你,不用特意給我準備什麽。」


    周茉不愛喝咖啡。


    秦望給她倒了杯水,周茉捧起來一喝,不同於往常的清甜滋味入喉。周茉低頭一看,玫瑰花瓣在杯中舒展著。這杯簡單的花茶讓她感動得一塌糊塗,「學姐,你真的特別好。」


    隻是一杯茶而已。秦望工作沒幾天就開始往辦公室裏添置物品,各式茶包也在其中之列,陳寄雲得空也會來坐坐,看看她對新工作是否適應。


    這一聲飽含真情實感的道謝讓秦望有點懵。也不知道她到底腦補了些什麽。


    辦公室裏放著畫板,旁邊還擺著調色盤,周茉好奇地打量著畫板上的那幅畫,不遠處的桌上還晾著一副已經完成的作品。


    凝固在手指上的顏料擦不幹淨,用水洗過一輪之後還帶著明黃留下的痕跡。秦望的長髮盤在頭頂,落筆生花。


    「今天不上班麽。」


    「我今天放假。」周茉走到畫板前,打量著眼前的畫作,「學姐學過畫畫嗎?畫的好漂亮。」


    她看畫,又偏頭看人,秦望鼻樑挺直、鼻頭略翹,落筆作畫時魅力散發到極致。她的頭髮紮得很隨意,後腦勺甚至散落下一綹碎發,明明沒有精心打扮過,卻已經叫人移不開眼了。


    周茉對藝術了解有限,隻知道這幅畫一眼看上去確實漂亮,明黃色和橘紅交織,畫的似乎是一條養在魚缸裏的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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