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一顫,身體僵硬在那裏,手中的紙巾從指間悄然滑落。


    因為我是跪在座椅上摟著他的脖子,順其自然我就比他高出了一截,我的下巴抵在他的額頭上,這姿勢曖昧的有些像......


    “你對每個男人都是這樣獻殷勤嗎?”冷墨琛冷冷的看著我,輕哼一聲。


    “我就應該讓你去死。”心裏有些氣,我推了他一把,他的後背撞在車門上,好像很痛,他微微蹙起眉頭。


    我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他了,更沒想到再見麵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原來,那所謂的再見就是再也不見都是假的,此時此刻,我對他已經不抱有任何幻想。


    早上的那句話似乎還在我耳邊轟轟作響,他那麽無情,我為何又要憐惜,我剛才就不應該救他,讓他被那兩個人殺死多好。


    想起那兩個人手中的刀,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的手捂著腹部,那裏正淌著猩紅的鮮血,他的手都被染紅了,我想幫他,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呐喊叫我不要管,我的手在方向盤上僵硬了好久才收迴來。


    是,不要管,他的事我都不要再管,他的死活通通與我無關。


    “還愣在那裏做什麽?送我去醫院。”見我在發呆,冷墨琛沒好氣說道。


    “下車。”我淡淡吐出兩個字。


    冷墨琛顯然是沒有預料到我會這麽說,眉心一跳,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叫你下車,聽明白了嗎?”我一字一句咬的非常清楚。


    “你想讓我死嗎?”冷墨琛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費了極大力氣。


    “你的死活與我無關,滾——”吼出那個字的時候,心裏有些隱隱作痛,那個字,就像今天早上他吼我一樣,不曾想到我這麽快就還給了他。


    冷墨琛看著我沉默不語,他的唿吸很微弱,我幾乎聽不到他的唿吸聲,就好似這輛車裏麵就我一個人,讓我後背一陣發麻。


    如果沒有今天早上的事,我一定會滿懷疼惜的送他去醫院,好好照顧他,隻可惜,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後悔也收不迴了。


    他可以一次次的傷害我,可我不會一次次的原諒他,曾經我說過,有一份期待住在心裏就難以再搬走,除非心死了,心死了期待就沒有了,而我的心被他一次次傷害,傷的千瘡百孔,伴隨著他早上的那句話死了,再也迴不來了。


    “你就那麽想要我死?”好久好久,冷墨琛終於開了口。


    “死了應該就解脫了吧!”我冰冷的看著他,如同當初他看我一樣。


    冷墨琛的臉抽搐了幾下,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扯,滿是鮮血的手環上我的脖子,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唇就吻了上來,含住我的唇瓣用力吮咬,似乎在發泄心裏的氣憤。


    我伸手推打他,不曾想到他傷成那樣子還能對我強吻,可他的力道那麽大,縱使我費勁全身力氣都拿他沒辦法。


    他總是喜歡用這樣的方式來發泄自己,如果這隻是他發泄的一種方式,那麽以前和我的纏綿是不是也隻是發泄?他的那句話說的太對了,我好利用,我就是好利用。


    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手一鬆,我就推開了他。


    冷墨琛抬手拭了拭唇角,剛才那一陣掙紮使得他腹部的血跡越來越多,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脆弱的樣子似乎隨時就要倒下。


    我沒有憐惜,我不會再憐惜,見他遲遲不肯動身,我撐著副駕駛的靠椅撲上前去開車門,冷墨琛一把抱住了我,氣若遊絲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如果我死了,你也不用獨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的,這輩子都休想擺脫我。”


    我扳開他的手,費盡力氣打開了車門,不知是急是氣,我唿吸急促起來:“自己下還是我動手?”


    冷墨琛什麽都不說,深沉的目光直直盯著我,好似在說,我就是不走,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要我動手嗎?”我下最後通牒。


    冷墨琛沉默不語。


    我緊緊握住拳頭,指尖抵觸在掌心,生疼,可我感覺不到那份疼痛,仇恨逼得我失去了理智,我憤恨的一腳落在了他身上,他身體往外一仰,順勢就滾了出去,外麵太過喧嘩,我沒有聽到他落地的聲音。


    咬著唇深深吸了一口氣,胸口隨著我的觸動劇烈起伏,雙手死死拽住方向盤,心裏不知是何感想,愛與恨,情與仇,生與死,全都有,通通都有,一並擊在我脆弱的心髒上,讓我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一個婦女的聲音傳了進來:“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狠心啊?他傷的這麽重你還......”


    我一把拉過車門,那道聲音被堵在了門外,踩下油門就把車開走了。


    冷墨琛,你不要怪我,你不要怪我心狠,我不過是把你曾經給我的一切還給你,這隻是個開始,以後,我們還長著呢!


    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模糊,我抬手抹去,把車停在路邊,望了一眼後觀鏡,印入眼簾的是一條昏暗而不見盡頭的馬路,我看不見,什麽都看不見。


    手上還沾滿了他的鮮血,看著那一道猩紅的血跡,我忍不住哭了起來。


    不知道哭了多了,手機“叮鈴”一聲,我拿起看了看,是左屹森發來的短信,問我有沒有睡了,我看一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我沒有迴複,開車迴家了。


    到家時林玥剛從浴室出來,想必她也剛迴來,見我進來,她笑了笑:“迴來啦!”


    我“嗯”了一聲就往房間走去,剛剛哭了那麽久,不知道眼睛有沒有紅,若是讓林玥看出來,她又要沒完沒了了。


    “筱汐。”正準備進門,林玥叫住了我。


    “啊?怎麽了?”我迴過頭看著她。


    林玥走到我麵前,上下打量了幾眼,目光落在我的衣領上,眉心一跳:“筱汐,你脖子上怎麽有血?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情?”


    我想起冷墨琛剛才對我的強吻,應該是那時候沾上去的吧,笑一笑說道:“我沒事,是冷墨琛的,他被人追殺我救他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


    “冷墨琛被人追殺?”林玥有點不敢置信的重複了一遍,口吻多了幾分怨恨:“這個混蛋,做了那麽多缺德的事,被追殺也是正常,不過,筱汐,你為什麽要救他?讓他死了多好。”


    “是啊!我腦子進水了才會救他。”我淡淡說道。


    “好啦好啦,不想了不想了,去洗澡吧,今天也不早了,早點睡。”林玥撫一撫我的手背,以示安慰。


    我點了點頭就迴到了臥室,拿著睡衣去了浴室。


    如果,一開始我就知道是冷墨琛,我還會救他嗎?我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那兩個男人殺死嗎?


    躺到床上已經十二點有餘了,翻來覆去睡不著,拿起手機想打電話,手指僵硬著始終無法按鍵,說不想是假的,說不擔心是假的,說不害怕是假的,總歸,心裏那麽的不舒服。


    強行把手機關了機,不知道折騰到幾點才睡著,早上醒來沒什麽精神,一個上午都處在迷迷糊糊狀態。


    陸陽和洛姍姍也沒有多問什麽,估計是不用問就明白了,昨天沒有來上班,今天這副狀態,又是冷墨琛幫我請的假,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是怎麽迴事,他們一定覺得我昨天累壞了,是啊!我昨天的確是累壞了,累的精疲力盡,傷的透心透骨。


    午飯我沒有去吃,洛姍姍給我買了肯德基,我也沒有拒絕,將就著吃了一點,其實也不是不想吃,就是吃不下,心裏似乎被什麽東西占據滿了,哪裏還容得下別的東西。


    下午時候,陸陽遞給我文件要我給冷墨琛送過去,我順手給了洛姍姍:“姍姍,你去吧!”


    “我去?”洛姍姍指著自己,順勢又還給了我,還對我眨了眨眼:“筱汐,還是你去吧。”


    “我不想去。”我別過頭看著電腦屏幕,我現在有點害怕麵對他,何況,昨天他傷的那麽重,今天來公司了嗎?


    “為什麽?筱汐,你和總裁鬧別扭了?”洛姍姍轉著滑輪椅到我身邊,碰了碰我的胳膊:“筱汐啊,像總裁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從小養尊處優,你就多讓著他一些唄,感情可是兩個人經營起來的哦!”


    我讓著他?我讓他的還不夠多麽?他把我害成這個樣子我都可以不去計較,我還要怎麽讓?是不是讓了命才叫讓?


    我咬了咬唇,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我被他甩了。”


    “什麽?!”洛姍姍眼瞳一瞪,直勾勾的看著我。


    “像他這樣的人,玩弄女孩子感情也是一套一套的,我被甩也很正常吧?”我淡淡一笑。


    白薇冷哼一聲:“應該是上了床才被甩的吧!”


    我想笑,但是沒有笑出來:“是啊,那又怎樣?”


    白薇抬頭看著我,唇角不自覺的揚的更大,口吻冷的讓人不寒而粟:“你就那麽欠操嗎?怎麽不去當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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