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婆婆但說無妨,若是我可以做到的,我都會盡力替婆婆達成。”


    沈秋雨目光清澈而高遠,與從前在雜役部那般頑皮神態竟有了幾分不同,啞婆婆凝視了她好一會,方才開口,道:“姑娘莫緊張,老身不會為難於你,隻是希望姑娘日後下山曆練能去長淵內的桃花鎮走一趟,將一信件交給一個叫做落十娘的人。”


    “桃花鎮……落十娘……”


    沈秋雨不可置信地看向啞婆婆,“婆婆,您可曾認識那名叫做莫雅的女弟子?”


    “自然認得,老身也知曉她被王室中人所害,隻是依老身這般處境,也未能讓她明哲保身,想來……卻是造孽啊。”


    沈秋雨並未過問其中細節,昔日莫雅替她擋了秋荷一劍,臨死前將一布囊轉交於她,讓她前往桃花鎮尋覓落十娘,而如今,啞婆婆身世漸漸浮沉,竟也與桃花鎮的那人有關?


    沈秋雨在心裏暗下注意,待曆練之時,定要親自前往桃花鎮一探究竟。


    “婆婆我答應你,定會將信件完好無損地交到落十娘手中。”


    待沈秋雨出了啞婆婆的院落,正對上新一批前來雜役部的灰階弟子,見到沈秋雨,其中一名灰衣弟子尤為神態激動,忙拉著一眾弟子走近沈秋雨,“你就是那個打臉長淵大殿的弟子沈秋雨?”


    “是又如何?”


    沈秋雨如今不知眼前幾人究竟抱有怎樣的目的接近於她,不由地反問道。


    “你莫怕,我們同為外山灰階弟子,你這做的太給我們太元長臉了。”


    “是啊,聽聞那大殿在長淵便風流成性,如今竟打起了我們太元弟子的主意。”


    “……”


    沈秋雨雙眼一眯,不成想隻不過出頭解圍一件小事竟在外山弟子那裏傳遍了,她不由扶額,略帶笑意,“那個……師兄,雖說這裏是太元,但畢竟王室中人已經來到,且處處都是他們的人,你們還是當心禍從口出,以免被人抓了把柄。”


    “是了,多謝師妹提醒,哦對了,師妹可是要參加今年的玄武門比試?”


    “我?”沈秋雨一頭霧水看向麵前弟子。


    “怎麽,並非你報的名?我看那玄武門比試的名單之上儼然有你的名字,莫非我記錯了?”


    灰衣弟子撓撓頭喃喃自語道:“不會錯啊,明明是沈秋雨這三個字啊。”


    沈秋雨聽後,登時變了臉色,麵上卻自若道:“師兄,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言罷,她奪步而出,直奔向主山的玄武門,該死!她暗罵一聲,竟不知是何人公開替她報了名,這分明是要將她置於眾矢之的,想要看她笑話。


    曆年來外山弟子若想要參與比試,都需要經過各掌脈同意,然後由各掌脈上稟名單由掌教批準且不會在玄武門比試的名單中公開,如今直接越過這幾層關係公開,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秋雨,你怎麽迴事,莫不是在和大師兄置氣,才在玄武門公開了比試名單?”


    一入主山,便見得憐羽匆匆趕來,目光裏滿是焦急,沈秋雨抿唇不語,拉著憐羽一路奔至玄武門演練台前,但見一足丹鼎上青煙嫋嫋,懸浮著這一階參與比試的內山弟子名單。


    在一眾弟子的竊竊私語中,沈秋雨儼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映在了名單之中,不由心下一沉,欲待要轉身離去,卻被一旁趕來的葉知秋攔了下來。


    “沈師妹,你……當真要如此做?”


    “我定要查出暗中作梗之人。”


    “莫非,這名單並非你親自上報?不可能,這丹鼎是根據每個弟子麵相自行幻化名單,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差池。”葉知秋否定道。


    “若是有人扮作我的麵相想要讓我難堪呢?”


    沈秋雨頓了頓,看向葉知秋和憐羽,冷笑道:“不論如何,事已成定局,既然這人如此處心積慮想要我當眾出糗,那我比上一比,又如何?”


    “可是……”


    憐羽欲言又止,看向身後一眾不懷好意的弟子,頓時怒火中燒,“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再看,信不信我把你們眼珠子挖走。”


    “憐羽師姐,師弟們倒是覺得,到時候吃虧的是你身旁的這位沈師妹,你啊,還是省些力氣,留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到時候好替她療傷。”


    “就是,師姐你這脾氣,若是讓長煙掌脈知道,可免不了再受責罰。”


    兩名弟子冷嘲熱諷一番後,便見得葉知秋臉色鐵青,劍拔出鞘,直指向他們眉心,步法極快,驚得二人連忙躲閃。


    “還望兩位師弟謹言慎行,若是再出言不遜,我葉知秋可以現在立馬讓你二人永遠失去比賽資格。”


    “是是,葉師兄我們知錯,我們這就走,我們這就走。”


    見著兩名弟子倉皇溜走,憐羽啐了一口,暗罵了幾聲,反倒是沈秋雨隻是風輕雲淡地輕笑道:“多謝葉師兄解圍。”


    “無妨,此事事出蹊蹺,我倒可替你查查。”


    “不必了,這比試遲早要來,登不登這名單都是要比的,就如此吧。”


    沈秋雨負拳行了一禮,隨後轉身離開了玄武門的演練台,還未走幾步,便見幾名粉衫女弟子圍了上來,而為首的,便正是夏憶香。


    “沈師妹別來無恙,這幾日不見,怎麽這般消瘦了,莫不是因為大師兄要與我成婚一事,暗自神傷了?”


    沈秋雨的臉色微微蒼白,手指攏起,嵌在了掌心裏,隨後麵上舒展,不冷不淡道:“師姐這話是何意,你與大師兄成婚,與我又有何幹係?”


    “沈師妹,旁人誰不知你與大師兄關係緊密,你一階灰衣弟子也真是不知廉恥,明明與大師兄身份有別,還硬要眼巴巴湊上去,難怪大師兄會拋棄於你。”


    “是嗎?”


    沈秋雨斜睨了夏憶香身旁的粉衫弟子,隨後揚唇,目光卻銳利如刀,直刮得那弟子向夏憶香身後縮了縮。


    “粉蕊,莫要說錯話了,沈師妹別見怪,我這師妹嘴笨,說話直來直去,你可別放在心上……”


    夏憶香一直以來都在公眾保持一副無爭無求的良善模樣,這前後如此極端的性格反差,讓她極度嫌惡,未待夏憶香說完,她便要徑直離開,豈料卻被夏憶香以極強的力度捏住了她的胳膊,二人就這般僵持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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