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夕坐在府衙正廳的中間,左邊是薑蘭,右邊是唐婉凝,這兩位美人一個嫵媚如火,一個冰清玉潔,互不相讓地對峙著,氣氛劍拔弩張。


    薑蘭似乎看出了唐婉凝的無奈和隱忍,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趁著唐婉凝說話的時候,伸出手在陳夕的肩膀上輕輕一搭,還不忘順勢靠向他的肩頭。


    陳夕僵住了,隻能強裝鎮定,但內心早已翻起滔天巨浪。


    唐婉凝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僵硬,心中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門。


    她心裏別提有多窩火:她不光是大魏王朝的嫡長公主,還是流州府的監察使,是天子欽派,身份何其尊貴!


    自己無論言行舉止都得體端莊,從小到大無一不嚴格遵循禮教之道,如何能像薑蘭這般隨意撒嬌?


    她偏偏隻能坐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薑蘭對陳夕動手動腳,心裏那股怒火快要將她整個人燃燒起來,可偏偏又無可奈何。


    她可不能像薑蘭這樣不顧形象,也不能當眾發火,隻能憋著一口氣,生生忍住。


    這個薑蘭,真是不知羞恥!明知道自己無法像她那樣隨意,偏偏故意在自己麵前表現得如此親昵,真是欺人太甚!


    就在二女明爭暗鬥、氣氛幾乎僵持到極點的時候,陳夕終於忍不住了。


    他弱弱地開口:“那個……唐小姐,薑前輩,我們是不是先……呃,先商量一下如何解決流州的問題?”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緊繃的空氣中,兩女頓時停了下來,紛紛轉頭看向陳夕。


    薑蘭撇了撇嘴,輕哼了一聲,鬆開了手臂,不再靠在陳夕身上。


    而唐婉凝也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的怒火強行壓下,恢複了鎮定。


    “好吧,先談正事。”薑蘭不情不願地說道,語氣中滿是懶散,顯然對“正事”並不感興趣。


    唐婉凝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正色道:“陳夕,事情是這樣的。流州的局勢如今極為複雜,府衙中的官員大多數陽奉陰違,表麵上支持我的行動,但實際上卻暗中和魔教有所勾連,甚至在關鍵時刻給我使絆子。”


    “那些所謂的世家也是一樣,他們在流州勢力根深蒂固,和官員們關係錯綜複雜,大多對我的命令置若罔聞,還在暗中接觸魔教,想要謀取更大的利益。但問題在於,我苦於沒有確鑿的證據,無法將他們一舉拿下。”


    說到這裏,唐婉凝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況且,皇帝陛下雖然派我來流州,但隻給了我翠兒一個人做貼身侍衛,其他的支持幾乎沒有。這也讓我在麵對那些不法官員和世家的時候,顯得有些勢單力孤。”


    聽到這話,一旁的翠兒忍不住嘟囔道:“這些官員還真是油鹽不進!小姐您為他們嘔心瀝血地維護流州的安定,他們反倒個個各懷鬼胎,實在是讓人生氣!”


    翠兒的話雖是抱怨,但也是道出了唐婉凝的無奈。


    流州看似風平浪靜,但實際上暗流湧動,官員們的陽奉陰違,世家的私心勾結,讓唐婉凝的處境變得無比艱難。


    “唐小姐,這些官員和世家太不成體統了,陛下讓您來維護流州的安定,他們卻如此行事,當真是不知好歹。”


    陳夕皺起眉頭,心中不由得對唐婉凝的處境感到同情。


    唐婉凝苦笑一聲:“他們心中各自有自己的算盤,魔教如今勢力漸長,很多人都在觀望局勢,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傾向魔教。對於他們來說,利益遠比忠誠重要得多。”


    “更何況,魔教行事詭譎多變,極善於拉攏人心,一些人看到魔教的強勢,便開始動搖立場,這也是難以避免的。”


    “不過,盡管如此,我還是希望能盡力維持流州的安定,畢竟,這裏也是百姓們的家園。”


    唐婉凝的語氣中透出幾分堅毅和不屈,她並不打算輕易放棄,哪怕困難重重,她也要盡力維護這裏的穩定。


    陳夕看著她那微微皺起的眉頭,以及眼中掩藏不住的倦意和堅決,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說不出的複雜情感。


    他輕輕點頭,正色道:“唐小姐,我願意助您一臂之力。”


    薑蘭在旁邊聽著,兩隻手慵懶地托著下巴,看向陳夕的目光中透出幾分意味深長:“陳判官,你還真是有情有義呢,不過我也很好奇,這流州到底有多複雜,我就跟你們一起看看吧。”


    唐婉凝側頭看向薑蘭,微微一笑:“那就多謝薑姑娘的幫忙了。”


    兩女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彼此的笑容中都帶著幾分隱隱的較勁。


    府衙正廳眼見又要對峙起來,但此刻陳夕坐在了原地,陷入沉思。


    唐婉凝眉頭緊皺的神情和她所麵臨的困難,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著。


    他迴想起方才唐婉凝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每一句話,隱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這其中存在諸多槽點:唐婉凝之前一直沒有向自己暴露真實身份,陳夕原本也以為她隻是皇帝派來流州的監察使。


    但從如今的局勢看來,皇帝隻怕也不知道流州如此動蕩,否則怎麽可能派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來擔此重任?


    而且完全不會武功之人卻能擔當監察使之重責,還有後天高手傍身相護,唐婉凝十有八九是皇室之人。


    加之大魏王朝隻有一位公主,想來唐婉凝便是這位嫡長公主!


    但這麽一來就更加棘手了:皇帝把唐婉凝派到流州,真的隻是為了鎮壓局勢、穩定人心嗎?


    思來想去,陳夕覺得說不通。


    唐婉凝的身份非同小可,作為大魏王朝的嫡長公主,必然深受皇帝寵愛。


    若隻是為了穩定流州,完全可以派遣更有威望的大臣或是手握重兵的將領,而不是讓這樣一個沒有實戰經驗的公主來臨危受命。


    再加上她說到自己來流州時,皇帝隻是派了一名丫鬟跟隨,沒有更多的支持。


    這種安排更像是“送出”她,而不是派她來處理問題。


    陳夕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皇帝把唐婉凝送來流州避難,不成想流州也陷入了反叛深淵,這豈不是將唐婉凝推向了危險的邊緣?


    陳夕思索著,心中的猜測逐漸成型。


    畢竟現在南方的叛軍愈發勢大,魔教勢力也趁亂而起,局勢已經混亂不堪。


    皇帝可能也已經察覺到,若是叛亂擴展到京城,王朝可能真的會陷入危機。


    與其等到那時再倉促安排,不如提前將這個寵愛的女兒派出京城,避開風頭。


    陳夕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成立。


    他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唐婉凝,心中忽然多了一份憐惜。


    雖然她是大魏的嫡長公主,但此刻看來,她也不過是被迫遠離家鄉的可憐之人,在這亂世被安排到這危機四伏的流州中來以求取一線生機。


    事實上陳夕的猜測與唐婉凝的真實處境已是八九不離十了。


    隻是這些猜測,陳夕並沒有打算說出口。


    他壓下心頭的念想,重新看向眾人,輕咳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我覺得,咱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穩定流州局勢。”陳夕正色道,“目前來看,魔教的勢力大部分還在南方,雖然流州已經有一些魔教的人滲透進來,但相比南方來說,這裏的情況還不算太糟。我們必須盡快找到辦法,穩住局勢,防止魔教進一步滲透。”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現在流州正處於一個敏感的時期,沒有絕對的實力,貿然打破當前的平衡,恐怕會適得其反。”


    薑蘭在一旁聽得有些不耐煩,撇了撇嘴,輕哼一聲:“怕什麽?流州最大的世家也不過是王家,王家老祖也才先天境巔峰。幾十年前被我師父打得差點沒命,現在估計還在養傷呢。”


    她說到這裏,臉上露出幾分傲然之色:“我現在的實力,早就遠超當年的師父,那個王家老祖?現在見到我也隻有低頭認慫的份,隨便吊打而已。你們還怕這些做什麽?”


    唐婉凝聽到這話,微微皺眉,但也沒有反駁。


    薑蘭所說的沒錯,王家老祖幾十年前的確被暴打了一頓,現在都還在養傷。


    如若真是薑蘭師傅做的,那薑蘭的實力確實遠超流州的各大世家。


    但問題在於,打破平衡容易,如何在打破平衡後重建秩序,才是最困難的事情。


    時間不早了,唐婉凝想到自己還有府衙的事務需要處理,便站起身來,微笑道:“我先去處理一些公務,翠兒,你安排陳夕和薑姑娘的住處。”


    翠兒點了點頭,看向陳夕和薑蘭:“陳判官,薑宗主,請隨我來。”


    安頓好住處,陳夕也總算能稍微放鬆一下。


    他一頭栽進床鋪,深深唿了口氣,隻覺得整個人的身體都在向下沉,眼見就要沉入夢境之中。


    安頓好住處,陳夕總算得以稍作休息。他一頭栽進床鋪,深深唿出一口氣,隻覺得整個人如同脫力的風箏,沉沉地墜落向夢境之中。


    他迴想起在黑牙山上的大戰,不由得心頭一陣悸動。


    老實說對戰黑牙犬王之前陳夕自己心裏也不是很有底。


    原本他隻是想著燃燒兩百年壽元,依靠血魂刀以命換傷,最後砍死黑牙犬王。


    但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竟然收獲了妖刀【雪花】——真是不可多得的機緣!


    迴鳳溪城以後可得好好感謝白淺一番,順便問問她們雪狐一族還有沒有別的寶貝……


    陳夕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眼見就要在溫柔鄉裏睡去。


    門口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誰啊?”陳夕半睜開眼睛,聲音有些慵懶地問道。


    門外傳來薑蘭帶著笑意的聲音:“陳判官,是我。”


    陳夕一聽,猛地清醒過來,立刻提高嗓門說道:“睡了!不見客!”


    門外的薑蘭輕笑了一聲,聲音中滿是不信:“睡了?信你個鬼!”


    話音未落,房門便“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薑蘭笑盈盈地走了進來,完全無視陳夕的拒絕。


    陳夕看到薑蘭那一臉壞笑,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薑蘭一邊走,還一邊不懷好意地打量著陳夕,臉上帶著幾分促狹之色。


    “你……你怎麽來了?”陳夕猛地從床上彈起來,眼神中滿是警惕。


    薑蘭不慌不忙地走到床邊,一隻手撐在床柱上,微微俯下身,笑得魅惑至極:“我當然是來看看你啊,陳判官,你不是說要幫那個唐小姐穩定流州嗎?我倒是有個辦法。”


    陳夕一臉防備:“你說什麽?”


    “你跟我雙修吧。”薑蘭一雙鳳眼微微眯起,聲音甜膩得讓人心頭發顫,“隻要你願意跟我雙修,我就幫你解決流州的麻煩。怎麽樣,這買賣不虧吧?”


    陳夕頓時頭大如鬥,嘴角抽搐:“薑前輩,您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吧……”


    薑蘭見狀,假裝不悅地輕哼一聲:“陳判官,你這是什麽意思?不願意嗎?你知不知道,跟我雙修可是天大的福分啊,有多少人做夢都想要呢!”


    陳夕苦笑連連:“我實在是受寵若驚,不過……不過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薑蘭見他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頓時覺得有些掃興,但她也沒有強求,隻是撇了撇嘴,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說道:“行吧行吧,你是真不懂得享受。不過沒關係,我還就不信了,你這樣還能把持多久……”


    她說完,站直了身體,瞥了陳夕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但走到門口時,薑蘭又停了下來,迴過頭來,眼中透出幾分認真:“不過陳夕,看得出來,你對那個唐婉凝很上心啊。隻是如今這個世道,感情什麽的,可不怎麽值錢。”


    陳夕被她說得心頭一跳,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幹笑道:“薑前輩,這個就不勞您費心了。”


    薑蘭“嗬嗬”一笑,擺了擺手,推開門走了出去,留下一臉無奈的陳夕坐在床上。


    “這女人,真是難纏啊……”


    陳夕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卻也不禁對薑蘭的實力和來意多了幾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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