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氏心裏篤定平陽王妃一個好名聲之人,是必不會讓一些汙名傳出去,影響到自己地位的。


    平陽王妃一個上了皇家玉牒的人,或許不會如何,但趙魁有了汙名,受了連累,必襲不了王爵。


    而平陽王妃和趙魁是一體的。


    她在王府經營這麽多年,豈肯甘願把平陽王府拱手讓給那些狐媚生的兒子?


    藍氏心裏篤定,可平陽王妃此時卻恨不能打殺了藍氏。


    當年都是為了讓她坐穩正妻的位子,才讓人動的手,結果現在反被她用來攻擊自己。


    目光如果能刀人,藍氏此時已死去多迴。


    “藍氏,你說的那人,我們王妃怕是不認識。”


    沈嬤嬤強裝鎮定。


    “別忘了當初是你和季明堂勾勾搭搭,才害得季姑娘母親懷相不穩,屢次差點出人命。最終又是你得了利,你還好意思在這裏大放厥詞?”


    沈嬤嬤自藍氏離開王府另嫁,就很看不起她。


    果然,自私的人,到了何時都是自私的。


    “嬤嬤的話我不敢認。我與季明堂相識在先,後情之所起破境重圓。溫氏如何,與我我不相幹。我亦未對她做過什麽。”


    “你這話說出來誰信?”


    是誰在守夫孝期間雙雙對對出現在人家正妻麵前,言語挑釁?


    是誰在正妻麵前大放厥詞,說季明堂心係於她,又當又立,不想做妾,才逼得王妃請來賜婚?


    當日子久了,別人都忘了不成?


    藍氏垂下眼眸,撣了撣衣裳,“沈嬤嬤也不是頭一迴誤會我了。我今日來,不為別的,隻想提醒,季安瀾查亡母故去真相,這些年一直沒有停止。而我和王妃是一體的,我們都是為了魁兒。”


    “都是為了魁兒?”平陽王妃嘴角譏諷。


    “是。都是為了魁兒。他不該失去平涼侯府這一門助力,也不該與季安瀾交惡。”


    “你都提起玉蕊了,還怕他們不會交惡?”


    “玉蕊出自我口,也可以湮沒於我口。”


    平陽王妃眯著眼睛看她,心裏的嫌惡抑都抑製不住。


    “你是一心阻攔兩家的婚事了?”


    “請王妃見諒,我都是為了魁兒。”


    “都是為了魁兒?這話也隻騙騙你自己。你是怕魁兒站在季安瀾那邊,讓季安瀾姐弟得了平陽王府的勢,讓你這些年的所謀成空吧。”


    “王妃要是這麽想,我也無話可說。但我記得王妃的提攜之恩,萬不敢忘。”


    “你可千萬別提什麽提攜之恩了。”


    平陽王妃悔得能給自己一巴掌。


    “我如今見到你,止不住的後悔。當年我兒被你蠱惑,非娶你不可,你那樣喜歡你,他離開時,我就該讓你下去給他陪葬。”


    藍氏不禁打了個哆嗦。


    那些年平陽王妃對她看不起,對她一味壓製,這些年過去,想起來還是讓人生畏。


    未敢再多說刺激她的話。


    藍氏離開後,平陽王妃摔爛了屋裏的物事。


    地上一片狼藉。


    “我真是恨啊,當初就該讓人勒死她,好讓她下去陪我兒。隻苦了我兒,一個人在地底下孤孤單單。如今那賤婦還來威脅我!”


    悔得直捶胸飲恨。


    沈嬤嬤在一旁安撫,忍不住跟著罵,罵得極難聽。


    “當初就不該幫她!”


    “我真是悔啊。當初想著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差那一步……”


    哪知道竟被藍氏挖出來威脅她。


    “奴婢就說藍氏那賤婦是個白眼狼,一朝得勢,就忘了王妃的大恩。”


    那玉蕊都死得不能再死了,怎會舊事又被翻出來。


    “必是季侯府那邊出了紕漏,讓那賤婦不知從哪裏聽說了。”


    平陽王妃恨得心火難平,“你馬上派人去查一查,那玉蕊家裏還有什麽人,當時她臨死是否把消息跟別人說了。再派人盯著那賤婦!”


    “她捏著把柄,必是不肯透露。”


    “那就盯著她身邊那個侄女,那就是個蠢的,你應承她,隻要事情辦成,我必叫她進王府。”


    “是。”


    隻要把尾巴掃幹淨,到時候那賤婦再威脅,她們隻不認便是。


    反正當初得利的也不是王妃。藍氏也討不了好。


    平陽王妃連灌幾壺茶,那股鬱氣還未壓不去。


    “你親自去大長公主府上,說咱這邊還未準備好,等準備好,再勞她走一趟。”


    沈嬤娘一邊應下,一邊跟著歎氣,忍不住又罵了那藍氏數迴。


    隔日,季明堂特特告了假,穿戴整齊等在府中,結果直到要吃午食了,人都沒來。


    “莫不是要下晌再來?”


    劉氏橫他一眼,“你見誰家提親,下晌上門的?”


    哪戶人家這麽沒有誠意。


    “也是。不過會不會是那邊有事耽擱了?”


    下晌就下晌,反正對方門戶高,也不好挑理。


    “母親,要不要兒子派人去王府打探一二?”


    “你腦子裏鎮日都裝的什麽!”劉氏斥他,“咱們是女方,這種事還用上趕著?叫人如何看咱們。”


    像自家女兒嫁不出去一般。


    話雖如此,但劉氏也覺得奇怪,不是聽說平陽王召見了安瀾,滿意得很嗎,還請了衡陽大長公主做媒人,這是多大的體麵。


    總不會突然變卦。


    忽然又想到什麽,“你出來時,藍氏可有跟你說什麽?”


    “說什麽?”季明堂懵了一瞬反應過來,“母親是說藍氏又在背後阻攔?”


    見母親一副這還用說的表情,季明堂對藍氏也生了怨。


    “安瀾嫁得好,向晚將來也好說親。安昕有趙三公子這樣一個異父兄長又兼姐夫,還不是親上加親?”


    不知她為何百般阻攔。


    “為何,還不是女人的妒忌心。”


    怕安瀾嫁得好,怕給安冉添了助力,壓去安昕一頭,除此還能有什麽。


    劉氏自從見安冉頻頻得皇上賞賜,一副對他要重點培養的樣子,一顆心早就偏了。


    她雖讓季明堂和一眾兒子改走文途,但侯爺是她夫婿,在邊關立功,全心為了這個家,安冉能承繼祖上榮光,將來接替侯爺,侯爺也能早一日迴京養老。


    如今她對安冉頗為看重。


    再說安冉才是嫡枝嫡長。


    “再等等看吧。若今日平陽王府那邊未派人來說明,咱再派人去打聽。”


    懷恩院,賀嬤嬤等人也納罕得很。


    “姑娘,王府不是說好今日派人上門提親嗎,怎的都這個時辰了,還不見人來?”


    莫不是要變卦?


    錦瑟等人不用季安瀾吩咐自己就跑去打聽。


    結果別的沒打聽出來,倒是聽說藍氏今日淡定的很,似乎還挺高興,請了幾位姨娘到院裏分衣料,聽說田姨娘呆的時間最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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