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了化妝間,對著化妝師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化妝師衝著她點頭示意,繼續忙活著自己手裏的事情。


    這個季節還是偏冷,戲服單薄,蘇見月的身上,披著一件自己的羊絨大衣。


    衣服掉了半肩,蘇見月從迷茫中驚醒。


    她還沒來得及拉起衣服,文景蘭便眼疾手快地伸手,將她的衣服拉了起來,重新替她披好。


    蘇見月仰頭看見了她,衝著她微微一笑。


    她們在劇裏麵飾演的母女,感情非常的好。


    這種感情,似乎很自然地延續到了劇外,蘇見月和文景蘭在劇組裏麵的相處,異常的融洽。


    經過上一次餘春花的事情之後,這種和諧的關係又進了一步。


    文景蘭的造型已經做好了,她坐在了蘇見月隔壁的位置,就那麽看著蘇見月,她都覺得異常幸福。


    “你這一次迴雲城,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蘇見月將假期往後麵延了兩天,她有些擔心,過多的詢問,又怕引起蘇見月的反感。


    “我並不是想要從你這裏打聽什麽,我隻是想要告訴你,如果發生了什麽棘手的事情,你可以告訴我。”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蘇見月臉上的表情。


    唯恐她不高興。


    “就是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好,現在沒事了。”


    蘇見月的神色十分正常,確實不像是發生了什麽棘手的事情那樣。


    文景蘭終於放下了心。


    “餘春花那邊隻說是有人給她打了個匿名電話,告訴她你的位置,她被債主逼怕了,才會過來找你,她的兒子也是這麽說的,可是,你警方那邊循著那串號碼打過去,那個號碼早已經注銷成了空號,沒留下任何痕跡。”


    既然是匿名,那想要找到,便會十分艱難。


    蘇見月想起了蘇見青臨終前的話。


    她口中的女巫,究竟是誰?


    沙漏碎了,究竟會對她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蘇見月越是想不明白,心裏麵,就越是不安。


    心裏頭一直壓著事情,以至於她就算睡著了,也難以睡得安穩。


    精氣神自然好不起來。


    “蘇見星以前,有沒有接觸過什麽奇奇怪怪的人?”


    文景蘭認真地想了想。


    “應該是……沒有的。”


    她思忖道:“你也知道,她在我們的麵前,一直表現得十分乖巧。”


    “也是。”


    蘇見星一直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


    “那你還記不記得,蘇見星有一個沙漏?”


    “記得,她特別寶貝那個沙漏,平時連碰都不讓人碰的。”


    文景蘭不假思索。


    “有一迴,阿琛好奇,把那個沙漏搶過來玩兒,她一直搶,沒搶到,那個沙漏不小心飛出去,磕到了牆角,摔出了一道口子,還把她氣哭了,一周都沒有跟阿琛說話。”


    文景蘭對這件事情,記得特別清楚。


    “我還記得,那一天,剛好是我們發現你拍的那條廣告的那一天。”


    文景蘭補充道。


    “那個沙漏之前是紫色的?”


    蘇見月的腦海中,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快到抓不住。


    文景蘭點頭。


    “是,原本是紫色的,後來慢慢地出現了粉色的流沙。”


    蘇見星是文景蘭無微不至地照顧了一二十年的女兒,對於她的每一件事情,文景蘭都曾放在自己的心尖尖上。


    她雖然對蘇見星恨之入骨,可是那些隱藏在腦海中的迴憶,又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地忘掉?


    隻是。


    文景蘭更加憐愛地看向蘇見月。


    每一次迴憶起她對蘇見星的好,她的心裏,對月月的愧疚,就會更多一分。


    如果不是因為抱錯了孩子,她的月月,怎麽可能平白地受到那麽多的苦楚?


    “我聽阿琛說了,原來,蘇見星竟然是徐媽和李管家的女兒,月月,如果我們沒有受到他們的蒙蔽,媽媽是真的不會做出那麽多傷害你的事情來的,真的。”


    誰能想到,對蘇家‘忠心耿耿’了多年的忠仆,竟然會做出這樣令人發指的事來?


    是他們識人不清,他們這些跟月月有著血脈親情的親人,對月月造成的傷害,是怎麽也彌補不了的。


    文景蘭的臉上帶著妝,她忍著沒有落淚。


    蘇見月從她的話裏似乎抽出了重點。


    “你說,徐媽和李管家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這裏麵,會不會也有‘女巫’的手筆?


    蘇見月大膽地猜測。


    “還能是為了什麽?當然是為了蘇家的錢啊!”


    如果真的是為了錢,這件事情,就簡單了!


    蘇見月這麽想著。


    她將這件事情暫且擱置,視線對上文景蘭的。


    “刻意維係的親情,相處起來會很別扭,媽,我們就這樣循序漸進,慢慢相處吧!我覺得現在的這種狀態,很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戲裏麵,蘇見月喊文景蘭媽媽的次數多了,以前怎麽也難以喊出口的稱唿,現在喊起來,自然了許多。


    文景蘭笑著點頭。


    “好,媽都聽你的。”


    她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柔情,都給蘇見月。


    文景蘭不止一次地慶幸。


    還好她的月月,隻依靠著自己,也能長出這般陽光出挑的模樣。


    假如月月誤入歧途,她或許,會更加傷心,不知道如何彌補的吧?


    “我的月月,真的,是一個大姑娘了!”


    她眼底,既心疼,又欣慰。


    化妝師終於給蘇見月畫好了妝。


    阮啾啾進來喊蘇見月出去走戲。


    就在蘇見月拍戲拍得如火如荼的時候,蕭玉祁已經坐上了私人專機,到達了龍城。


    殷家這邊,自從找迴殷洛晚之後,就變得低調內斂了許多。


    蕭玉祁穿著一身幹練的商務裝,長發儼然成為了他的標誌。


    他的身後,跟著一群西裝革履的保鏢,站在他右後方的人,赫然是蕭彥黎。


    “老祖宗,這裏就是殷家的宅子,他們不喜歡見客,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老祖宗勿怪。”


    站在院門外,蕭玉祁便能看見這一處精美的院落。


    院子不大,卻處處透著細致和用心。


    灰色的院牆上爬滿了薔薇的藤蔓,裏麵的每一塊地方,都被劃分成了區域。


    裏麵種著瓜果蔬菜,用石子路將每一塊菜圃隔開。


    遠遠的,蕭玉祁便看見了立於牆角下的牌子。


    那上麵寫著一排排奇怪的字符。


    月兒曾說過,那是英文,並非華國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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