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意呢?你去將她從照妝居裏叫過來。”秦氏想了想,這夏姨娘肚子痛,絕對不會這麽簡單。


    也許和向晚意有關係!


    “是,奴婢這就去。”劉媽媽福了福身,轉身離開了。


    沒過多久,劉媽媽迴來了。


    “夫人,大小姐的確如二小姐所說,沒在府裏。”


    劉媽媽去了照妝居,卻見到了傷痕累累的白露,忍不住開口道:


    “夫人,我見到小姐旁邊的丫鬟白露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想來是挨打了,但是小姐從來不動手打自己身邊的丫鬟,也許是姨娘他們弄的?”


    劉媽媽大膽說出了自己的猜想,她是秦氏身邊的老人了,平時深得秦氏喜歡,所以也就有什麽說什麽了。


    秦氏想起了向晚意剛才還在讓蒹葭過來問,有沒有見過身邊的白露。她知道向晚意是睚眥必報的性子。


    或許是知道了姨娘欺負她身邊的丫鬟,所以才讓姨娘肚子痛了痛。


    秦氏垂目,歎了口氣。


    “這胎…必然是晚意弄掉的。她精通醫術又怎麽會不知,什麽東西能用,什麽東西不能用?”


    劉媽媽眼珠一轉,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夫人,您想。小姐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老爺或許不會發現呢。”


    秦氏瞥了劉媽媽一眼,“就連你都會發現,老爺又怎會不知道呢?”


    劉媽媽撇撇嘴,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你,去小姐那兒等著。她什麽時候迴來,讓他什麽時候來我這裏,我有話要問她。”秦氏指了指身邊的丫鬟說道。


    丫鬟點點頭,離開了木槿居。


    與此同時,向晚意在廣廈堂。她還是不放心身邊的丫鬟去拿藥,所以就親自就來了廣廈堂。


    她沒有想到如今家中已經亂成一團,在水深火熱之中。


    拿好了藥,她興高采烈地走出了廣廈堂。正準備拿了藥迴府給白露服下,卻見到白芍急匆匆的趕來。


    “小姐,您快迴家去看看吧。”


    “怎麽了?可是出什麽事了?”向晚意疑惑的問著。


    “姨娘…姨娘她小產了!”


    “什麽?”向晚意提高了聲音。


    頓時,旁邊的人都看向向晚意,她隻好縮了縮脖子,快步離開了廣廈堂。


    上了馬車之後,向晚意開口道:


    “你現在將我束縛之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給我說清楚,我不過是出了府一刻,怎麽家中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白芍也是非常吃驚,她隻知道向歡去見了夫人,然後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結果向歡迴到了歲末居不出一刻鍾,夏姨娘就流產了。


    “那爹爹如今身在何處?”向晚意反問道。


    “老爺…老爺今日有事還在吏部。”白芍應道。


    但平日裏吏部從來不讓外人進出,所以向府沒有辦法通知到向懷遠。


    向晚意摸了摸發髻邊的碧玉七寶簪,這簪子上麵刻了太後的閨名,如果拿這個簪子,也許會讓爹爹知道這件事。


    “向良,去吏部。”


    “白芍,你將這些藥拿迴照妝居。蒹葭知道想要該如何去煎,交給她就好了。”向晚意想了想,扭頭對白芍說著。


    白芍點點頭,便下了馬車。


    不多時,便到了吏部。


    向晚意下了馬車,走到那些人跟前。


    “我是吏部尚書家的大小姐,我現在找父親有事,還請幾位大哥通傳一下。”


    說罷,就將碧玉七寶簪遞到了了幾位士兵的手裏。


    其中有一位士兵認出了這簪子,同意給向晚意通傳。


    士兵走在前麵,向晚意跟著他一路蓮步。這還是向晚意第一次到吏部,那些日子她剛和江繹去過詔獄。


    這詔獄與吏部是截然不同的情形。


    向晚意走了進去,叩了叩門。


    向懷遠聞聲,讓向晚意進來。


    “父親,我有事找您。”


    向懷遠一見是向晚意,蹙著眉頭說道:“你怎麽來了?”


    “你們怎麽讓她進來了?這吏部管理,竟如此不嚴!來人!”


    還不得向懷遠說罷,向晚意隻好插嘴道:


    “爹爹,家中有急事,女兒不得不出此下策。姨娘流產了。”


    “什麽!”向懷遠瞪大了眼睛,他明明昨日還去瞧過夏姨娘的。


    當時夏姨娘還嬌俏的說著身子骨尚好,一定會給家裏再添一個男丁。


    “可去請了郎中看看?”向懷遠身為吏部尚書,這職位不比其他,沒到時間是萬萬不可離開吏部的。


    “晚意是在外麵得知的消息,想來家中應該請了郎中了。”向晚意淺淺一笑,安慰著向懷遠。


    她原本想用這孩子來大做文章,不過既然這個孩子與家中無緣,那麽就也作罷了。


    隻要姨娘往後的日子消停一些,那麽他們就會將夏勇那個秘密咽到肚子裏。


    向晚意歎了口氣,“不過向來這個孩子也與我們家無緣。”


    “為何這麽講?”向懷遠有些遲疑的問著。


    “晚意曾多次給姨娘診過脈。雖然脈象看來極好好,可是姨娘的房間中已經熏了艾草。可能爹爹您不太清楚,這艾草是胎象極其不穩時才會熏的香。或許…”


    或許,姨娘早就知道了這胎不保。


    向晚意沒有接著說下去,她要給爹爹的心中藏下一個懷疑的種子。


    向懷遠抬眸看著向晚意。


    向晚意見他有些懷疑自己,說道:“我與娘親這身醫術是來救人的,從不會害人。外祖說過,如果這醫術用來害人,便叫我們自己死不瞑目。”


    向晚意發了毒誓,向懷遠見狀也就取消了對向晚意和秦氏的懷疑。


    好不容易到了放衙時,向懷遠今日並沒有乘坐馬車,向晚意善解人意的邀請他一起乘坐。


    她倒也不怕爹爹發現向良,向良會易容術。所以幾乎每日都裝作不同的人,來接向晚意。


    果真向懷遠沒有發現向良。向懷遠掃了掃這馬車的內部,當真寒酸。倒不像吏部尚書的家眷該有的排場。


    “你這馬車…”


    向晚意隨著向懷遠的手看了看馬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爹爹不要見怪,我雖然掌管了向府,但是旁的東西不敢給自己添置。馬車雖然破了些,但是也陪了我許久。”


    向懷遠歎了口氣,記下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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