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出了顧家,一路尋到裏正處,將自己迴來的事情說了,便又悠悠哉哉的離開了裏正家,向著杭州城內去。


    雖說已經在杭州城裏溜達了好幾日,但前幾日都是為了尋人,今日是為了尋找適合自己的營生,目的不一樣,溜達的時候側重點也就有所不同。


    清歡邊往人多的地方尋著,邊思考著適合自己做的事。


    他現在頂著個讀書人的身份,想要去茶樓酒肆打雜指定是不行的,就是自己願意做人家也不見得敢收,想做點生意,現下也沒有本錢。


    在街口擺個攤,幫人代寫書信她尚還做得過來,隻是會尋到街口求人寫信的多半也是窮苦人家,一封信也就幾文錢,有些實在拿不出錢的,一些自己的小物件也就頂了數了,收入實在入不了眼。


    現在的秀才,還可以去給人教書,但是自己是冒牌的,那些經史子集,自己都搞不懂,又如何有本事育人。


    清歡背著手,邁著個八字步,搖搖晃晃的走在杭州城的街道上,腦子裏亂哄哄的想著各種辦法,又自己一個一個的否定掉,隻愁得一腦門子官司。


    他正想得出神呢,後背突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清歡迴過神來,滿臉疑惑的扭頭向後方看去。


    隻見身後是一個穿著華麗的書生模樣的人,他的身旁還跟著一個手裏提著禮盒的小廝。


    那書生握著一把扇子,方才似乎就是用這扇子輕拍的自己,這人清歡並不認識,但看他臉上一臉驚訝夾著些似喜非喜的表情,上下的打量了清歡一眼,想來應該是認識原身的。


    不曉得來人的身份,清歡便不知原身與來人是何關係,是否親密,該如何打招唿,隻得站在原地,等著對方先開口。


    好在原身本是有些自閉的本就是不愛說話的性子,因此那人也見怪不怪,果真率先打起了招唿。


    “顧兄,果真是你,方才我遠遠的見你背影,也不敢確定,在背後喊了你兩聲,你也未曾迴答,險些要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我前陣,聽人說你失蹤了,還難過了一場,沒想到今日竟在此處遇見了你,可見流言是不可信的,隻不知顧兄前陣究竟去了何處,也不隻會一聲,倒叫張某白擔了這一場虛驚。”


    好了,這人一開口,便將清歡的疑惑迴答了個遍,現在他不但知道這書生與顧雲沛相識,姓張,還知道了這書生與原身關係並不如他說的那樣親切。


    這人滿口的關心,但是話語中可以聽出,他曾聽人提起過顧雲沛的事,卻不曾遣人到顧家問候一聲,這樣光鮮的穿著,想來家境是不錯的,顧雲沛失蹤,他也未曾出力尋過一尋。


    清歡很快得出了結論,這人隻是個與原身有些交際,關係談不上親密的人,這樣的人並不會真心關心自己去了何處,因此清歡也不認真答他的話,而是隨口應付道。


    “在下前陣子出了趟遠門,最近方才迴來,張兄向來可好。”


    那張姓書生,得了這個答複果然不再提他失蹤的事,轉而說道。


    “尚好,尚好,說起來你我也近四年未見了,顧兄一向內秀得緊鮮少出門,今日能在這鬧市偶遇實屬難得,今日本當與顧兄暢飲一番才是,可惜小弟尚有要事,不得空閑,改日小弟一定親到貴府尋顧兄痛飲一番,以補今日之遺憾。”


    張姓書生說這話時,倒是摻了幾分不能與顧雲沛同飲的懊惱,隻是這懊惱來得蹊蹺,畢竟這位話麵上雖客氣,隱隱卻夾了些槍棒。


    清歡聞言,笑了笑。“不妨事,張兄有事且先去忙,改日有空咱們再聚也一樣。”


    張姓書生,隻得頗有些遺憾的拱了拱手。


    “改日小弟,一定登門拜訪,對了,茂才兄,還有童煥兄也甚是想念顧兄,前幾日我們還在一處說起你,過幾日,若得了空,我便邀約了他們咱們四人聚上一聚。”


    清歡原隻當這張姓書生要與自己再聚的話是隨口說說的,但現在聽來,這書生卻似乎是一下子上了心,也不曉得是何事激起了他的興趣,隻本就不算熟念的人,突然熱情起來,最是讓人懷疑,想來筵無好筵,清歡本能的就要拒絕。


    那張姓書生,卻似突然想起了什麽,拿著扇子,輕拍了腦門子道。


    “哎呀,險些忘了,再過兩日,五月二十五日那天,陳子萊要在西子湖畔辦個詩會,屆時杭州城內的世家公子,高人名士,都會前去,小弟不才僥幸得了一張帖子可以攜一人入那詩會。


    那樣的場所,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入的,機會難得,你我相知多年,我有意攜顧兄一同前往,不知顧兄可願同某一同前去?”


    清歡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已經是幾年不見的故交,既是這樣一個檔次的宴會,又隻能攜一個人前往,怎會就便宜了自己,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人的邀請,估計沒憋好心。


    這番邀請一出,清歡幾乎可以確定眼前這人與那顧雲沛想來關係並不好,其實仔細想想也是,這顧雲沛是個有些自閉的人,家境貧寒,早些年又有神童的名號,怎麽會與這樣自大的公子哥交好。


    隻是清歡還沒有想清楚,他這邀請究竟是想存了怎樣的心思,本著想不明白,就不要平白去犯險的想法,清歡打算推辭了這個邀請。


    “多謝張兄美意,隻是你也知道小弟的性子,並不喜熱鬧,且那日。。。。。”


    清歡本想接著說,且那日自己家中有事,不便走開,但轉眼看到張姓書生一臉得意的神色,對於自己將要開口的拒絕並不失望,電光火石間,清歡想明白了。


    原來他麵上誠懇的邀約,並不是真心的,他隻是變著法子的向自己炫耀了一下,他能去那詩會而已。


    他一定是深知顧雲沛的性子,知道似他這樣不喜人前說話,有些自閉的性子,一定會出言拒絕。


    能讓他特特的拿出來炫耀,那詩社在這杭州城內一定有著極高的影響力,況且陳子萊這個名字,他總覺得隱隱的好像在哪裏聽過。


    更多的,在這片刻之間,清歡尚未想清楚,隻想到詩會是個好地方,這張姓書生,並不是誠心邀約,隻是純粹炫耀,有這兩點,就足夠清歡轉變想法了。


    “且那日在下剛好有空,張兄這樣難得的機會,都肯邀約小弟,小弟怎好忍心拒絕張兄的一番美意,張兄放心,到時小弟一定與張兄共同前往,小弟先在這裏謝過張兄的美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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