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似乎來葵水了,擔心萬一留下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痕跡,本想保持著原先的麵目透透氣的清歡趕緊將那男子麵具又戴了迴去,重新變成了顧雲沛。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變身,她發覺雖然保持變身的狀態並不會對自己的身體產生不利的影響,但是變了身的感覺,總不如原身來的舒服,就跟身上多了一層東西一樣,揭下麵具的時候,總能讓她有一種暢快感。


    重新戴上了麵具,清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果然那種來了葵水的感覺沒有了,但是身體還是依然跟來了葵水一般的提不上勁。


    最尷尬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即使是保持男身,他也覺得自己似乎小肚子在隱隱作痛。


    她仔細迴想了一下,這才發覺這似乎還是華小姐第一次來葵水,居然好巧不巧的剛好趕在了清歡來到顧家的第一日。


    身子不爽利,清歡早早就躺在了床上睡覺,也不曉得是不是這一個月清歡上躥下跳的,原身有些受不住。


    到了後半夜,那陣隱隱的疼痛,變成了錐子錐身一般悶悶的絞痛,隻疼得清歡弓成了一個小蝦米,臥在床上不敢動彈,就連白錦可能會尋到她這事也給忘記了。


    不知是不是清歡清歡變成了人以後,白錦察覺不到她的位置的原因,這一夜白錦並沒有尋到清歡。


    等到第二天,半芹,牛二壯都起了床,牛二壯吃過早點去了顧家菜地做活,清歡才白著一張臉,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半芹看見清歡的臉色嚇了一跳,直追著問清歡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清歡自不好說真實的原因,隻得強撐著說是自己好像有些鬧肚子。


    半芹許是看清歡臉色太差,也不顧清歡反對,在張氏的支持下,快速出了門去給清歡尋郎中。


    郎中很快就來了,是一個穿著一身青布長袍,留著長須的老者。


    那老郎中給清歡把脈的時候,清歡一直凝神觀察著他的麵色,生怕老郎中通過把脈看出自己的異常。


    那老郎中給清歡切了許久的脈,那胡須來來迴迴的縷了許多次,雖然看似一副沉吟的樣子,麵上倒是沒有訝異的神情。


    見到這樣的景象,清歡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那老郎中切過脈,又扒拉著清歡的眼皮看了看,又驗了舌苔,看了指甲,又在清歡腹部,按壓了幾下,問了清歡幾個問題。


    這才縷著胡子說道。


    “腹痛倒不甚打緊,至多過一兩日便會自行好轉。


    隻顧秀才脈象沉細,麵白,舌淡,眼瞼發白乃是血虛之症,症狀雖也不重,但顧秀才這般年紀,又是男子不至有此症才是,我先開副方子,你且按著方子吃上兩副藥看看。”


    說著提起筆,快速了寫下了方子,清歡本不欲吃藥,但看那方子上都是些溫補的藥材,也就沒有開口拒絕。


    老郎中開完了藥方,半芹伸手恭敬的接過,這才問起診金和藥費。


    這老郎中也是個心善的,張氏這大半年的都在找他這裏看病,加上顧家還要花錢尋人,境況不好,診金便未收。


    倒給半芹推薦了一家藥鋪,說是溫補藥材,價格都不便宜,那一家的藥鋪要比別家的實惠一些,兩副藥抓下來大約三錢銀子,這才出了門。


    半芹卻沒有立刻去抓藥,清歡看著她臉上一臉為難的樣子,幾乎立刻就判斷出這大約是沒有錢了。


    早在昨日一塊肉也當過節似的吃的時候,清歡就猜到這家雖也不至於餓肚子,但也絕對不富裕,隻是他沒有想到,三錢銀子居然也能難住半芹。


    其實這家裏,這兩年本還是有些積蓄的,隻是顧雲沛失蹤的這大半年,又是尋人,又是張氏看病吃藥的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現在家裏所有的銀錢也就一百多文,這才連三錢銀子都拿不出。


    不過這番話,是不好跟清歡說的。


    清歡趕緊從懷裏掏出了自己剩下的所有銀錢,她從華家出來的時候,本就沒有帶多少銀子,這幾日花去了一些,此時身上身下的銀子也就一兩多些。


    清歡將這一兩多的銀子交到了半芹手上,半芹有些驚訝的看著清歡,似是好奇這銀錢的由來,卻最終也沒有問出口。


    家裏需要銀錢,因此半芹也沒有推辭,接過了銀子,交代了清歡鍋裏給他留了早飯,讓他先隨便墊補著,等她一會迴來再做午飯,就出了院門,自去抓藥。


    清歡走到灶房,揭開鍋蓋,看到鍋裏果然給他留了一碗白米飯,一個鹹菜一個小菜,居然還有兩塊紅燒肉。


    清歡記得昨日這紅燒肉早就吃完了,沒想到這小姑娘這樣有心,還給他偷偷藏了兩塊,隻看昨日那塊花肉的分量,這兩小塊想來是僅剩的兩塊了。


    剩下的這兩塊肉清歡自然不會吃,她將那紅燒肉放到碗頭抬著進了張氏的屋子,張氏舊病在床正是需要補身子的時候。


    他前腳剛進房間,就見張氏樂嗬嗬的看著他,先招唿上了他。


    “沛兒,你快吃吧,娘已經吃過了,這紅燒肉是娘留給你的,你最喜歡吃了,不用抬給我,娘身子不好,這肉娘吃不下去,娘看著你吃就好。”


    清歡抬著碗站在原地,對張氏的話,她是一點都不信的,聽說這紅燒肉不是半芹留的,是張氏留給他的,他心中明白這紅燒肉,大概是昨日張氏沒舍得全吃完省下來的。


    大魚大肉吃的不少,清歡此時卻被兩塊小小的紅燒肉,弄得心裏暖暖的,眼圈立馬就紅了,上輩子她沒有母親,雖名義上有個父親,那父親卻整日酩酊大醉,從不管她,有與沒有並無區別。


    似張氏這樣,給予她親情和溫暖,兩輩子加起來,這是第一個。


    清歡表麵上是大大咧咧,跳脫無賴的性子,其實內心未嚐不是一個悲苦的可憐孩子。


    旁人總以為心裏很苦的人,需要許許多多的溫暖才能填滿,其實真正心苦的人往往隻需要一點點溫暖,就能感到滿足。


    隻是兩塊紅燒肉,就讓清歡,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張氏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再不用為了塊肉,委屈她自己。


    為了不讓張氏擔心,清歡低著頭,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將那湧到眼裏的淚水,又忍了迴去,這才抬著碗,走到了張氏的床前。


    “娘,這紅燒肉可好吃了,我昨日吃了不少呢,您不用特地留給我,這樣吧,這有兩塊呢,咱兩一人一塊吧。”


    張氏微張了口便要拒絕,清歡先她一步又補一句。


    “娘,您就依了我吧,您要不吃,我也不吃了,我把這兩塊肉都拿去喂大黃。”


    大黃,是拴在門口那條狗的名字,這狗是條老狗了,還是早些年顧雲沛,不知從哪弄迴來養著的,到今年都有七歲了,養出了感情,就一直沒舍得扔。


    張氏聽見清歡說要拿肉喂大黃,雖明知兒子大抵是開玩笑的,還是不覺急了。


    “你這孩子,這麽好的東西,怎麽能拿去喂狗,好,好,好,娘一塊,你一塊,成了吧。”


    得了張氏的許可,清歡笑嘻嘻的將那紅燒肉,夾了一塊送到了張氏的嘴裏,這才吃了另外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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