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門口,由韓於領銜的眾夫子已經等了三炷香的時間。


    如今韓於由五品博士升為四品國子監祭酒,可謂是意氣風發。


    這一天他等了好長的時間。


    韓於上位後,也仔細的分析了一下。


    之所以司徒長青會被聖上所不喜,一來是為人處事太過於固執了,總覺得自己所作所為一定是對的。


    另外一點便是偏幫朝中一些老臣的孩子,有點看不清山色。


    如今的聖上並不喜歡這些老臣。


    在很多關鍵時刻,這些老臣都與聖上在唱反調。


    作為皇上,自然不願意一群幫不上忙還要搗亂的老臣跟在他身邊。


    芋淑人乃朝廷新貴,如今的身份又加了一層,和十王爺是近親了。


    雖然林綰綰還是三品芋淑人,但遠比一些朝中一二品的大臣來的有威望。


    見馬車慢慢的駛過來,韓於連忙走下了台階,慢慢的迎了過去。


    “芋淑人!


    此番國子監有了芋淑人的到來,可謂是蓬蓽生輝。”


    韓於的話語十分客氣,對林綰綰也極為的尊重。


    林綰綰在秋香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待走到韓於麵前,林綰綰施了一禮,客氣的說道:


    “韓祭酒,這是哪裏的話。


    能來到國子監教習,是我林綰綰的福分。


    國子監裏有這麽多優秀的夫子,我來到這裏也是向大家學習的。


    希望能夠取長補短,將國子監發揚光大,為大燕都送更多優秀的人才。”


    韓於很是詫異。


    本以為林綰綰隻是懂一些農田之術,沒想到談吐比他們這些老夫子要好上了太多。


    “芋淑人,請……”


    韓於不敢有一點怠慢,連忙將林綰綰請了進去。


    林綰綰沒有第一時間進去,而是等戒空大師一同前行。


    眾人這才發現,原來戒空大師就在旁邊 。


    國子監監學嚴高十分吃驚 ,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這芋淑人當真是厲害啊!


    居然連戒空大師也隻能跟在她的身後。


    難怪聖上對芋淑人如此看重,看來芋淑人真非等閑之輩。”


    這些夫子裏麵自然有看不起林綰綰。


    自古以來,讀書人的眼界比較高,尤其是做夫子的,一向都是眼高於頂的。


    林綰綰自然不知道這些人心中所想,和戒空大師一同前行。


    秋香不像尋常一樣無聊的四處查看,臉上始終保持足夠的嚴肅。


    國子監比不得其他地方,周石頭可是在這裏出過事兒的。


    一次是涉及到兵部主事郝瑞的孫子,一次則是同鄉好友徐大山。


    這兩個案件,一個比一個兇險。


    所以秋香也保持警惕之心,生怕有人對夫人不利 。


    國子監裏麵,由大皇子蕭鼎帶領著眾學子等在學堂門口。


    蕭鼎麵容冷駿,倒是有幾分帝王之氣。


    蕭炎一改常態,臉上滿是喜色,像是十分歡迎林綰綰的到來。


    韓於把林綰綰帶到眾人麵前,對著大家喊道:


    “各位學子,從今日起,芋淑人正式成為我們國子監的一名夫子。


    芋淑人是帶著聖意來的,大家一起歡迎。”


    掌聲響起。


    有人拍的手掌通紅,有人隻是輕輕的合掌,敷衍了事。


    林綰綰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始終保持著微笑。


    林綰綰在這些人裏麵看見了幾個熟人,其中便有聞忠的孫子聞泰來。


    聞泰來雖然之前因為周石頭的案子裏表現太過於衝動了,險些被趕出國子監。


    但好在有他祖父聞忠拉下一張老臉 ,又找了不少關係,總算將聞泰來留在了國子監。


    對於這樣一個不學無術的官三代來說,一輩子待在國子監,或許是一個很好的歸宿。


    像聞泰來這樣的脾氣和秉性,很容易在外麵闖禍。


    林綰綰看向眾人,淡淡一笑:


    “諸位學子,很高興能在國子監任教。


    這段時間我在國子監教習大家的科目是“自然和科學”。


    希望大家認真聽講,領會其中的知識,最後學以致用。


    當然,這些科目都是源自咱們最廣大的老百姓中的。”


    “什麽和什麽?


    芋淑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什麽叫自然與科學,我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東西。


    你是不是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糊弄我們?”


    聞泰來仰著脖子,一副欠揍的樣子。


    “就是!


    芋淑人來自民間,說的話我們都聽不懂了。”


    說話的是兵部主事宋承德的兒子宋承才。


    宋承才一直依附在聞泰來的身邊,同樣也是大皇子蕭鼎的狗腿子。


    剛才之所以宋承才這麽說,為的就是羞辱林綰綰。


    一個鄉野村婦能幹得了什麽?


    之前林綰綰也來過國子監,不過由於時間太短,加上身旁還有蕭懷瑾,所以宋承才並沒有說話的機會。


    宋承才沒什麽其他的本事,平時最喜歡損人了。


    這一次林綰綰初來乍到,宋承才便準備給她來一個下馬威,好好殺殺她的銳氣,隻能在大皇子麵前表現一番。


    宋承才要讓林綰綰知道,國子監並不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韓於自然聽懂了是什麽意思,連忙給嚴高使了個眼色,讓嚴高把這個喜歡惹事的學子拉下去,千萬不能讓林綰綰丟了麵子。


    林綰綰臉上微微一笑,並沒有生氣,而是慢條斯理說了起來:


    “國子監的各位夫子都是飽讀詩書的文人,由他們來教習各位經史子集等相關古典文學,可以說綽綽有餘。


    我在教習這些,一來重複,還有些畫蛇添足了。


    倒不如教起大家一些新的東西。


    這位學子剛才提的非常好。


    不過沒聽過不代表這些東西沒有。”


    宋承才走到了最前麵,迴頭看看大家,突然笑了起來:


    “芋淑人,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麽東西是我們不知道的?


    我們這些學子都是大燕朝的天之驕子,隨意拉出來一個都是身世顯赫。


    你一個農村來的人,居然在這裏大放厥詞,實在是好笑!”


    宋承才身後不少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人群中,王元寶在角落裏使勁向林綰綰使眼色。


    他想告訴林綰綰,這個人並不好惹。


    林綰綰側頭對韓於吩咐了一句:


    “韓祭酒,麻煩上戒尺!”


    “啊?”


    韓於有些聽不明白了 。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怎麽一上來就要拿戒尺了?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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