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綰站在原地,長舒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看似告一段落。


    不過,林綰綰的眼眸變得冷厲了起來。


    沒想到有人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她兒子的身上,不管是誰,她都不會放過。


    林綰綰目光認真的在每一個人身上掃過,有不知所措的,有茫然的,有不安的。


    唯獨大皇子蕭鼎顯得鎮定無比,好像與這件事情沒有一點關係。


    林綰綰發現,這個年紀不大男孩子鎮定的有點兒不像話。


    “娘。”


    周石頭如釋重負,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娘,孩兒是冤枉的。


    娘……”


    周石頭不過是八九歲的孩童,現在遇到這樣的事情,一時之間還沒有從慌亂中走出來。


    “孩子 ,現在沒事了。


    放心好了,隻要有娘在,不會有任何事情的。”林綰綰安慰著周石頭,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


    在看到周石頭有些不自然,林綰綰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說道:


    “石頭,把手給我看。”


    周石頭膽怯的伸出手,隻見他的左手通紅一片,隱隱有些發脹了。


    “到底是誰?”


    林綰綰目光如劍,看向了在場的學子。


    司徒長青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有些為難的說了一句:


    “芋恭人,想必剛才是一個誤會。


    聞泰來也不是故意的。


    剛才的事情實在太過突然了,所以聞泰來才會那麽衝動的。”


    “對呀!


    再說了,我祖父是當朝一品大員,你隻不過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四品女官而已。


    我打他又怎麽了?


    就算我有錯,你又能拿我怎麽樣呢?”


    聞泰來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周石頭的身上。


    就算是打錯了人,那又能怎麽樣呢?


    四品女官和一品大員,二者是根本無法相比的。


    何況現在聞泰來還有大皇子撐腰,諒林綰綰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林綰綰與大皇子的生母甄氏本來就有過節,大皇子的舅舅甄維也是因為林綰綰才會被治罪的。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聞泰來想要打壓打壓林綰綰,在大皇子的麵前好好表現一番,爭取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至於四皇子,聞泰來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


    一個做事怯懦,說話都不利索的皇子能幹什麽呢?


    看著聞泰來有些囂張的樣子,蕭鼎心中添了幾分喜悅。


    若是此番芋恭人咽下了這口氣,那隻能說明她並沒有多大的膽量。


    若是芋恭人言辭激烈地反駁,就會與聞忠結下仇怨,那便多一個敵人了。


    蕭鼎突然覺得聞泰來不是那般蠢笨,似乎還是有一些腦子的。


    不過看著聞泰來囂張的樣子,就連蕭鼎都想上去好好教訓他。


    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林綰綰快步走到了聞泰來的麵前,抬手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啪!”


    巴掌的聲音很清脆,五根手指全部印在聞泰來的臉上。


    “啊!


    你居然敢打我!


    我祖父可是文淵閣大學士,官居一品。


    你這個鄉野村婦居然有這麽大的狗膽!


    我一定讓祖父治你的罪!”


    聞泰來大喊大叫,他被林綰綰徹底激怒了。


    “啪!”


    又是一個巴掌聞文泰來打懵了。


    “芋恭人,你這麽做實在不妥吧?


    你!


    哎!”


    司徒長青微微搖頭,他覺得林綰綰這樣實在太過魯莽了。


    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


    林綰綰並沒有給他好臉色,而是冷冷的說道:


    “司徒祭酒,什麽叫做不妥,恕我愚鈍,實在不明白。


    聞泰來將我兒子周石頭打成這樣,一句誤會就可以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隻是幫我兒子還手而已,我並沒有感覺有任何不妥之處。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管你妥不妥。”


    “芋恭人!


    你這麽做完全是在胡攪蠻纏了。”


    司徒長青有些生氣,語氣也加重了幾分。


    林綰綰看著司徒長青一本正經的樣子,突然反問了起來:


    “司徒祭酒,剛才聞泰來踩我兒子手的時候,你一句誤會就想輕描淡寫就過去了。


    如今我隻是做了一個娘親該做的事情而已,你卻說我在胡攪蠻纏。


    我倒要問問你,你這顆心是不是長歪了?


    到底偏左了,還是偏右了?”


    “你!”


    司徒長青憋紅了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角落裏的徐大山走到蕭鼎的身旁,小心翼翼的說道:


    “大皇子,現在應該怎麽辦?


    這個芋恭人太過難纏了,這一次恐怕扳不倒她。”


    蕭鼎微微眯眼上下打量著徐大山,聲音有些陰柔:


    “徐大山,你這麽著急幹什麽?


    聽說之前你曾在芋恭人的府上居住,而且芋恭人有恩於你。


    你能來到京城,也是托了她的福。


    怎麽現在她好像你殺父仇人一般,你這麽著急要將她置於死地。


    倒是有些讓我想不明白了。”


    蕭鼎可不會完全信任一個人,對於這種隻記仇不記恩的人,他更是會多留一個心眼。


    “讓大皇子見笑了。


    芋恭人一家對我的確有過幫助,那也不過是米粒之恩而已。


    但大皇子對我的恩德可以說是像星輝般燦爛。


    我徐大山出身農家,隻想做官,渴望成為人上人。


    隻有跟著大皇子,我徐大山才有出頭之日。


    而芋恭人,她是見不得我好的。”


    徐大山眼中的恨意一點都沒掩飾。


    “好。


    我就喜歡有野心的人。


    我以後還會有重要的事情交代給你。


    今天就到此為止。


    本皇子累了,弄了這麽一會兒,是該差不多了。”


    蕭鼎撩起了衣袖,旁若無人的先行離去。


    司徒長青被懟得不輕,但他此時也無話可說了。


    因為林綰綰一點都沒有說錯。


    哪怕這一件事情鬧到了皇上那裏,隻怕聞大學士也隻能吃暗虧了。


    “司徒祭酒!”


    聞泰來隻能向司徒長青求救,但此時司徒長青也沒什麽辦法。


    “罷了罷了,都散了吧。


    我覺得老夫年歲大了,人也糊塗了。


    哎……”


    司徒長青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背影落寞的走開了。


    林綰綰在人群中看到了徐大山,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警覺。


    從徐大山冷漠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來,如今他心中沒有一點兒感激之情,反而是的求而不得的怨恨。


    這樣的人,恐怕不會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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