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的另一邊站著一個女子,女子的發梢隨風飄舞。


    雖未施粉黛,但在自帶雍容華貴之氣。


    陳培希看的居然有些癡了。


    與城樓上的女子比起來,身旁的女子連庸脂俗粉都算不上。


    陳培希忽兒抽出馬車上的寶劍,指了指林綰綰,說道:


    “想不到平安縣居然還有如此氣質脫俗的女子。


    你!


    快快下城開門,若是把我服侍舒服了,說不定還能納你為妾!


    哈哈哈!”


    陳培希的笑聲引著周圍的士兵一同笑了起來。


    周大壯和周二柱兩個人同時握緊了拳頭,憤怒的就想衝下去與陳培希決一死戰。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如此羞辱他們娘親,真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一旁的林子華和唐飛臉色也十分的難看。


    若是任由陳培希這麽說下去,隻會助長叛軍的囂張氣焰。


    本以為林綰綰會羞憤的跑下去,女子被這樣侮辱,一時之間肯定接受不了。


    沒想到她隻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好像並沒有放在心上。


    陳培希微微詫異,轉而笑的更歡了。


    “兄弟們,咱們破開這座城。


    等到城破之時,你們搶到什麽是什麽,我陳培希不會約束我的兄弟。


    跟著我陳培希,兄弟們不愁吃穿,給我上!”


    不得不說,陳培希打仗的水平幾乎沒有,但蠱惑人心的手段還是非常厲害的。


    這也是明知邊境戰事吃緊,但還是有人願意跟著陳培希胡作非為的原因。


    陳培希一聲令下,最前麵的將士紛紛舉著刀劍大聲唿喊,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唐飛抽出了腰間的寶劍,正準備大聲高唿,卻聽見一個悠悠的聲音。


    “無能!”


    林綰綰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些許的笑容。


    陳培希看著這個笑容,心裏頭突然有些發虛了。


    “你,你說什麽?


    你又笑什麽……”


    陳培希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隻能勉強的穩住了身子。


    沒想到平安縣居然有如此坦蕩的女子。


    林綰綰臉上透露的自信,大笑著說道:


    “諸位都是前線的將士,如今卻從前線撤迴來,揮刀砍向自己的兄弟姐妹,難道你們心裏頭一點兒觸動都沒有嗎?


    或許這裏就有你們這些將士的親戚朋友,若是你們舉起屠刀,隻怕會被人世世代代戳脊梁骨。


    另外……”


    林綰綰把周大壯的上衣往下拉了一些,露出一道十分恐怖的傷疤。


    城樓下前排的叛軍看的十分清楚,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林綰綰複又指了指唐飛,大聲說道:


    “我們平安縣的男兒個個驍勇善戰,沒有一個怕死的。


    別說你們這些吸了福壽膏毫無戰鬥力的士兵了,就算是匈奴那些好戰之士來了,也討不到什麽好處。


    如果你們不相信,大可來試一試。”


    林綰綰的眼神充滿了蔑視,城下這些人不過是些許跳梁小醜而已。


    要戰鬥力沒戰鬥力,要計策沒計策,一個正當的反叛理由都沒有,如何才能起勢?


    古代的叛軍都是有口號和起勢的理由的,不然哪來的凝聚力?


    隻想吃香的喝辣的,那和草寇沒什麽區別。


    平安縣是經過一場兵禍的,比其他的一些縣城要更加的團結。


    若是這支叛軍真的想要強攻平安縣,那麽所有的軍民沒有他法,隻能奮起反抗。


    他們這些當官的都是奮勇殺敵,更別提普通的老百姓了。


    林綰綰話音剛落,唐飛等一眾將士紛紛將寶劍抽了出來,目光灼灼的看向城下的叛軍。


    普通的將士也都一同舉起了長矛,誓要用生命護衛這座城池。


    騎著白馬的李忠義渾渾噩噩,眼睛微微張開,看到這一幕居然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渾身沾滿了泥土,看上去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李忠義是邊境的飛馬將軍,雖然名不副實,但好歹也是一方將領。


    堂堂飛馬將軍,居然被芋安人這麽一喝,居然從馬上栽倒下來,這給叛軍的士氣帶來巨大的影響。


    城樓上的林綰綰更是爽朗大笑,將周大壯遞過來的寶劍直接舉了起來,對著城下喊道:


    “投降不殺!”


    城樓上的將士們紛紛響應,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高聲唿喊: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這裏麵有一人的唿喊聲最大,那便是剛剛從大牢裏釋放出來的如淩。


    如今的如淩隻是一名小小的守衛而已,不過重獲自由的他也想要做出點事情來。


    獄中的如淩也聽到過芋安人的事跡,原本他還以為這隻是坊間的笑談,當不得真的。


    現在看來,這個芋安人比想象中要厲害的多了。


    城下的叛軍們此時早已經沒了士氣,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若是拚死攻打平安縣的話,平安縣的軍民肯定以死相抗,那也隻會是一場慘烈的廝殺。


    不少叛軍知道自己戰鬥力幾何。


    到時候別榮華富貴都沒有享過,直接丟了性命。


    見整個軍隊的士氣被一個女子影響了,陳培希的臉色變得極為的難看,有些發狂的大喊道:


    “諸位,開弓沒有迴頭箭。


    我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就隻能一條路走到黑,誰都不能獨善其身。


    你們以為蕭懷朔是什麽大善人嗎?


    別說你們自己了,就連你們家人都不一定能好好活下去。


    不如跟著我將這腐爛的大燕朝給推翻了,以後你我都是開國的功臣。


    哼哼,我知道蕭懷碩最寵愛的九公主就在平安縣。


    誰如果抓到九公主,我就賞他黃金萬兩,還有數不清的美女。


    我陳培希說到做到。”


    有不少陳培希的親信都知道他與西域的藩王做福壽膏的生意。


    雖然還不至於富可敵國,但稱霸一方倒不是什麽難事兒。


    於是就有一些酒色之徒躁動起來,揮舞的馬鞭向平安縣城門衝去。


    此刻,調皮的九公主躲在霜降身後瑟瑟發抖。


    一直都是久居深宮的她,從來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麽險惡。


    她不過是一個生性頑皮的孩童而已,麵對窮兇極惡的叛軍,一時之間也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是好。


    暗處的南宮月眉頭皺在了一起。


    城下的叛軍口吐芬芳,盡是一些汙言穢語。


    一向清明的她最是聽不得這些話了,何況這還是衝著九公主來的,她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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