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的廣場上一片叫罵聲。


    有些香客甚至跑到了戒空大師的身旁咒罵。


    靜安寺建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怎麽戒空大師一來,房梁就坍塌了。


    讓人不得不聯想到戒空大師或許就是一個災星。


    林綰綰擠不進去,無法看戒空大師的傷勢,便無奈的說道:


    “你們身上是不是不痛?


    一個個竄來竄去的,靈活的很啊!”


    林子華也是被這些聒噪的聲音吵得心煩,立馬斥責了一句:


    “如果你們在這兒阻礙救援,信不信都把你們扔出去?


    如果身上沒什麽大礙,就趕緊離開吧。


    不然別沒被木梁砸到,被板子打到了!”


    林子華一個眼神,立馬讓上躥下跳的幾個香客小跑開了。


    林綰綰蹲在了戒空大師的身旁,用手指在戒空大師的鼻孔處探了探,唿吸還算均勻。


    林綰綰又小聲的詢問了一句:


    “戒空大師,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林綰綰想確認一下,戒空大師的神誌是否還清楚?


    還沒等戒空大師迴話,很快就有一個白發長須的老者擠了進來,語氣不善的說道:


    “這位婦人麻煩讓一下,老朽是仁濟堂的梁百川。


    這位什麽大師的傷勢就由我來看吧,不勞煩你了。”


    梁百川是嫌林綰綰礙事。


    都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一個婦人擠進來幹嘛呢?


    這不是活添亂嗎?


    聽見是仁濟堂的梁百川,不少香客都驚唿了起來。


    “居然是梁大夫來了,看來這些傷者也救了。”


    “梁大夫仁心仁術,醫術高超 。”


    “梁大夫這麽大的年紀了還能親自過來,實在是太難得了。”


    周圍一片吹噓之聲,讓梁百川很是受益。


    梁百川捋了捋自己的長須,隨意的看了戒空大師一眼,便對身邊的小童說道:


    “去取一些三七來,先給傷口出血的人止一下血。”


    林綰綰想到的中藥也是三七,但中藥的見效比較慢。


    除了清理傷口之外,還要進行消毒,之後才能進行下一步治療,否則傷口很容易就會感染。


    “幾個傷員的創麵很大,單單用三七消毒可能不夠。


    雖然現在不像大夏天時候那麽悶熱容易出汗,但溫度同樣不低,傷口處理不好很容易化膿感染。”


    林綰綰在一旁實事求是的說道。


    中藥並不是不好,而是見效速度會比較慢一些。


    現在需要的並不是慢慢調理,而是快速的清理傷口,消毒殺菌。


    梁百川年紀雖然大了,但還是耳聰目明,林綰綰得話語他自然聽得清楚。


    “哼!


    婦人之見!


    難道一個鄉野婦人比我仁濟堂的梁百川還要懂得多嗎?


    我在仁濟堂坐診了這麽多年,診斷過的病人沒有一千個,也有幾百人。


    要我說診斷經驗的話,我梁百川還是有一些的。”


    梁百川的醫術還行,但為人特別傲氣,老喜歡在別人麵前顯擺一下。


    此時聽到林綰綰像是在質疑他,立馬就板起了臉。


    “梁大夫,休得無禮,這位是七品芋孺人,是朝廷命婦。”


    林子華很不喜歡梁百川經常在別人麵前顯擺他的醫術,但此時情況特殊,隻能讓梁大夫過來了。


    不過梁百川顯擺的毛病一直沒有改掉,林子華不得不提醒一下。


    聽見七品芋孺人的名號,梁百川連忙顧左右而言他,輕輕拍了拍戒空大師的肩膀,問了一句:


    “這個什麽大師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梁百川來的時候就聽聞因為戒空大師講經才會有如此災禍,自然對戒空大師沒什麽好臉色。


    沉默半晌,戒空大師微微睜開了眼睛,臉上滿是愧疚:


    “此番要麻煩幾位大夫了。


    要不是我來這裏講經,可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一切災禍,我有責任的。”


    戒空的心理充滿了自責,雖然此刻他還受了傷,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像是在強忍著痛楚,但他擔心的還是那些香客的安危。


    梁百川見戒空有反應,開口問了一句:


    “戒空大師,關於你的傷口我想用三七來止血,而這位鼎鼎大名的芋孺人采用其他辦法來止血,你覺得誰說的方法可行呢?”


    梁百川並不急於醫治,反而出了個題考考戒空。


    至於其他傷員,也有大夫為他們醫治,所以梁百川並不著急。


    戒空大師此時表情痛苦,但神情沒有一點不耐煩。


    如此能忍,倒是讓林綰綰有些佩服了。


    要換做是她,估計早就痛暈過去了,哪空在這裏跟梁百川瞎扯皮。


    戒空大師雲遊四方,自然也聽得七品芋孺人的名頭,於是輕輕點頭, 咬了咬嘴唇說道:


    “那還請芋孺人幫忙看一看吧。”


    戒空現在並沒有心思去想,芋孺人不過是以種紅薯出名的,怎麽還會醫術?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戒空大師從心裏麵很相信芋孺人。


    梁百川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臉上很是不悅。


    “果然是騙吃騙喝的和尚,一點兒真本事都沒有 ,也不知道跑過來幹什麽的。


    讓一個不懂醫術的人給你瞎整治,到時候你這條腿廢了都不知道 。”


    梁百川也不等戒空迴話,連忙走開了,走的時候還輕輕搖頭,樣子很是不屑。


    林綰綰鎮定自若,她自然不會跟一個老頭去計較。


    何況林綰綰說的是消毒清創,並不是完全醫治。


    林綰綰立刻吩咐秋香迴去將酒精瓶拿過來。


    站在一邊的周二丫看了看周圍,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娘,你說我這張嘴是不是開過光的?


    怎麽說房梁會斷,房梁就斷了呢?


    如果我說咱家會暴富,會不會真的暴富啊?”


    周二丫都已經開始白日做夢了,現在哪哪都要花錢,可不得多攢點錢嗎?


    林綰綰輕輕戳了戳周二丫的腦袋,輕聲責罵了一句:


    “你這丫頭到現在還皮呢!


    一會兒去看看受傷的人多不多?”


    周二丫輕輕的“嗯”了一聲,也不敢胡亂掰扯了,連忙跑去傷者那邊轉悠。


    林子華和衙役們統計著傷者的數量,對外圍的一些吃瓜群眾及時勸離出去,不然連個通道都沒有了。


    秋香去的快,來的也快,一起跟來的還有阿大和阿二。


    隻見兩人,每人都抬了一個大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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