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下老宅子待了幾天,沈錦程要自己去鎮上讀書求學,作為懲罰她不許杜若跟來。


    男人眼睛哭的像個核桃一樣,但是沈錦程這次沒有絲毫心軟。


    仔細想想沈錦程也覺得自己有些薄情寡義,


    若是站在以往女人的角度,一個受了家暴的女人向外求助,甚至報警,她隻會稱讚這人勇敢,


    但是情景一變,


    這杜若向族老求助,她看他就像影響自己聲譽的叛徒。


    這可真是屁股決定腦袋。


    下午,日頭正盛,


    田間地頭的草樹都被曬的發蔫。


    因為悶熱,沈錦程沒心思看書,悶不作聲地在臥房收拾東西。


    明日她就要離開。


    杜若哀怨地在一邊看著,默默流淚。


    雖然覺得可憐,但是沈錦程並不想帶上他,自己有這麽多秘密,和杜若這樣心機深沉之人朝夕相處,是很危險的。


    “錦娘……”


    “我哪裏錯了?告訴我,我改好嗎?”


    杜若啞著嗓子問詢,那聲音澀的好像破掉的風箱,聽著似乎病的厲害。


    杜若將錢交出去後才知道妻主並不是因為這事生氣,想了一圈他都沒想明白,自己還有哪裏犯了錯。


    聽見這嘶啞的聲音,沈錦程迴頭看了一眼,


    杜若臉上煞白,嘴唇微微透著紫色,明明是正午但是跟剛從寒窟裏出來似的。


    看見他慘淡的樣子,沈錦程第一反應是,這又是什麽苦情戲?


    迴過神來,她覺得自己好像渣男。


    既然問她為何如此,不如索性把話挑明,


    沈錦程提醒他,“前日宴席上,沈家姐姐都與我說了。”


    杜若身子忽的站不穩,他扶住牆不死心繼續問,


    “她說了什麽?”


    沈錦程淡淡看著他,


    “你去請族老的事。”


    杜若感覺天靈蓋一陣刺痛,被背叛的感覺、憤怒還有惶恐交織在一起,讓他無法唿吸。


    杜若顫抖著咬著唇,連聲音都哆哆嗦嗦,


    “錦娘,你聽我說。”


    “我並沒有壞心思,我隻是擔心你。”


    沈錦程搖頭,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她以後還要科舉做官,如果有這種向外宣揚醜事的夫郎,那可真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若郎,這事已經觸及到我的底線。”


    “敗壞的家業,是我對不起你。杜家的宅子還有田地,我以後會慢慢贖迴來還你。”


    “至於咱倆……”


    沈錦程咬上唇瓣,裝作掙紮一番的樣子,最後從薄唇深思熟慮地吐出幾個字,


    “我想和離。”


    說完沈錦程就偷偷觀察杜若的反應,


    惶恐吧,懺悔吧,痛哭流涕吧!


    杜若跟被攝了魂一般,遲遲反應不過來,


    “你要與我和離?!”


    見沈錦程的麵色不似作假,杜若又哭又笑,竟有幾分瘋癲之態。


    他衝過去揪住沈錦程的領口,在她胸膛拍打,


    “錦娘,你好狠的心!”


    “這麽多年都將你捂不熱,你可真是太薄情了!”


    “剛哄的我給你脫籍,現在又要將我休棄,都是借口,借口!”


    杜若大受刺激的樣子像被捅了窩的狂亂馬蜂,


    他在沈錦程身上胡亂攀扯,將她弄的亂糟糟。


    沈錦程倒沒真想和離,這又不是現代,沒有什麽一別兩寬的說法,


    被休棄之後一個獨門獨戶又沒有娘家的男人很討生活,


    她這麽說也隻是想嚇唬杜若,讓他以後老實而已。


    怎麽聽見她的威脅,這杜若不僅不老實,反而還衝上來打人了!


    往日溫柔的男人現在突然發了瘋,沈錦程有些不知所措,


    她按住杜若,往迴扯被抓住的袖子,兩人各自較勁,


    “若郎,你先冷靜一下!”


    “滋啦”一聲,衣袖被扯壞,杜若被那力氣帶倒,轉了幾圈後摔在地上。


    沈錦程沒想到女男力氣差異那麽大,她隻不過稍稍用了點力就把衣服扯壞了,她有些抱歉,伸手去拉杜若,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若對她的道歉置若罔聞,他仿佛受了極大刺激,自顧自大哭大笑,


    隨後他雙手抱住腦袋,整個人蝦米似的蜷縮在牆角,


    “負心人。”


    “負心人!”


    見這場麵,沈錦程也覺得自己玩大了,她隻想敲打一下沒想到直接把人逼得跳腳。


    她連忙彎腰去扶杜若。


    但剛伸手過去,杜若就發瘋似的打她,讓她不敢再靠近。


    沈錦程退到一邊,想著說些甜言蜜語安撫他的情緒,


    “若郎,你別激動。”


    “為我不值得。”


    杜若下齒咬著嘴唇,跟個狼崽子似的狠狠地盯著沈錦程。


    聽見這話,他笑的瘋狂,笑著笑著就流下眼淚。


    “不值得?”


    “我已經為你搭上所有啦。”


    “到現在你還在嘲笑我!”


    不是,怎麽看出自己在嘲笑他的?


    沈錦程百口莫辯。


    見杜若情緒那麽激動,她本想偃旗息鼓,收迴剛才的話。


    但轉頭一想,如果自己這個時候妥協,不就被他拿捏住了嗎?


    他會不會認為,隻要自己大鬧,她就不敢和離?


    這樣妻綱何在?


    想明白這點,沈錦程板著臉質問,


    “你真要當個潑夫嗎?”


    “這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所以快道歉求饒吧,說你再也不敢了。


    讓沈錦程失望的是,杜若一反常態的堅挺。平日溫柔如水的人,此刻跟強種附身似的,完全忘記了自己優勢。


    杜若指著她大罵,聲音帶著無邊的淒涼和憤怒。


    “錦娘,我娘的家產沒了,你對我的情分也跟著沒了。”


    “以前不能休夫,你倒能和我湊合過,現在剛脫籍幾天就迫不及待找借口休棄我。”


    “你就不怕被人辱罵嗎!”


    杜若沒想到自家從小養大的妻主竟然這樣薄情,


    笑話,


    都是笑話!


    眼前的人,還以為她變了,其實並沒有,還是一樣的貪婪狡詐。


    將他嚼成骨頭渣之後,就毫無留戀地吐掉。


    杜若心裏苦的化不開,他又想起了母親的警告,娘早就說她是個壞的,一定要提防著,不能一次喂飽。


    都怪他傻,傻到什麽都想滿足她,傻到自己現在也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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