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之學還涉及江河的治理啊、防洪防旱之類的。”鄭勝繼續說:“當然,這些是層次很深的知識了。”


    邱夫子點點頭,“還有嗎?”


    “還有……其他的,我再想想吧!”鄭勝決定今天到此為止。


    邱夫子歎了口氣,“老夫隻是一個人,算上子盈也不過兩人,這麽多‘學科’,怎麽教得過來?”


    “夫子隻教經義就可以了。”鄭勝解釋道:“術業有專攻,您教我們您最擅長的東西就行。至於其他的科目,我和大家一起探討著來就行。”


    “術業有專攻?”邱夫子琢磨著這句話,“這句話出自哪裏?可有典故?”


    鄭勝不經意間說漏嘴了,這句話是出自於哪裏來著?不是晉之前嗎?他在心裏問著自己,表麵上隻好打個哈哈糊弄過去:“是啊,我覺得不僅老師是這樣,學子也是一樣。比如說,鄭尚背書好;李安建力氣大,個子高;王鈞心思敏銳。大家各有長處,在學習上肯定各有長短。所以,讓大家學習他們擅長的東西,堅持學下去,肯定會有所成。”


    邱夫子覺得這話說的很對,然後他去思考怎樣授課了。


    下了課,鄭勝對李安建說:“你到村裏問問,看有沒有願意來我們這裏接受鍛煉的。對人就說:來我這裏,是要當我的護衛。我隻要十歲以下的孩子:能吃苦的、不偷奸耍滑的來。”


    鄭整問:“世子,我們還招人啊?”


    “對,招人。我的護衛隊不能隻有你們幾個吧?況且,鄭尚、王鈞他們並不適合打架,還是讓他們好好讀書吧!”


    “世子,我們能練好的!”王鈞表態。


    “不是不讓你們練武,這隻是未來的打算。現在,大家每個人都要練武的。”


    鄭尚沉默以對,今天的一切都令他感到驚奇,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雖然他被鄭勝當成了正麵的典型。可鄭勝也說了,死背書是一種很蠢的事,其實夫子隻要教會大家其中的道理就行。那麽,他之前一直在做沒意義的事?除了背書,還有很多東西要學?但他隻擅長背書啊,其他的能做好嗎?


    鄭尚第一次對他的人生產生了懷疑。


    鄭勝期待著晚上的到來。一整天的時間,步伯還是沒有說話。他沉默地看著飯桌上越來越多的人,也許他在想要做更多的飯。


    吃過晚飯後,鄭勝到前院等著步伯。


    鄭整告訴大家,步伯要教鄭勝學武的事。步伯會武功?步伯不是啞巴?這兩個信息令小夥伴們震驚了。


    李安建離開了,他晚上還是要迴家的。王鈞、鄭尚、鄭整、宋持四人好奇的跟著鄭勝呆在前院。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滿整個地麵,染作一層金色的輕紗。


    步伯慢慢的走了過來,他手裏拿著一杆棍子,看了眼鄭勝旁邊的眾人。


    “步伯,他們幾個能在一旁看嗎?”鄭勝問。


    “可以。”步伯低沉的聲音響起,“我教的和鄭東穀練的不一樣。你們幾個不僅能看,還可以參與。”


    鄭勝有些奇怪,可以參與?高手的武功不都是秘傳的嗎?


    “和我打。”步伯盯著鄭勝:“我不懂武技,也不會教人什麽武技,我會的都是從戰場上學來的。你想學武,來和我打吧!”


    鄭勝愕然,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步伯,這位隱藏在他家裏的“絕世高手”,居然要這樣教他武功。雖說實戰確實是能鍛煉本領。可是現在,和步伯打的正確理解是挨打啊!鄭勝發怵,相對而言,他有些想要東穀那種有些蠢的習武方式了。


    鄭勝遲疑:“步伯,真的要打?我們幾個赤手空拳?”


    “你們找村東李三粟做的武器已經做好了,就在門外。”步伯道,“那就是你們的武器。”


    鄭整跑過去發現,在木門外,果然有一排各式木製兵器。


    鄭勝拿起木槍,這槍不是很長,也就一米五的長度,不過鄭勝拿在手裏正合適。李木匠手藝很不錯。


    鄭整畏懼的看著步伯:“步伯,我們怎麽和你打啊?你可是大人!”


    “世子不是跟你們說過嗎?在敵人眼中,不會在乎你是大人還是小孩。更何況,你們長大了,終要麵對這些。來吧!”


    鄭勝咬咬牙,率先持木槍衝向步伯。離步伯還有兩米,鄭勝隻聽到“唿——”的風聲響起,肩頭一痛,受到一股巨力,瞬而向後栽去。


    仰倒在地上,看著還發亮的天空,鄭勝感覺一陣陣的頭暈目眩,整個肩膀都火辣辣的疼,疼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步伯,真的下狠手了啊!


    “戰場上,你已經廢了。”步伯冷冷的說,“在戰場上,你需要警惕來自正麵、背麵、側麵、天上、地下、花草樹木,任何地方、任何角度,都可能會出現致命的殺機。”


    “這一棒,你能躲開的。”步伯看向其他人:“我鍛煉的,不隻是你們的出手,還鍛煉你們躲避攻擊的能力。你們全力攻擊我的同時,要躲過我的攻擊。什麽時候做好了這些,他就可以進入下一階段的練習了。”


    “開始吧!”


    青兒、劉嗅兒聽著前院不時傳來鄭勝他們的慘叫聲,“不是說,在練武嗎?世子他們怎麽在打?不,在被打啊?”


    劉嗅兒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啊。”


    邱初道聽著鄭勝的慘叫,笑道:“這是在學武?還是在鍛煉抗揍?”


    再次從地上爬起來,拎著木棒衝上去,被打迴去,疼一陣子,再上去。不停地重複著這一過程。不過,稍好一些的是,鄭勝學會躲閃了,雖然還是躲不過去!


    “不是用眼睛看,用心去感受,感受危機,感受風聲,感受痛苦!”步伯動作不停,一棍一棍擊退衝上來的眾人。


    鄭勝站起來,想著什麽是感受風聲?


    “唿——”步伯手中的木棒揮舞的虎虎生風,鄭勝感覺到木棍的襲來,躲!他被掃飛出去。


    鄭勝又想了想,悲慘的意識到,他根本就躲不過!現在練的不是什麽意識,不是什麽感受,分明就是挨揍啊!


    步伯停手,“今天到此為止。門外西邊那裏已經為你們配好藥水,都去泡一泡吧。”


    “練武”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鄭勝卻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鄭勝感覺全身都要散架,好不容易走出門,來到西側房間前的空地時,鄭勝看到了六個簡易的灶台以及上麵在冒著熱氣的大木桶。


    鄭勝一臉的茫然。


    “每人一個,進去吧。”步伯道。


    “這是要煮我們嗎?”鄭整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灶台。


    “能不能不進去?”王鈞也很恐懼。


    步伯冷淡的說:“你們明天如果不想起床,想感受更疼痛的滋味。盡管不進去。”


    鄭勝咬咬牙,第一個脫去外衣,跳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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