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緩緩到來，太陽開始升起，安祿司也在我的命令下，停止了攻擊。
不遠處，一具身體殘破不堪，趴在滿地腥臭屍水，和碎肉上的女鬼，此時奄奄一息。
她的整個嘴被打爛了，還留有一點的下顎骨微動著，仿佛在乞求著什麽。
我忍著一股強烈的腐臭味走了過去。
她的兩個眼珠被打爆了，有隻耳朵還相對完好。
她聽到了我靠近的聲音，她下顎不停的動，像是要說什麽。
她的上顎連同鼻孔都被完全打爛，隻留下一個窟窿。
此刻正往外流出粘稠，有些黑的腥臭液體，整個場麵慘不忍睹。
“能聽到我說話嗎？”我蹲在了她麵前。
她的兩隻手廢了，整條左手都被打的血肉模糊，骨頭都碎了，有筋連著並沒有從身體上脫落。
腳倒是斷了一整條，另一條也隻剩半截。
全身上下基本都被打的稀碎，骨頭都碎完了，肋骨全被打斷，高聳的胸膛凹陷下去。
就算是這樣，她依然還沒死，她的腦袋隻微微晃動了一下，迴應我的問題。
若放著不管直接離開，過不了兩天她就得死。
她自身不具備很強的自愈能力，必須在一個容器裏麵慢慢調養。
“我覺得你說的沒錯，我已經對你產生了顧忌，現在我也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讓楊麗出來吃掉你，也讓她看看有想殺我的念頭會怎樣，第二，你繼續為我所用，我會讓你身體快速恢複，但你可能無法繼續從我這裏得到更多好處，以後你的那份我會讓給楊麗。”
我語氣平靜，仿佛看不見她的慘狀。
她這樣子應該無法正常迴應，但我並不在乎。
“給你兩分鍾考慮時間，兩分鍾之後，你有一分鍾的時間作出反應，讓我知道你的選擇，若無反應，那我直接默認為第一條，我會讓她從你的左腿開始吃。”
我不再理會她，開始默數。
默數的過程中，她的嘴好像一直在動，但我並不清楚她要表達什麽，也就沒管。
“兩分鍾已到，接下來你有一分鍾的迴應時間，我數六十個數，如果你不能做出明確的反應，那你就淪為食糧吧。”說完我開始倒數。
我盯著她的動作，她下顎蠕動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一些，但什麽聲音也沒發生出，可能是因為喉骨也碎了的原因吧。
“還有最後十聲，如果你還沒能做出反應，那就視為第一條，十…九…。”
我開始死亡倒計時，洛芊芊腦袋開始有了微微的動作。
當我數到三時，動作幅度明顯增大，數到一時，她竟然搖動了一下腦袋。
隨著搖動，她的下顎骨也完全脫落下來。
“很好，看來你做出選擇，以後我會時刻對你保持警惕，如果讓我認為你有策反之心，那我會毫不猶豫的將你再次變成這副慘狀，先給你喝點我的血，讓你先恢複一點，之後再把你收進槐木牌，你自己慢慢調養，等過幾天再放你出來，再給你喝點血。”
我摸出了小刀和兩個槐木牌，這次我割開了手掌心，血液瘋狂湧出，我將楊麗放了出來。
“嘶～。”
她看到了洛芊芊的慘狀：“這…怎麽迴事？”
我蹲下身，用一隻手把洛芊芊腦袋掰正，麵朝向上方，將血液緩緩流入她喉嚨裏。
“她想殺我，剛才我給了她兩個選，第一個是讓你一口一口把她吃了，第二個是仍然為我所用，她做出了反應，選擇了第二個，放你出來是讓你看看，若有忤逆我的想法會怎樣。”
楊麗被我如此平靜的樣子嚇到了，但是她不敢有多餘的想法，因為安祿司那雙純白的雙眼正盯著她。
“我…我知道了，如果沒其他事情，我…我先迴去了，下次有什麽事叫我出來就行。”
楊麗並沒有急著迴去，她在看我的臉色，她怕她自作主張迴到槐木牌，我會把她放出來痛扁一頓。
“迴來吧，你隻要讓我覺得你沒有威脅，可以不用什麽事兒都請示我，以後洛芊芊那份好處也讓給你了。”我平淡的開口道。
楊麗此時心生僥幸：
“還好沒有跟洛芊芊一樣還想著反抗，他不知不覺間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雖然沒有自由可言，但相對來說，還是非常不錯的。”她心裏暗暗想著。
感覺差不多了，我找了點苦蒿放進嘴裏嚼碎，敷在手掌上。
“太陽已經升起來，你現在太虛弱，估計扛不住太久，先迴槐木牌吧。”
我將他們都收了迴來，去河裏弄了點螃蟹和魚。
昨天弄的陷阱並沒有摧毀，有一些魚被困在裏麵出不去了。
吃了東西，我繼續趕路。
沿著小溪，我來到了一處明顯開辟過的地方。
小溪上架了一座小木橋，兩邊都有兩輛馬車寬的道路，應該能找到村子或者某個幫派。
問題來了，我該往哪邊走？是繼續沿著這條小溪向上，還是選擇往左或者往右走。
我開始思考，這條小溪總有源頭，源頭估計是一個露天大水池，然後又該往哪走？
但是往左或者往右，離村莊有多遠也都不清楚。
既然無法抉擇，那就先弄點食物再說。
把包袱放好，脫下衣物，光著身子在河溝裏麵搬螃蟹，抓小蝦小魚。
忙活了很久，這個地方聚集著不少螃蟹，蝦也抓了不少。
這種蝦手腳都很長，有點像齊白石畫中的那種，螃蟹個頭也挺大的，像是大閘蟹。
摸這些東西手都被快夾爛了，被夾一下是真的疼，不過還在能夠忍受的範圍，努力也沒有白費。
粗略數了一下，至少有四十多個大螃蟹，那些蝦用葉子包起來了，不知道有多少。
魚倒是隻弄到一條，剛好卡在石頭裏被我逮到。
用繩子將這些捆起來綁在一起，我提著東西開始考慮往左走還是往右。
那就往右吧，朝著北方繼續前進。
現在是下午，不過看太陽位置，離天黑還早。
我沿著彎彎曲曲的道路一路向前，道路上長了一些雜草，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人來過了。
天要黑時，我找了塊地方收集木材，用鑽木弓開始生火。
把那條魚和幾隻螃蟹一起烤來吃了，食物並不是很多，所以我這次隻吃了六個螃蟹。
這螃蟹肉是真的少，隻吃了幾個，並不是很飽。
吃了東西，往火堆裏麵加了點柴，躺在火邊睡覺。
半夜肚子餓了，重新把火燒了起來，烤了點蝦來吃。
吃了一半，肚子也差不多八分飽了，繼續睡覺。
早上起來並不是太餓，火堆也滅了，我收拾好東西先上路。
今天天氣依舊是陽光明媚，不過才早上就有點熱了，不太尋常。
中午烤了點東西來吃，隨後就繼續趕路，走了很久都沒遇到小村莊或者路人。
我都開始想這到底通往哪裏？雖然是大山深處，但有路就應該有人住吧。
下午，又走了好遠的路，我看見前方道路邊出現了一個土包，那土包占了半條路，上麵好像還插著什麽東西。
越靠近我看清了是些什麽，上麵插著的全是鏽跡斑斑的刀和劍。
看來有很長時間了，刀劍全都鏽跡斑斑，土包的前方還立著一塊碑。
走近才看清，原來是墓誌銘，墓誌銘上的字有些看不懂，墓主人的名字還能依稀分辨。
墓主人叫刑劭，好像還是個大將軍。
我能感覺到這墓裏有東西，那種冰冷的壓迫感…很強！
感覺洛芊芊和楊麗聯手都打不了一點。
正當我準備繞開時，一道虛影緩緩的從墳中走了出來。
他身披戰甲，身形虛幻，有四隻手，各持兩刀兩劍，刀劍冒著綠光，背後還背著一個奇特的劍鞘，裏麵插著四把劍。
好強的壓迫感！我下意識的往後跳開，隨即摸出小刀和一個槐木牌。
割開手指，將血滴在槐木牌上。
“張…澤…禹。”
“攔住他！”
我急忙大喊，因為那東西出了墳墓，直接衝著我來了。
下一秒，張澤禹出現在他身後，剛伸手摸到他腦袋，他立馬反應了過來。
他扭過頭，隨著唰唰兩聲，張澤禹半個腦袋和兩隻手掌被削了下來！
好快的反應！
這應該是在戰場上，長期與敵人拚殺練出來的，沒想到死後居然還保留了這些意識。
那東西舉刀又要砍，張澤禹雖然被削掉了半個腦袋和兩隻手掌，但還能繼續戰鬥。
他一腳踢在那東西背上，隨後快速迴到我身邊。
那東西沒想到他還能反擊，所以並沒有防下這一腳。
刑劭借力朝我撞了過來，他將劍和刀交叉，在空中開始蓄力。
我能感覺到，在他接近我的一瞬間，我將會被斬首，並且身體會被切成幾截。
就在他快要接近我，並且已經開始揮刀時，張澤禹擋在了我麵前。
他的腦袋和雙手都冒著黑煙，顯然在緩緩愈合，他抬起腳，又是一腳。
‘刷刷’
雖然這一腳速度很快，也成功命中了他，但張澤禹的腳也被砍斷。
刑劭倒飛出去，張澤禹也追了過去，下一秒出現在他身後，隨即又是一腳。
趁著張澤禹跟他纏鬥，我找出了關押著安祿司的木牌。
“潘…誌…傑。”
我指著還在纏鬥的兩道身影：“攻擊那個拿刀劍的！”
就在那東西揮出刀劍要將張澤禹砍成幾段時。
突然一股無形力量擊中了他，讓他倒飛了出去，出刀也落了空，挨了張澤禹一腳。
‘砰’
那東西砸進了墓裏麵，這兩下絕對不輕，應該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我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
正當我準備快速繞過墳包離開時，那東西又從墳裏衝了出來。
這東西果然很厲害，我居然都想把他收了。
有了安祿司的輔助，張澤禹打的那東西根本無從還手，我本以為可以這樣將他消耗到無法戰鬥。
可當他再一次被擊退時，並沒有立馬再上前進攻，他的背後又長出了四隻手！
四隻手快速的拔出後背劍鞘裏，那四把冒著綠光的長劍。
他開始轉圈，八隻手揮動刀劍，張澤禹無法靠近。
他旋轉速度越來越快，開始出現了風聲，連安祿司的攻擊都不起效了。
‘唰唰’
他旋轉造成的風牆形成了風刃，連祿司無形的攻擊都切割了，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但相對的，他也無法朝這邊靠近，場麵一時僵持住了。
如果安?司停下攻擊，那他一定會旋轉著衝過來，將我砍成肉沫。
我應該做點什麽，現在唯一能跟他對抗的…隻有幹屍了。
“張澤禹，迴來！”
我下達命令之後，將手指的血又擠了一點出來。
張澤禹迴來的一瞬間，一道虛影在我身前出現。
以她為中心，地麵開始結霜，她那幹枯的軀體開始慢慢充盈。
“安祿司，你也快迴來！”我急忙喊道。
安祿司停止了攻擊，下一秒就迴到了槐木牌。
那東西沒了阻力，旋轉著朝這邊過來了！
有幹屍在前麵擋著，我連忙往後退去。
幹屍那空洞深邃的眼窩，直視著朝這邊襲來的刑劭，她竟也開始緩緩朝刑刟靠近。
我不覺得她能硬扛住那鬼東西的旋轉砍擊。
下一秒，他們碰撞在了一起！
隻見幹屍緩緩抬起了手，那東西也旋轉著來到了她跟前。
‘唰唰’
‘轟～呯’
兩者接觸的一瞬間，幹屍的手被砍斷，同時她的手指點到了刑劭額頭上。
他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飛了出去，背部狠狠的撞擊在了墓誌銘上。
額頭仿佛被什麽東西貫穿，留下了一指寬的洞，直通後腦勺。
幹屍緩緩的將斷手垂下，斷手正往下滴著黑色的粘稠液體。
那東西又緩緩站了起來，目露兇光，死死盯著這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遊刃有餘。
他八隻手在空中揮舞著奇特的劍術，腳踏七星步往這邊靠了過來。
速度非常快，他的周圍滿是刀光劍影，而幹屍一動不動，地麵的冰霜已經凝結成了冰。
我隻能盡量退後，現在不是逃跑的時候，我能做的就是盡量遠離，我得時刻觀察著情況。
就在那滿天的刀光劍影要砍在幹屍身上時…
“啊～！”
一道尖銳刺耳的吼叫聲傳來，我下意識捂住了耳朵，大腦嗡的一聲像炸了一樣。
聲音瞬間傳遍整個森林，連遠方的鳥兒都被驚到了，開始撲騰翅膀飛離。
我支撐不住，倒在了滿是冰霜的地上，尖銳的聲音還在腦中迴蕩著，我痛苦的捂住耳朵，在地上打滾。
那東西被這一聲吼叫震飛，背部重重砸在劍塚上麵，壓斷了好幾把劍，有少部分刺穿了他的身體。
他已經動彈不得了，幹屍也停止了吼叫，緩緩朝墳包靠近。
不能讓她繼續出手了！我硬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從另一個口袋摸出一個全新的槐木牌。
將血液擠在木牌上麵，我跌跌撞撞的朝劍塚方向跑去。
那幹屍已經來到了他麵前，抬起腳，一腳踩在了他肚子上。
我加快了速度，因為那東西肚子已經被踩爛了，幹屍下一腳己朝著他的腦袋踩去。
第一腳沒踩死，他持刀劍的手還能動彈，正當她要踩出第二腳，我直接原地起跳撲了過去。
在她腳落下的一瞬間，我成功將槐木牌拍在了他腦門上。
也許是求生的本能，那東西一瞬間就鑽了進去。
這一腳幹屍踩空，將劍塚踩出了一個深坑。
沒有了攻擊目標，幹屍抬起頭，居高臨下的盯著趴在墳頭上的我。
她那深邃空洞的眼窩透露著寒意，但她並沒有對我出手。
她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沒一會兒便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雖然是將他收進了槐木牌，但並沒有跟他締結血契，我得拚一把。
得把它放出來，將血液點在他的額頭上，這東西很厲害，我要讓他為我所用。
我將已經不再流血的手指又割了一刀，將血液滴在槐木牌。
在那東西出來的一瞬間，我直接伸出手向他額頭點去。
他出來的一瞬間，也本能的揮刀開始反擊。
他的刀已經砍到了我脖子，我的手指也點在了他額頭上，他揮刀的動作強行停止。
“成了！”
那東西立在原地不動彈了，就差一點，如果我再慢一點，我的腦袋可能要跟我分頭行動了。
我的脖子上被這家夥砍出了一道傷口，不是很大，但在不停流血。
再次將他收進槐木牌，我整個人虛脫般癱倒在墳墓上。
脖子上的傷用手捂著。我支撐著身體坐起來，拿出小刀從褲腿上割了一塊布，隨後又在另一條褲腿上割了一塊。
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我已經撐不住了，剛才已是極限，要不是腎上腺素飆升維持著，我可能早趴下了。
雙眼一黑，我躺在這開始坍塌的墳塚上麵睡著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一處凹陷的地麵，墳包不見了。
我爬了起來，身下壓著的是一口有些腐朽的棺材，好在這棺材還算結實，並沒有被我壓垮。
坑洞並不是很高，我直接一個跨步就上去了。
那墓誌銘倒在地上，已經布滿了裂紋，甚至還碎了一個邊角。
也許是因為墳裏麵的鬼被封印，沒有詭異力量繼續影響這片區域，所以這裏塌了。
聽說這些大將軍或是有錢人家死後，墓中的陪葬品都很豐厚。
這裏麵的東西已經被我收服，所以我並不怕有陰氣纏著我。
我一腳將腐朽的棺材蓋子踢爛，一具身穿鐵甲的白色骷髏頭，率先出現在了我的視野。
又是幾腳，整個棺材蓋子已經全被踢爛。
我翻找了一下，陪葬品是一些杯子瓷器，還有一塊帶著血絲且十分光滑溫潤的玉鐲。
將墊頭的紅布抽開，底下放著一些銅板，我也毫不客氣全收下了。
那個杯子好像是金子做的！金燦燦的雕刻著圖文，我將杯子和玉也一同收走。
瓷器雖然精致但沒有一同收走，感覺帶在路上很麻煩。
想起洛芊芊，這副骨架應該對她有點用，趁著太陽還不大，我將洛芊芊放了出來。
此刻她連維持人形都做不到，化作一團若隱若現的黑霧。
“將這具屍骨同化為你所用，能做到吧，你快點恢複對我來說也有好處。”我指著腐爛棺材裏的屍骨道。
…
此時太陽已升起很高，我離開了這裏，現在已經是早上，肚子有點餓。
在這裏做飯好像不太尊敬他，畢竟是別人墳邊。
我走的夠遠後才開始生火烤東西吃，肚子很餓，所以把剩下的螃蟹烤了一半多。
隻剩五隻，留著當午飯吧，我得盡快找到村莊。
說起來很久沒讓芽芽出來過了，想到這裏，我找出了芽芽寄宿的槐木牌，將她放了出來。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長到了我大腿到下腰這麽高了。
她撒嬌似的抱著我，不停的在我大腿上蹭。
她的模樣像極了縮小版黎芽，很是好看，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都長這麽大了，頭發也這麽長了，等下次到了鎮上，爸爸買發簪給你紮一下頭發，衣服也小了，噢，你還不會說話，爸爸教你說話吧，好嗎？”我語氣溫和的問道。
芽芽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咧嘴笑，一嘴的尖牙。
“嗚～呀～。”
我也難得的露出了笑容：“好，邊走邊教你，那從二十六個發音開始，來跟我一起讀，a～…。”
一早上的時間，芽芽學會了a～i的發音，應該是比較簡單的緣故。
“芽芽真棒，爸爸要做午飯吃了，你跟我去撿點幹柴，一會教你怎麽寫拚音。”我摸著她腦袋誇獎。
芽芽心裏樂開了花，她和我一起在林子裏撿了些柴。
附近一隻野生動物都沒看到，估計是芽芽和昨天那幹屍尖叫聲造成的。
用鑽木弓生火烤螃蟹，趁著這會，我用木棍在地上寫了幾個拚音，從a到b，正好可以開始教她一些漢字了。
u和u用了點時間細教，以至於螃蟹都差點烤焦，還好反應過來，及時用木棍刨了出來。
勉強的填了一下肚子後。
“來，‘爸爸’這個字我教你怎麽讀和怎麽寫，把b和a一起讀，爸～爸，你試試。”
“啵～啊…。”
我被逗樂了，“連著讀，爸～爸。”
芽芽並不笨，她的學習能力很強，隻用了半個小時左右就會。
現在能連貫性的叫我爸爸了，她聲音再細一點就好聽了，以後慢慢改吧。
“哎～芽芽真棒，走了，路上你自己再背一下今天教的發音，過兩天教你新的，等都會了再教你音標這些。”
下午，道路已經消失，有一條往左延伸的小路，隻是被雜草和小樹掩蓋。
我拿著劍，邊沿著小路走邊清除雜草開辟道路，芽芽則跟在身後背拚音。
沒想到，有一天還能用上幼兒園的知識教育小孩子。
以前怎麽也記不住，現在倒是能全記起來，怪我經常逃學吧…
無所謂了，或許等我某天想要迴村去了，在村裏建一座教室，教村裏的孩子讀書寫字。
不過現代字體和這裏的字體並不相通，我可能要花些時間琢磨，學習一下這裏的繁體字。
開始下山了，天黑之前找到一個快幹涸的水坑。
裏麵長滿了像節節草的一樣的雜草，好像在那裏見過。
是荸薺嗎？一些地方也稱馬蹄，四川叫茨菇。
我折了根小樹枝開始刨土，掏了一會，還真有！
個頭也還算過得去，應該長了有幾年了，不知道才這個月份能不能吃。
管它呢，肚子餓了啥不能吃？
趁著夕陽光還有，我抓緊掏了好多出來，大大小小都有，在渾濁的泥坑裏洗幹淨直接吃。
有些很脆甜，有些沒味，個頭小的有點難吃，不過還能咽下去。
勉強填了下肚子，天色己經暗了下來，我壓出一片空地躺下。
芽芽見我沒將她收迴去，試探性躺在我不遠處，隔一會兒身體往這邊挪一點。
動作很輕很細微，是怕我發現嗎，果然還是個小孩子，我笑了笑。
“過來吧，枕在爸爸手臂上。”
芽芽開心地叫了一聲爸爸，聲音有些粗糙。
“芽芽真乖，爸爸我呀，也許有點自私。”
芽芽聽不懂什麽意思，側著腦袋看著我，她枕著我的手臂，感覺涼涼的。
“你還沒見過你親生母親吧，在家那段時間，連讓你偷偷看一眼都沒讓， 以後會讓你們母女倆見上一麵的…。”
說著說著困意襲來，我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蓮蓮和我坐在馬車上，她的模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矮矮的，很可愛。
她問我要去哪裏，我搖頭說不知道。
“南方的小鳥兒飛了。”她說道。
我沒聽懂，但也沒問什麽意思，或許是不在乎吧。
“嗯。”我還是做出了迴應。
“如果能不再長大就好了。”她滿臉憂愁的說道。
“為什麽？”我問。
她歎口氣，抬起頭，目光與我對視。
“知道嗎，我想你了…。”
感覺心被觸動了一下，茫然中，我睜開了眼。
“原來是夢啊。”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芽芽不在我身旁，四處看了一下，原來是去給我準備早飯去了。
見我醒來，她笑著將挖到的茨菇捧在手上，小跑了過來。
我微笑著誇獎了她，並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辛苦你了，芽芽。”
知道這些還不夠，芽芽又去掏了，我則坐在地上吃起了早飯。
芽芽將坑裏的所有大茨菇都掏了出來，太小的留下了。
倒不是想留下來繼續增殖，因為看我隻挑大個的吃。
吃了八分飽，把剩下的打包帶走，午飯和晚飯應該沒問題了。
路上又教了芽芽幾個拚音，昨天教的我讓她念了一遍。
雖然有些拚音還是有些念不準確，不過才第一天，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了。
要下山坡了，對麵還有一座大山，希望山溝有小溪，不然還得想辦法找到食物來源。
…
我記不清在山中走了多少天，終於要下山了。
我站在山頂迴頭看了一眼，橫穿走過了幾座高山，沒有路，全靠一根木棍和手中的長劍開路。
劍刃有些卷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廢了，先下山吧。
雖然之前說不去南陽，結果還是要往那邊去。
又花了兩天時間才到山下，到了山下也還是有很多樹，還得走很長一段路。
這些天裏，我把二十六個拚音都教了一遍，芽芽也很刻苦在學習。
趕路的時候，我會教他說話，有時她會獨自練習。
我偶爾也跟她進行對話練習，雖然過程有點麻煩。
在林子裏弄到了一些還不是很成熟的果子，有點苦澀，但肚子餓了什麽也都吃得下。
走出林子，我看到了遠方有菜地。
即便是翻過了山，也還沒到中洲地界，聽說去年那裏鬧了蝗災，邊境應該影響不大。
我將芽芽收了迴來，有人的地方不宜讓她現身。
我進了村子，村子裏好像在鬧災，打聽了一下才知道。
山裏不知何時來了一隻怪物，似人形，高達幾丈，好食野物家畜。
前些日子，村裏組織人上山去鏟除怪物，結果全都一去不複返，村裏廟中的神像手臂都被啃掉一個。
村裏的神婆說，那是一種名叫脹鬼的鬼怪，喜歡吃小孩。
什麽是脹鬼？
民間傳說，餓死鬼和飽死鬼在野外相遇，時會進行蠶食。
如果中途未被打斷，七天後，在二鬼的屍骸上會長出一隻新的鬼。
此鬼自出生以來，會不停的啃食周圍活物，身體也會以日增數倍的生長。
因為它們見什麽吃什麽，所以世人稱之為脹鬼。
聽說這種鬼喜歡吃童男童女，前些天晚上，神婆帶著十名童男童女上山進行祭祀。
這些天晚上，大家都躲在廟裏麵，隻有白天才敢出門幹活，但誰都不敢上山，因為那脹鬼白天在山裏活動。
我說嘛，怎麽山上一隻野獸都看不見了，還以為是我的問題，原來是有這東西在搞鬼。
當時沒撞上，可能是因為距離太遠了，又或是幹屍一聲吼的緣故。
…
“你是外鄉來的，你還是快些離開這裏吧。”村民好心的勸告。
“那你們怎麽不跑。”我問。
那人歎口氣：“房子和地都在這裏，跑又能跑到哪裏去？身不由己呀。”
“我問個路，往哪裏走可以到南陽，你指明一下。”
那人看了我一眼：“聽說那邊鬧了蝗災，好多人在逃災，朝廷又跟別的國家在打仗，你是有什麽親戚在那邊嗎？我勸你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那能給我些吃的嗎？我用錢跟你買，不白吃。”說著我就開始摸褲兜。
“跟我來吧，錢就不收了，你吃了東西還是快些離去吧。”他歎息著領著我進了村子。
村子的房屋大多是用石頭或者泥磚修建的。
廟宇修在靠山的位置，在一個小山坡上，廟宇身後就是山了。
“楊二娃，你後頭那人是哪個？”有村民看見了我，問他。
“外鄉來的，說是要去中原，肚子餓了，來討些吃的。”
“哦喲，吃了東西還是趕忙走喔，天黑嘍就不好搞了，二娃，山上的事你沒跟他說哇。”那人帶著一些口音道。
“就是喊他吃點東西就走嘛，神婆在做爪子喲？”
“哎呀～牛蠻子幺兒被挑了嘛，哭得慘嘍，今天晚上就要上山嘍，那怪東西太兇嘍…我屋頭沒得婆娘，娃兒也沒得個，村頭造孽嘍。”
中午吃的雜菜稀飯，稀到什麽程度呢？兩碗撈不出半碗米，跟喝湯似的。
沒辦法，前段日子才把糧食種下地，村裏每頓都吃得起大米飯的人沒幾個。
喝飽後，我放了幾文錢在桌子上，打算先離開村子。
對於村子裏發生的事，我不想摻和進去給自己找麻煩。
高達數丈，到底是什麽概念？還沒遇到過脹鬼，有點興趣，但不多。
我並沒有離開村子太遠，那脹鬼的模樣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如果能收服為我所用，倒也算是一件美事。
爬到一棵樹上，等待著夜晚來臨，不知那東西有多厲害，芽芽能不能對付。
等晚上遇到了才知道，先睡一覺。
下午，村子裏開始熱鬧起來，我看到一群人抬著籮筐什麽的往山上走。
籮筐中好像有很多小孩，哭哭啼啼喊著自己的爹娘，圍觀的人也隻能撇過頭。
畢竟關乎村子的存亡，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那群人最前麵帶路的，是一個穿的花裏胡哨的神婆。
隔得有些遠，看不清年紀有多大，背有些佝僂，手中拿著一根骷髏杖，邊往上山走邊念叨什麽。
現在天還沒完全黑，我打算繞路繞過去看看，他們把這些孩子丟在哪裏。
花了一點時間繞路，很快我也開始往山上爬去。
這裏有些陡峭，沒開辟道路，樹木很多倒也影響不大。
爬到一處高坡，我終於看見那群人，他們正往山上一處平坦的地方走去。
那個地方做了一些布置，四周擺放了一些東西，應該是祭祀用的。
那筐小孩被放在了中間位置，等神婆念叨完咒語，他們匆匆離開，看來對那東西真的充滿了恐懼。
夜色降臨，我聽到山上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震的一些碎石都開始滾落。
那東西絕對是個巨物！而且移動速度好像很快！
不！不對！
是那東西因為太高，一步可以跨很遠。
來了！
我看到一顆巨大的腦袋在林中往這邊靠了過來，目測應該有三丈多，也就是十幾米！
那東西加快了速度，沉重的大腳踩在地上，發出轟轟的聲音。
我蹲在山坡上盡量掩藏身形。
它已經來到了關押小孩的籠子那，那群孩童嚇得哇哇大哭。
這東西到底吃了多少生靈，才長這麽大個的？
我毫不猶豫的摸出了槐木牌，割開手指，一抹紅光朝著那家夥的腦袋上撞去。
那家夥也感覺到了什麽，扭過頭來看向這邊。
在紅光要撞上他的時候，他直接伸手一握，芽芽被他捏在了手中。
他舉起手，像是扔石塊一樣，將芽芽朝我這邊扔了過來。
“不好！”
我立刻爬起來逃跑，接著把刑劭、張澤禹、安祿司都放出來。
“去，殺了他！”我指了指那巨大的身影。
那隻脹鬼似乎被激怒了，並沒有急著吃那些小孩，朝我跑了過來，看樣子是想先吃我開開胃。
芽芽被重重的扔在地上，不過這一擊無足輕重，並沒有造成多大傷害。
她爬起來，和刑刟他們一起一擁而上。
張澤禹已經來到了他的脖子後麵，他的脖子都快有一人高。
張澤禹無法順利掰斷他的頭，隻能用拳腳不停的攻擊他的頸椎。
脹鬼朝這邊跑來的同時，他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頸椎後麵的張澤禹，用力往地上甩去，隨後用巨大的腳掌一腳踩去。
安?司也對他發起了無形攻擊，或許是那家夥吃了太多東西，強的太離譜了，根本沒什麽實際傷害。
刑劭衝上前去，對著那東西抓來的手瘋狂砍擊。
那家夥手被砍得鮮血直流，痛苦的發出哀嚎聲。
張澤禹又出現在了他頸椎處，瘋狂的撕咬著，有效的讓他停止了繼續靠近。
他用手不停地反擊，安祿司見自己的攻擊沒有效果，也衝上去開始跟他肉搏。
那家夥肚子大的出奇，或許打破它肚子就能殺掉那家夥！
“芽芽，安祿司，你倆攻擊他的肚子！”我大喊道。
下一秒，一道紅光直朝他肚子撞去，那東西雙手在應付刑劭和張澤禹，根本防備不了芽芽和安祿司的襲擊。
芽芽對著他那臃腫的巨大肚子，不停撕扯啃咬。
安祿司則是對著他肚子下墜那塊肉不停攻擊，攻擊速度特別快，拳打腳踢，那塊肉都跟著亂顫起來。
“嗚！啊～！”
脹鬼發出一聲慘叫，聲音很大，很遠的地方都能聽到。
他暫時放棄進攻刑劭，一隻巨大的手掌往肚子上拍去。
芽芽迅速躲開，安祿司那家夥沒有自主意識還在進攻，我也來不及讓他遠離。
砰的一聲，他直接被拍到地上，脹鬼憤怒的用巨大的腳掌一腳踩下去。
刑刟抓住機會，直接衝到他麵門前，用出了之前抵擋安祿司攻擊時的那招。
背後快速長出四隻手，拔出插在奇特劍鞘裏麵的四把劍開始旋轉…
不遠處，一具身體殘破不堪，趴在滿地腥臭屍水，和碎肉上的女鬼，此時奄奄一息。
她的整個嘴被打爛了，還留有一點的下顎骨微動著，仿佛在乞求著什麽。
我忍著一股強烈的腐臭味走了過去。
她的兩個眼珠被打爆了，有隻耳朵還相對完好。
她聽到了我靠近的聲音，她下顎不停的動，像是要說什麽。
她的上顎連同鼻孔都被完全打爛，隻留下一個窟窿。
此刻正往外流出粘稠，有些黑的腥臭液體，整個場麵慘不忍睹。
“能聽到我說話嗎？”我蹲在了她麵前。
她的兩隻手廢了，整條左手都被打的血肉模糊，骨頭都碎了，有筋連著並沒有從身體上脫落。
腳倒是斷了一整條，另一條也隻剩半截。
全身上下基本都被打的稀碎，骨頭都碎完了，肋骨全被打斷，高聳的胸膛凹陷下去。
就算是這樣，她依然還沒死，她的腦袋隻微微晃動了一下，迴應我的問題。
若放著不管直接離開，過不了兩天她就得死。
她自身不具備很強的自愈能力，必須在一個容器裏麵慢慢調養。
“我覺得你說的沒錯，我已經對你產生了顧忌，現在我也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讓楊麗出來吃掉你，也讓她看看有想殺我的念頭會怎樣，第二，你繼續為我所用，我會讓你身體快速恢複，但你可能無法繼續從我這裏得到更多好處，以後你的那份我會讓給楊麗。”
我語氣平靜，仿佛看不見她的慘狀。
她這樣子應該無法正常迴應，但我並不在乎。
“給你兩分鍾考慮時間，兩分鍾之後，你有一分鍾的時間作出反應，讓我知道你的選擇，若無反應，那我直接默認為第一條，我會讓她從你的左腿開始吃。”
我不再理會她，開始默數。
默數的過程中，她的嘴好像一直在動，但我並不清楚她要表達什麽，也就沒管。
“兩分鍾已到，接下來你有一分鍾的迴應時間，我數六十個數，如果你不能做出明確的反應，那你就淪為食糧吧。”說完我開始倒數。
我盯著她的動作，她下顎蠕動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一些，但什麽聲音也沒發生出，可能是因為喉骨也碎了的原因吧。
“還有最後十聲，如果你還沒能做出反應，那就視為第一條，十…九…。”
我開始死亡倒計時，洛芊芊腦袋開始有了微微的動作。
當我數到三時，動作幅度明顯增大，數到一時，她竟然搖動了一下腦袋。
隨著搖動，她的下顎骨也完全脫落下來。
“很好，看來你做出選擇，以後我會時刻對你保持警惕，如果讓我認為你有策反之心，那我會毫不猶豫的將你再次變成這副慘狀，先給你喝點我的血，讓你先恢複一點，之後再把你收進槐木牌，你自己慢慢調養，等過幾天再放你出來，再給你喝點血。”
我摸出了小刀和兩個槐木牌，這次我割開了手掌心，血液瘋狂湧出，我將楊麗放了出來。
“嘶～。”
她看到了洛芊芊的慘狀：“這…怎麽迴事？”
我蹲下身，用一隻手把洛芊芊腦袋掰正，麵朝向上方，將血液緩緩流入她喉嚨裏。
“她想殺我，剛才我給了她兩個選，第一個是讓你一口一口把她吃了，第二個是仍然為我所用，她做出了反應，選擇了第二個，放你出來是讓你看看，若有忤逆我的想法會怎樣。”
楊麗被我如此平靜的樣子嚇到了，但是她不敢有多餘的想法，因為安祿司那雙純白的雙眼正盯著她。
“我…我知道了，如果沒其他事情，我…我先迴去了，下次有什麽事叫我出來就行。”
楊麗並沒有急著迴去，她在看我的臉色，她怕她自作主張迴到槐木牌，我會把她放出來痛扁一頓。
“迴來吧，你隻要讓我覺得你沒有威脅，可以不用什麽事兒都請示我，以後洛芊芊那份好處也讓給你了。”我平淡的開口道。
楊麗此時心生僥幸：
“還好沒有跟洛芊芊一樣還想著反抗，他不知不覺間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雖然沒有自由可言，但相對來說，還是非常不錯的。”她心裏暗暗想著。
感覺差不多了，我找了點苦蒿放進嘴裏嚼碎，敷在手掌上。
“太陽已經升起來，你現在太虛弱，估計扛不住太久，先迴槐木牌吧。”
我將他們都收了迴來，去河裏弄了點螃蟹和魚。
昨天弄的陷阱並沒有摧毀，有一些魚被困在裏麵出不去了。
吃了東西，我繼續趕路。
沿著小溪，我來到了一處明顯開辟過的地方。
小溪上架了一座小木橋，兩邊都有兩輛馬車寬的道路，應該能找到村子或者某個幫派。
問題來了，我該往哪邊走？是繼續沿著這條小溪向上，還是選擇往左或者往右走。
我開始思考，這條小溪總有源頭，源頭估計是一個露天大水池，然後又該往哪走？
但是往左或者往右，離村莊有多遠也都不清楚。
既然無法抉擇，那就先弄點食物再說。
把包袱放好，脫下衣物，光著身子在河溝裏麵搬螃蟹，抓小蝦小魚。
忙活了很久，這個地方聚集著不少螃蟹，蝦也抓了不少。
這種蝦手腳都很長，有點像齊白石畫中的那種，螃蟹個頭也挺大的，像是大閘蟹。
摸這些東西手都被快夾爛了，被夾一下是真的疼，不過還在能夠忍受的範圍，努力也沒有白費。
粗略數了一下，至少有四十多個大螃蟹，那些蝦用葉子包起來了，不知道有多少。
魚倒是隻弄到一條，剛好卡在石頭裏被我逮到。
用繩子將這些捆起來綁在一起，我提著東西開始考慮往左走還是往右。
那就往右吧，朝著北方繼續前進。
現在是下午，不過看太陽位置，離天黑還早。
我沿著彎彎曲曲的道路一路向前，道路上長了一些雜草，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人來過了。
天要黑時，我找了塊地方收集木材，用鑽木弓開始生火。
把那條魚和幾隻螃蟹一起烤來吃了，食物並不是很多，所以我這次隻吃了六個螃蟹。
這螃蟹肉是真的少，隻吃了幾個，並不是很飽。
吃了東西，往火堆裏麵加了點柴，躺在火邊睡覺。
半夜肚子餓了，重新把火燒了起來，烤了點蝦來吃。
吃了一半，肚子也差不多八分飽了，繼續睡覺。
早上起來並不是太餓，火堆也滅了，我收拾好東西先上路。
今天天氣依舊是陽光明媚，不過才早上就有點熱了，不太尋常。
中午烤了點東西來吃，隨後就繼續趕路，走了很久都沒遇到小村莊或者路人。
我都開始想這到底通往哪裏？雖然是大山深處，但有路就應該有人住吧。
下午，又走了好遠的路，我看見前方道路邊出現了一個土包，那土包占了半條路，上麵好像還插著什麽東西。
越靠近我看清了是些什麽，上麵插著的全是鏽跡斑斑的刀和劍。
看來有很長時間了，刀劍全都鏽跡斑斑，土包的前方還立著一塊碑。
走近才看清，原來是墓誌銘，墓誌銘上的字有些看不懂，墓主人的名字還能依稀分辨。
墓主人叫刑劭，好像還是個大將軍。
我能感覺到這墓裏有東西，那種冰冷的壓迫感…很強！
感覺洛芊芊和楊麗聯手都打不了一點。
正當我準備繞開時，一道虛影緩緩的從墳中走了出來。
他身披戰甲，身形虛幻，有四隻手，各持兩刀兩劍，刀劍冒著綠光，背後還背著一個奇特的劍鞘，裏麵插著四把劍。
好強的壓迫感！我下意識的往後跳開，隨即摸出小刀和一個槐木牌。
割開手指，將血滴在槐木牌上。
“張…澤…禹。”
“攔住他！”
我急忙大喊，因為那東西出了墳墓，直接衝著我來了。
下一秒，張澤禹出現在他身後，剛伸手摸到他腦袋，他立馬反應了過來。
他扭過頭，隨著唰唰兩聲，張澤禹半個腦袋和兩隻手掌被削了下來！
好快的反應！
這應該是在戰場上，長期與敵人拚殺練出來的，沒想到死後居然還保留了這些意識。
那東西舉刀又要砍，張澤禹雖然被削掉了半個腦袋和兩隻手掌，但還能繼續戰鬥。
他一腳踢在那東西背上，隨後快速迴到我身邊。
那東西沒想到他還能反擊，所以並沒有防下這一腳。
刑劭借力朝我撞了過來，他將劍和刀交叉，在空中開始蓄力。
我能感覺到，在他接近我的一瞬間，我將會被斬首，並且身體會被切成幾截。
就在他快要接近我，並且已經開始揮刀時，張澤禹擋在了我麵前。
他的腦袋和雙手都冒著黑煙，顯然在緩緩愈合，他抬起腳，又是一腳。
‘刷刷’
雖然這一腳速度很快，也成功命中了他，但張澤禹的腳也被砍斷。
刑劭倒飛出去，張澤禹也追了過去，下一秒出現在他身後，隨即又是一腳。
趁著張澤禹跟他纏鬥，我找出了關押著安祿司的木牌。
“潘…誌…傑。”
我指著還在纏鬥的兩道身影：“攻擊那個拿刀劍的！”
就在那東西揮出刀劍要將張澤禹砍成幾段時。
突然一股無形力量擊中了他，讓他倒飛了出去，出刀也落了空，挨了張澤禹一腳。
‘砰’
那東西砸進了墓裏麵，這兩下絕對不輕，應該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我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
正當我準備快速繞過墳包離開時，那東西又從墳裏衝了出來。
這東西果然很厲害，我居然都想把他收了。
有了安祿司的輔助，張澤禹打的那東西根本無從還手，我本以為可以這樣將他消耗到無法戰鬥。
可當他再一次被擊退時，並沒有立馬再上前進攻，他的背後又長出了四隻手！
四隻手快速的拔出後背劍鞘裏，那四把冒著綠光的長劍。
他開始轉圈，八隻手揮動刀劍，張澤禹無法靠近。
他旋轉速度越來越快，開始出現了風聲，連安祿司的攻擊都不起效了。
‘唰唰’
他旋轉造成的風牆形成了風刃，連祿司無形的攻擊都切割了，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但相對的，他也無法朝這邊靠近，場麵一時僵持住了。
如果安?司停下攻擊，那他一定會旋轉著衝過來，將我砍成肉沫。
我應該做點什麽，現在唯一能跟他對抗的…隻有幹屍了。
“張澤禹，迴來！”
我下達命令之後，將手指的血又擠了一點出來。
張澤禹迴來的一瞬間，一道虛影在我身前出現。
以她為中心，地麵開始結霜，她那幹枯的軀體開始慢慢充盈。
“安祿司，你也快迴來！”我急忙喊道。
安祿司停止了攻擊，下一秒就迴到了槐木牌。
那東西沒了阻力，旋轉著朝這邊過來了！
有幹屍在前麵擋著，我連忙往後退去。
幹屍那空洞深邃的眼窩，直視著朝這邊襲來的刑劭，她竟也開始緩緩朝刑刟靠近。
我不覺得她能硬扛住那鬼東西的旋轉砍擊。
下一秒，他們碰撞在了一起！
隻見幹屍緩緩抬起了手，那東西也旋轉著來到了她跟前。
‘唰唰’
‘轟～呯’
兩者接觸的一瞬間，幹屍的手被砍斷，同時她的手指點到了刑劭額頭上。
他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飛了出去，背部狠狠的撞擊在了墓誌銘上。
額頭仿佛被什麽東西貫穿，留下了一指寬的洞，直通後腦勺。
幹屍緩緩的將斷手垂下，斷手正往下滴著黑色的粘稠液體。
那東西又緩緩站了起來，目露兇光，死死盯著這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遊刃有餘。
他八隻手在空中揮舞著奇特的劍術，腳踏七星步往這邊靠了過來。
速度非常快，他的周圍滿是刀光劍影，而幹屍一動不動，地麵的冰霜已經凝結成了冰。
我隻能盡量退後，現在不是逃跑的時候，我能做的就是盡量遠離，我得時刻觀察著情況。
就在那滿天的刀光劍影要砍在幹屍身上時…
“啊～！”
一道尖銳刺耳的吼叫聲傳來，我下意識捂住了耳朵，大腦嗡的一聲像炸了一樣。
聲音瞬間傳遍整個森林，連遠方的鳥兒都被驚到了，開始撲騰翅膀飛離。
我支撐不住，倒在了滿是冰霜的地上，尖銳的聲音還在腦中迴蕩著，我痛苦的捂住耳朵，在地上打滾。
那東西被這一聲吼叫震飛，背部重重砸在劍塚上麵，壓斷了好幾把劍，有少部分刺穿了他的身體。
他已經動彈不得了，幹屍也停止了吼叫，緩緩朝墳包靠近。
不能讓她繼續出手了！我硬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從另一個口袋摸出一個全新的槐木牌。
將血液擠在木牌上麵，我跌跌撞撞的朝劍塚方向跑去。
那幹屍已經來到了他麵前，抬起腳，一腳踩在了他肚子上。
我加快了速度，因為那東西肚子已經被踩爛了，幹屍下一腳己朝著他的腦袋踩去。
第一腳沒踩死，他持刀劍的手還能動彈，正當她要踩出第二腳，我直接原地起跳撲了過去。
在她腳落下的一瞬間，我成功將槐木牌拍在了他腦門上。
也許是求生的本能，那東西一瞬間就鑽了進去。
這一腳幹屍踩空，將劍塚踩出了一個深坑。
沒有了攻擊目標，幹屍抬起頭，居高臨下的盯著趴在墳頭上的我。
她那深邃空洞的眼窩透露著寒意，但她並沒有對我出手。
她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沒一會兒便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雖然是將他收進了槐木牌，但並沒有跟他締結血契，我得拚一把。
得把它放出來，將血液點在他的額頭上，這東西很厲害，我要讓他為我所用。
我將已經不再流血的手指又割了一刀，將血液滴在槐木牌。
在那東西出來的一瞬間，我直接伸出手向他額頭點去。
他出來的一瞬間，也本能的揮刀開始反擊。
他的刀已經砍到了我脖子，我的手指也點在了他額頭上，他揮刀的動作強行停止。
“成了！”
那東西立在原地不動彈了，就差一點，如果我再慢一點，我的腦袋可能要跟我分頭行動了。
我的脖子上被這家夥砍出了一道傷口，不是很大，但在不停流血。
再次將他收進槐木牌，我整個人虛脫般癱倒在墳墓上。
脖子上的傷用手捂著。我支撐著身體坐起來，拿出小刀從褲腿上割了一塊布，隨後又在另一條褲腿上割了一塊。
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我已經撐不住了，剛才已是極限，要不是腎上腺素飆升維持著，我可能早趴下了。
雙眼一黑，我躺在這開始坍塌的墳塚上麵睡著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一處凹陷的地麵，墳包不見了。
我爬了起來，身下壓著的是一口有些腐朽的棺材，好在這棺材還算結實，並沒有被我壓垮。
坑洞並不是很高，我直接一個跨步就上去了。
那墓誌銘倒在地上，已經布滿了裂紋，甚至還碎了一個邊角。
也許是因為墳裏麵的鬼被封印，沒有詭異力量繼續影響這片區域，所以這裏塌了。
聽說這些大將軍或是有錢人家死後，墓中的陪葬品都很豐厚。
這裏麵的東西已經被我收服，所以我並不怕有陰氣纏著我。
我一腳將腐朽的棺材蓋子踢爛，一具身穿鐵甲的白色骷髏頭，率先出現在了我的視野。
又是幾腳，整個棺材蓋子已經全被踢爛。
我翻找了一下，陪葬品是一些杯子瓷器，還有一塊帶著血絲且十分光滑溫潤的玉鐲。
將墊頭的紅布抽開，底下放著一些銅板，我也毫不客氣全收下了。
那個杯子好像是金子做的！金燦燦的雕刻著圖文，我將杯子和玉也一同收走。
瓷器雖然精致但沒有一同收走，感覺帶在路上很麻煩。
想起洛芊芊，這副骨架應該對她有點用，趁著太陽還不大，我將洛芊芊放了出來。
此刻她連維持人形都做不到，化作一團若隱若現的黑霧。
“將這具屍骨同化為你所用，能做到吧，你快點恢複對我來說也有好處。”我指著腐爛棺材裏的屍骨道。
…
此時太陽已升起很高，我離開了這裏，現在已經是早上，肚子有點餓。
在這裏做飯好像不太尊敬他，畢竟是別人墳邊。
我走的夠遠後才開始生火烤東西吃，肚子很餓，所以把剩下的螃蟹烤了一半多。
隻剩五隻，留著當午飯吧，我得盡快找到村莊。
說起來很久沒讓芽芽出來過了，想到這裏，我找出了芽芽寄宿的槐木牌，將她放了出來。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長到了我大腿到下腰這麽高了。
她撒嬌似的抱著我，不停的在我大腿上蹭。
她的模樣像極了縮小版黎芽，很是好看，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都長這麽大了，頭發也這麽長了，等下次到了鎮上，爸爸買發簪給你紮一下頭發，衣服也小了，噢，你還不會說話，爸爸教你說話吧，好嗎？”我語氣溫和的問道。
芽芽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咧嘴笑，一嘴的尖牙。
“嗚～呀～。”
我也難得的露出了笑容：“好，邊走邊教你，那從二十六個發音開始，來跟我一起讀，a～…。”
一早上的時間，芽芽學會了a～i的發音，應該是比較簡單的緣故。
“芽芽真棒，爸爸要做午飯吃了，你跟我去撿點幹柴，一會教你怎麽寫拚音。”我摸著她腦袋誇獎。
芽芽心裏樂開了花，她和我一起在林子裏撿了些柴。
附近一隻野生動物都沒看到，估計是芽芽和昨天那幹屍尖叫聲造成的。
用鑽木弓生火烤螃蟹，趁著這會，我用木棍在地上寫了幾個拚音，從a到b，正好可以開始教她一些漢字了。
u和u用了點時間細教，以至於螃蟹都差點烤焦，還好反應過來，及時用木棍刨了出來。
勉強的填了一下肚子後。
“來，‘爸爸’這個字我教你怎麽讀和怎麽寫，把b和a一起讀，爸～爸，你試試。”
“啵～啊…。”
我被逗樂了，“連著讀，爸～爸。”
芽芽並不笨，她的學習能力很強，隻用了半個小時左右就會。
現在能連貫性的叫我爸爸了，她聲音再細一點就好聽了，以後慢慢改吧。
“哎～芽芽真棒，走了，路上你自己再背一下今天教的發音，過兩天教你新的，等都會了再教你音標這些。”
下午，道路已經消失，有一條往左延伸的小路，隻是被雜草和小樹掩蓋。
我拿著劍，邊沿著小路走邊清除雜草開辟道路，芽芽則跟在身後背拚音。
沒想到，有一天還能用上幼兒園的知識教育小孩子。
以前怎麽也記不住，現在倒是能全記起來，怪我經常逃學吧…
無所謂了，或許等我某天想要迴村去了，在村裏建一座教室，教村裏的孩子讀書寫字。
不過現代字體和這裏的字體並不相通，我可能要花些時間琢磨，學習一下這裏的繁體字。
開始下山了，天黑之前找到一個快幹涸的水坑。
裏麵長滿了像節節草的一樣的雜草，好像在那裏見過。
是荸薺嗎？一些地方也稱馬蹄，四川叫茨菇。
我折了根小樹枝開始刨土，掏了一會，還真有！
個頭也還算過得去，應該長了有幾年了，不知道才這個月份能不能吃。
管它呢，肚子餓了啥不能吃？
趁著夕陽光還有，我抓緊掏了好多出來，大大小小都有，在渾濁的泥坑裏洗幹淨直接吃。
有些很脆甜，有些沒味，個頭小的有點難吃，不過還能咽下去。
勉強填了下肚子，天色己經暗了下來，我壓出一片空地躺下。
芽芽見我沒將她收迴去，試探性躺在我不遠處，隔一會兒身體往這邊挪一點。
動作很輕很細微，是怕我發現嗎，果然還是個小孩子，我笑了笑。
“過來吧，枕在爸爸手臂上。”
芽芽開心地叫了一聲爸爸，聲音有些粗糙。
“芽芽真乖，爸爸我呀，也許有點自私。”
芽芽聽不懂什麽意思，側著腦袋看著我，她枕著我的手臂，感覺涼涼的。
“你還沒見過你親生母親吧，在家那段時間，連讓你偷偷看一眼都沒讓， 以後會讓你們母女倆見上一麵的…。”
說著說著困意襲來，我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蓮蓮和我坐在馬車上，她的模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矮矮的，很可愛。
她問我要去哪裏，我搖頭說不知道。
“南方的小鳥兒飛了。”她說道。
我沒聽懂，但也沒問什麽意思，或許是不在乎吧。
“嗯。”我還是做出了迴應。
“如果能不再長大就好了。”她滿臉憂愁的說道。
“為什麽？”我問。
她歎口氣，抬起頭，目光與我對視。
“知道嗎，我想你了…。”
感覺心被觸動了一下，茫然中，我睜開了眼。
“原來是夢啊。”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芽芽不在我身旁，四處看了一下，原來是去給我準備早飯去了。
見我醒來，她笑著將挖到的茨菇捧在手上，小跑了過來。
我微笑著誇獎了她，並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辛苦你了，芽芽。”
知道這些還不夠，芽芽又去掏了，我則坐在地上吃起了早飯。
芽芽將坑裏的所有大茨菇都掏了出來，太小的留下了。
倒不是想留下來繼續增殖，因為看我隻挑大個的吃。
吃了八分飽，把剩下的打包帶走，午飯和晚飯應該沒問題了。
路上又教了芽芽幾個拚音，昨天教的我讓她念了一遍。
雖然有些拚音還是有些念不準確，不過才第一天，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了。
要下山坡了，對麵還有一座大山，希望山溝有小溪，不然還得想辦法找到食物來源。
…
我記不清在山中走了多少天，終於要下山了。
我站在山頂迴頭看了一眼，橫穿走過了幾座高山，沒有路，全靠一根木棍和手中的長劍開路。
劍刃有些卷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廢了，先下山吧。
雖然之前說不去南陽，結果還是要往那邊去。
又花了兩天時間才到山下，到了山下也還是有很多樹，還得走很長一段路。
這些天裏，我把二十六個拚音都教了一遍，芽芽也很刻苦在學習。
趕路的時候，我會教他說話，有時她會獨自練習。
我偶爾也跟她進行對話練習，雖然過程有點麻煩。
在林子裏弄到了一些還不是很成熟的果子，有點苦澀，但肚子餓了什麽也都吃得下。
走出林子，我看到了遠方有菜地。
即便是翻過了山，也還沒到中洲地界，聽說去年那裏鬧了蝗災，邊境應該影響不大。
我將芽芽收了迴來，有人的地方不宜讓她現身。
我進了村子，村子裏好像在鬧災，打聽了一下才知道。
山裏不知何時來了一隻怪物，似人形，高達幾丈，好食野物家畜。
前些日子，村裏組織人上山去鏟除怪物，結果全都一去不複返，村裏廟中的神像手臂都被啃掉一個。
村裏的神婆說，那是一種名叫脹鬼的鬼怪，喜歡吃小孩。
什麽是脹鬼？
民間傳說，餓死鬼和飽死鬼在野外相遇，時會進行蠶食。
如果中途未被打斷，七天後，在二鬼的屍骸上會長出一隻新的鬼。
此鬼自出生以來，會不停的啃食周圍活物，身體也會以日增數倍的生長。
因為它們見什麽吃什麽，所以世人稱之為脹鬼。
聽說這種鬼喜歡吃童男童女，前些天晚上，神婆帶著十名童男童女上山進行祭祀。
這些天晚上，大家都躲在廟裏麵，隻有白天才敢出門幹活，但誰都不敢上山，因為那脹鬼白天在山裏活動。
我說嘛，怎麽山上一隻野獸都看不見了，還以為是我的問題，原來是有這東西在搞鬼。
當時沒撞上，可能是因為距離太遠了，又或是幹屍一聲吼的緣故。
…
“你是外鄉來的，你還是快些離開這裏吧。”村民好心的勸告。
“那你們怎麽不跑。”我問。
那人歎口氣：“房子和地都在這裏，跑又能跑到哪裏去？身不由己呀。”
“我問個路，往哪裏走可以到南陽，你指明一下。”
那人看了我一眼：“聽說那邊鬧了蝗災，好多人在逃災，朝廷又跟別的國家在打仗，你是有什麽親戚在那邊嗎？我勸你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那能給我些吃的嗎？我用錢跟你買，不白吃。”說著我就開始摸褲兜。
“跟我來吧，錢就不收了，你吃了東西還是快些離去吧。”他歎息著領著我進了村子。
村子的房屋大多是用石頭或者泥磚修建的。
廟宇修在靠山的位置，在一個小山坡上，廟宇身後就是山了。
“楊二娃，你後頭那人是哪個？”有村民看見了我，問他。
“外鄉來的，說是要去中原，肚子餓了，來討些吃的。”
“哦喲，吃了東西還是趕忙走喔，天黑嘍就不好搞了，二娃，山上的事你沒跟他說哇。”那人帶著一些口音道。
“就是喊他吃點東西就走嘛，神婆在做爪子喲？”
“哎呀～牛蠻子幺兒被挑了嘛，哭得慘嘍，今天晚上就要上山嘍，那怪東西太兇嘍…我屋頭沒得婆娘，娃兒也沒得個，村頭造孽嘍。”
中午吃的雜菜稀飯，稀到什麽程度呢？兩碗撈不出半碗米，跟喝湯似的。
沒辦法，前段日子才把糧食種下地，村裏每頓都吃得起大米飯的人沒幾個。
喝飽後，我放了幾文錢在桌子上，打算先離開村子。
對於村子裏發生的事，我不想摻和進去給自己找麻煩。
高達數丈，到底是什麽概念？還沒遇到過脹鬼，有點興趣，但不多。
我並沒有離開村子太遠，那脹鬼的模樣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如果能收服為我所用，倒也算是一件美事。
爬到一棵樹上，等待著夜晚來臨，不知那東西有多厲害，芽芽能不能對付。
等晚上遇到了才知道，先睡一覺。
下午，村子裏開始熱鬧起來，我看到一群人抬著籮筐什麽的往山上走。
籮筐中好像有很多小孩，哭哭啼啼喊著自己的爹娘，圍觀的人也隻能撇過頭。
畢竟關乎村子的存亡，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那群人最前麵帶路的，是一個穿的花裏胡哨的神婆。
隔得有些遠，看不清年紀有多大，背有些佝僂，手中拿著一根骷髏杖，邊往上山走邊念叨什麽。
現在天還沒完全黑，我打算繞路繞過去看看，他們把這些孩子丟在哪裏。
花了一點時間繞路，很快我也開始往山上爬去。
這裏有些陡峭，沒開辟道路，樹木很多倒也影響不大。
爬到一處高坡，我終於看見那群人，他們正往山上一處平坦的地方走去。
那個地方做了一些布置，四周擺放了一些東西，應該是祭祀用的。
那筐小孩被放在了中間位置，等神婆念叨完咒語，他們匆匆離開，看來對那東西真的充滿了恐懼。
夜色降臨，我聽到山上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震的一些碎石都開始滾落。
那東西絕對是個巨物！而且移動速度好像很快！
不！不對！
是那東西因為太高，一步可以跨很遠。
來了！
我看到一顆巨大的腦袋在林中往這邊靠了過來，目測應該有三丈多，也就是十幾米！
那東西加快了速度，沉重的大腳踩在地上，發出轟轟的聲音。
我蹲在山坡上盡量掩藏身形。
它已經來到了關押小孩的籠子那，那群孩童嚇得哇哇大哭。
這東西到底吃了多少生靈，才長這麽大個的？
我毫不猶豫的摸出了槐木牌，割開手指，一抹紅光朝著那家夥的腦袋上撞去。
那家夥也感覺到了什麽，扭過頭來看向這邊。
在紅光要撞上他的時候，他直接伸手一握，芽芽被他捏在了手中。
他舉起手，像是扔石塊一樣，將芽芽朝我這邊扔了過來。
“不好！”
我立刻爬起來逃跑，接著把刑劭、張澤禹、安祿司都放出來。
“去，殺了他！”我指了指那巨大的身影。
那隻脹鬼似乎被激怒了，並沒有急著吃那些小孩，朝我跑了過來，看樣子是想先吃我開開胃。
芽芽被重重的扔在地上，不過這一擊無足輕重，並沒有造成多大傷害。
她爬起來，和刑刟他們一起一擁而上。
張澤禹已經來到了他的脖子後麵，他的脖子都快有一人高。
張澤禹無法順利掰斷他的頭，隻能用拳腳不停的攻擊他的頸椎。
脹鬼朝這邊跑來的同時，他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頸椎後麵的張澤禹，用力往地上甩去，隨後用巨大的腳掌一腳踩去。
安?司也對他發起了無形攻擊，或許是那家夥吃了太多東西，強的太離譜了，根本沒什麽實際傷害。
刑劭衝上前去，對著那東西抓來的手瘋狂砍擊。
那家夥手被砍得鮮血直流，痛苦的發出哀嚎聲。
張澤禹又出現在了他頸椎處，瘋狂的撕咬著，有效的讓他停止了繼續靠近。
他用手不停地反擊，安祿司見自己的攻擊沒有效果，也衝上去開始跟他肉搏。
那家夥肚子大的出奇，或許打破它肚子就能殺掉那家夥！
“芽芽，安祿司，你倆攻擊他的肚子！”我大喊道。
下一秒，一道紅光直朝他肚子撞去，那東西雙手在應付刑劭和張澤禹，根本防備不了芽芽和安祿司的襲擊。
芽芽對著他那臃腫的巨大肚子，不停撕扯啃咬。
安祿司則是對著他肚子下墜那塊肉不停攻擊，攻擊速度特別快，拳打腳踢，那塊肉都跟著亂顫起來。
“嗚！啊～！”
脹鬼發出一聲慘叫，聲音很大，很遠的地方都能聽到。
他暫時放棄進攻刑劭，一隻巨大的手掌往肚子上拍去。
芽芽迅速躲開，安祿司那家夥沒有自主意識還在進攻，我也來不及讓他遠離。
砰的一聲，他直接被拍到地上，脹鬼憤怒的用巨大的腳掌一腳踩下去。
刑刟抓住機會，直接衝到他麵門前，用出了之前抵擋安祿司攻擊時的那招。
背後快速長出四隻手，拔出插在奇特劍鞘裏麵的四把劍開始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