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王的錯,沒看好她,才讓她大意被絆倒,磕到腦袋。”


    “……”她是這種神經大條的人嗎?


    君逐雲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悠半晌,他也不是死腦筋的人。


    現在的情況,明顯對他沒有優勢。


    “樾,等你想起來,隻要你想走,我隨時來接你。”


    伶舟樾盯著君逐雲離開的方向,支著下巴道。


    “我感覺我應該跟他走。”


    她說完,扭頭望向李廷鶴,果然又在他臉上看到那種委屈的表情。


    “行……你去吧。”


    伶舟樾也不過有感而發,沒想到李廷鶴居然答應了,雖然很勉強。


    “那我去了?”


    伶舟樾作勢走了兩步,目光一直盯著李廷鶴臉上的表情變化。


    李廷鶴避開她的視線,轉身走向後院。


    “今日午膳的菜式有小雞燉蘑菇。”


    伶舟樾朝著大門去的腳步轉了個彎,快步跟上李廷鶴。


    “午膳就吃這個?你這吃得這麽寒酸嗎?你好歹是攝政王,午膳吃個滿漢全席也不過分吧?”


    李廷鶴斜睨身旁的人,冰冷的嘴角浮起若有似無的弧度。


    “確實寒酸了點,不過這是本王吃的,你吃的是小蘑菇粥。”


    伶舟樾眼眸收縮,急紅了眼,撲過去捶打他。


    “憑什麽?我現在可以吃飯了!”


    她要開葷,她要吃肉!


    李廷鶴也沒有阻撓,眼中的笑更加明顯:“花神醫說的。”


    “胡說!”伶舟樾反駁得更加大聲:“我剛剛問過了,我可以吃肉,不用喝粥!”


    “真的嗎?”


    “真的!”


    她先吃完再問,也都一樣。


    馮不渡趴在牆頭,看著兩人打情罵俏迴後院。


    又看了眼前院大門的方向,君逐雲什麽也沒做,就迴去了。


    就著?


    不打一架嗎?


    這兩人打一架,兩國之間定然會爆發矛盾,他才有機會渾水摸魚,發點小財。


    現在兩人什麽都不做,他還怎麽煽風點火,趁機四處斂財?


    好氣!


    馮不渡氣得吹自己額頭兩邊垂下的劉海。


    腦袋突然被不知道從哪飛來的石頭砸中,他疼得忍不住叫喚一聲。


    “哎呀——”


    伶舟樾聽到聲音,下意識尋著聲音望去。


    從進前院開始,她就感覺有股視線在盯著她,讓她很不舒服。


    可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影。


    “王爺,你剛剛有聽到什麽聲音嗎?”


    “有嗎?你還說你好了,現在都出現到幻聽了。”


    伶舟樾心中犯起嘀咕,她絕對沒有聽錯。


    “對對對,我就是還沒好,所以要多吃點好好補補,老是喝粥我什麽時候才能好?”


    “嗯,你說的都對。”


    李廷鶴迴頭望了眼馮不渡消失的方向。


    他就知道君逐雲這麽快找上門,其中定然有貓膩。


    可惜,這小子算到君逐雲會來要人,但沒算到他不會在大順國鬧事。


    君逐雲若是鬧起來,那可不止是他一個人的事。


    兩國之間起紛爭,這不是伶舟樾想看到的。


    他心裏有她,自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他垂眸望著一臉興奮期待的伶舟樾,眼眸中的顏色更加深沉。


    如果她能留在他身邊,讓他做什麽都可以。


    屋內,飯菜齊全,伶舟樾迫不及待席卷一空。


    李廷鶴給她夾著菜,嘴裏還不停勸她少吃些,慢點吃。


    伶舟樾享受著他的服務,吃飽喝足眨著眼,笑嘻嘻望向他。


    “我現在都恢複得差不多了,你什麽時候幫我恢複內力?”


    李廷鶴擦著嘴,眸光暗沉。


    “還是等花神醫過來看過再說吧。”


    說著,他就讓影青去請花三七過來。


    伶舟樾歎了口氣,雙手撐著下巴,望著院中發黃的梧桐樹,目光悠遠,仿佛看到更遠的地方。


    “二狗子,你老實告訴我,我的內力堵塞是怎麽迴事?


    還有我頭上的傷?真是我大意磕碰到的?”


    “……”


    李廷鶴沉默不語,隨著她的視線望向外麵。


    伶舟樾之前就感覺到花三七對她撒了謊。


    周圍的人雖然對她恭敬,可一提到關於她的事,他們就打哈哈或者裝不知道。


    這些肯定都是有人授意。


    再加上剛剛君逐雲的話……


    君逐雲若是真的有威脅,李廷鶴定然會阻止她跟他走,而不是別扭的隨她意。


    她並沒有感覺到他對她有其他企圖。


    若是他封了她的內力,他唯一的企圖,應該是想要留下她。


    “我們之前,是不是吵過架?”


    李廷鶴濃密的眼睫毛顫了顫,緩緩抬眼,甫一對上她的是視線,他就忸怩地移開。


    “……你不認我。”


    “我為什麽不認你?”


    伶舟樾問出口,後知後覺咬了咬自己的唇瓣。


    如果她真的有什麽不可告知的隱私,她又怎麽會主動告訴李廷鶴?


    “你說你不是花花,還說我不是二狗子,你說你看到二狗子死了。”


    “二狗子……死了?”


    伶舟樾不由得想起早上她做的那個夢。


    夢境太過真實,以至於她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就像是曾經發生過的一樣。


    “怎麽死的?”


    “被挖了眼珠子,臉上的皮也被扒了,明明都認不出人樣,你還偏說那是二狗子。”


    “……”


    這和她夢見的一模一樣。


    “是不是心也被挖了?”


    李廷鶴斜眼望向別處,像是故意避開她的視線。


    “可能吧,在汴州的時候,有次你說你去掏鳥蛋,讓我等你,結果碰到軍官搜山。


    我怕他們找到你,就往反方向跑,跳進山下的河裏,這才逃過一劫。


    後麵爬上岸,還被一個小孩搶了衣服,差點冷死。”


    “……”


    掏鳥蛋?這確實是她會說出來的話。


    但這事她實在是沒什麽印象。


    她丟失的記憶有這麽多嗎?


    “你現在忘記得挺多的,不過那句話你應該是沒忘。”


    李廷鶴一反常態,直勾勾地望向她,滿眼認真。


    “我就問你一句,你說的想讓我做你夫君,是真的嗎?”


    “……我瞎說的,而且那個時候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就是隨口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伶舟樾說著這話,不由自主低下頭,更加顯得她心虛。


    “你知道,我這人嘴上向來沒個把門的,想到什麽都往外說。


    這話都不知道跟幾個人說過了,你還是第一個當真的。”


    她嘴上這麽說,卻是騙不過自己。


    她早就想逃離族群,那話也確實不是隨意說說,但也絕不會履行。


    和賀銜之無關。


    她逃離族群,已經相當於拋棄了賀銜之。


    接下來就是被族群無休止的追蹤和糾纏。


    她一個人應付尚且吃力,帶上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人,其後果想都不用想。


    不過現在沒有賀銜之,沒有族群。


    他們兩個之間沒了誤會,在一起好像也沒有什麽後顧之憂。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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