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樾想不通,平日李廷鶴總是暗戳戳的暗示她。


    這次她主動留下,他居然拒絕!


    他是吃了什麽絕情的藥了嗎?


    算了,又是一個孤獨的夜晚,她隻能自己調息真氣,治療內傷。


    就她這個速度,隻怕她師父來了,她也好不了。


    到時候要是實在沒有辦法,她也隻能解了李廷鶴體內的真氣,讓那兩人先鬥。


    也不知道她師父現在到哪了。


    早知道就應該問問葉一,葉一應該知道師父的蹤跡。


    正想到這,她忽然感應到外麵有人。


    對方是故意露出一點氣息,引起她的警覺。


    感受到這人的氣息,是個高手。


    難不成真是李廷鶴找來對付她的?


    “誰?”


    “乖徒兒,離開塵光這麽久,連師父的氣息都忘了?”


    聽到熟悉的蒼老聲音,伶舟樾想都沒有想,起身翻窗,馬不停蹄地跑。


    比輕功,她比她師父還快。


    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快找上門,伶舟樾第一反應就是往李廷鶴那邊跑。


    可仔細一想,她師父既然都來了攝政王府,會留著李廷鶴嗎?


    沒準現在李廷鶴已經死了。


    她一轉頭,飛出攝政王府,往外麵跑去。


    天高任鳥飛,在外麵誰能抓得住她?


    隻是她現在內傷還沒好,飛不了太久,得找個地方躲躲。


    正想到這,前麵出現一襲青衫,攔住她的去路。


    蒼老得意的聲音在身後隨之而至。


    “乖徒,這是還想跑到哪去啊?”


    不出她所料,左右也蹦出一些黑衣人,一看就是專門堵她的。


    “師父,你老還是這麽料事如神啊。”


    方不易撫著長須,從房簷上一躍而下,雙腳落地,朝她走來,笑容和藹可親。


    “這可不是師父料事如神,這是葉一算無遺策。”


    伶舟樾望向葉一,正好對上他淡淡的笑。


    “……”


    現在連掌門都信葉一胡說八道這一套,塵光的未來一眼看到盡頭。


    “我知道師父來是為什麽,但在此之前,咱們能不能先坐下來,慢慢算賬。


    我做過的我都承認,但我可不想背一些我不知道的鍋。”


    這次內部叛逃的人有點多,其中馮不渡最喜歡給人挖坑,她可不要給他背鍋。


    方不易點點頭。


    “我本來就是想和你坐下來好好談談,可你剛聽到我的聲音就跑,我是想追又追不上啊。”


    “……”得,這還成她的錯了。


    “走吧,咱們師徒幾個就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順便喝一杯。”


    大晚上,能讓他們坐下來談談,帶酒帶包廂的地,也就那幾個。


    方不易帶著他們走後門,入了芳紅閣。


    這是塵光門下的產業之一。


    三人一間房,方不易坐中間。


    “咱們師徒幾個,好久沒這麽坐著喝會兒了,我記得逐雲每次都是一杯倒,就被抬進屋了。”


    方不易邊說邊拆開酒壇,倒了一口進嘴裏,別有深意望向伶舟樾。


    “說起來,他最是信任你,他離開後,可有向你報平安?”


    伶舟樾聽這話裏的意思,方不易似乎並沒有找到逐雲。


    但實際情況如何,她並不知曉。


    也有可能逐雲已經被抓迴塵光,這是方不易在故意打趣她。


    “報個屁,白眼狼一個,說走就真的走了。


    師父,你要是抓到他,可千萬別心慈手軟。”


    方不易哈哈笑了笑,笑聲爽朗。


    見她倒酒在碗裏,葉一也讓人換了酒壺和酒杯,一個比一個喝得文雅,他一個老人家有些不太樂意了。


    “你倆這是作甚?跟我喝酒用的什麽玩意兒?”


    伶舟樾吃著花生米,就著喝一口酒。


    濃烈的酒味直衝腦門,下肚像是火燎一樣,度數不低。


    方不易這是想灌醉她?


    “師父,這畢竟是盛京城,文雅點。”


    方不易眉頭一皺,麵色不滿,還沒出聲,又被伶舟樾打斷。


    “這酒也喝了,咱現在就先算算賬吧,不然這一會兒我醉了,可就真起不來了。”


    “瞧你這孩子,才喝幾口就醉成這樣,師父什麽時候說,是來找你算賬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師父最是疼你,怎麽可能舍得不要你?”


    伶舟樾又喝了一口,盡量睜著眼皮,眼珠子已經控製不住往上翻。


    “那……我叛出師門,殺了師叔,你不生氣?”


    “你殺了你師叔,我是有那麽一點點生氣的。


    不過你師叔也沒做個幾個善事,死早點也算是一件好事。


    至於你叛出師門,什麽時候的事啊?師父我怎麽不知道?”


    伶舟樾和這個老頭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


    一旦他突然開始好說話,那一定是有什麽陰謀。


    她手肘支在桌上,手掌撐著下巴,頭似有千斤重,好幾次偏著偏著,差點栽出手心。


    “噢……照你這麽說,你……還是得罰我?”


    “嗯,罰……”


    方不易頓了頓,偏頭望向伶舟樾,食指戳向她的側腦。


    “你少在這裝,你什麽酒量我不清楚?這才哪到哪?”


    葉一抿了一口,不由得眉頭緊蹙。


    “師父,這酒確實烈了些,師姐下山這段時間一直不曾碰酒,酒量下降也屬正常。”


    “這玩意兒還會下降?”


    “會的。”


    伶舟樾忙不迭點頭,頭一重,“嘭”的砸到桌上。


    她腦門一紅,瞬間清醒,但也隻是一瞬,眼睛很快又迷糊起來。


    “所以師父……想……怎麽罰我?”


    “就罰你,去親手殺了攝政王吧,好好的大順國,現在被他弄得烏煙瘴氣,真由著他這麽繼續,大順亡矣。”


    伶舟樾嘴對著碗口,吹著泡泡,眼睛幾乎快閉上。


    “師父,我打不過他,能不能換個?”


    方不易一壇酒下肚,麵頰紅潤,笑得憨裏憨氣,說出的話,卻是步步逼人。


    “你是打不過?還是舍不得?”


    “打不過。”


    “攝政王長得好看吧?那眼睛像二狗子吧?想養著吧?”


    一句一句,準確無誤戳在她心口上。


    關別山那些雨裏霧裏地話,突然浮現出她的腦海。


    她不得不懷疑,這真是她師父特意安排的。


    “師父,其實他人也沒那麽壞……”


    “一個月。”


    她話還沒說完,方不易朝她伸出一根手指頭,打斷她的話。


    “一個月,讓我看到你殺了他。”


    他目光沉沉,語重心長。


    “你下山的時間也不短了,再給你一個月,足夠你膩味了。


    乖徒,記得師父說過,既然要做殺手,那就不能有心,不然,刀會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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