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鄭源豪邁揮手道“店小二,既然你如此自信,那麽燒刀子,兩壇,我倒要看看,你這所謂的烈酒能有多烈!”


    ……………………………………


    清晨。


    隨著“吱呀”一聲,那店小二打開了這略顯破舊的客棧大門。


    隨著清晨第一縷初升陽光灑落客棧,客棧那張大圓桌之上,幾個漢子正趴在桌上酣睡,唿嚕聲此起彼伏,讓這清晨本應該極為安靜的客棧,此刻,卻因為這唿嚕聲熱鬧了很多啊。


    “客官,客官,客官。”那店小二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可卻見這這趴在桌上的幾人已然睡得深沉,時不時無力地伸出手,抓向頭發,或者不可言說之地。


    看著這一群爛醉的醉鬼,要說店小二此時心情如何,自然是有些暗喜。


    要說為什麽,自然是自己昨晚說的烈酒放倒了這群走江湖的漢子。不過此時可不是竊喜的時候,因為漸漸的,門前那來往人群逐漸多了起來,而客棧也是做生意的地方,那可不能由著這幾個漢子胡來。


    想到這,那店小二聲音又是拔高了幾分“客官,客官,要是宿醉難受,大可上樓歇息………………”


    見那幾漢子已經不省人事,那店小二也是無奈,隨後朝著那幾位壯漢走去,口中小聲嘟囔道:“哎,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碰上了你們幾個無賴……………………”那店小二一麵嘟囔著,一麵來到近前。


    雖說嘴上不滿的嘟囔著,可畢竟打開門做生意,隻要進了客棧門,那麽便是客人,夥計哪有得罪客人的道理,心不甘情不願,伸出雙手,輕柔地推搡著鄭源的肩膀,緩緩道“客官,客官,我這做生意呢,馬上師傅春卷炸糕就好了,那些個趕路的,拉車的做工的,就要來了,你們這樣屬實不雅,要是宿醉實在難受,大可去昨日那開好的客房歇息如何?”這店小二說著,見後者依舊那般無賴的癱軟在桌前,手中力道也不由得重了些許。


    或許是心有不願,手中沒有控製好力道,一個不小心這樣就這麽被推倒在地。


    好巧不巧,這一幕恰巧被剛剛起床,洗漱的恆德看在眼裏,心中不免一緊,雙手緊緊握拳,心中暗道“這是不是進了黑店了。不過看著已然大開的客棧門,再加之此時辰時,烈日當空,心中不免疑惑,哪有黑店如此反常的。”


    就在恆德要上前詢問之時,或許是身子突然騰空,又或許是摔疼了,鄭源好似有著本能一般,瞬息之間抓起倚靠桌邊的長劍,怒嗬道“何方宵小?好大的膽子!”


    見這一幕,那店小二飛快後撤,好似生怕殃及池魚一般,而在樓上的恆德也是一躍而下,伸手握著鄭源的手,也是生怕剛剛清醒的鄭源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口中解釋道“鄭大哥,鄭大哥,別衝動,別衝動,大家都好好的,沒事,沒事,你們隻是喝多了而已,人家夥計也沒有壞心思,也隻是想要將你們叫醒而已。”


    “殿…………癲了,真的癲了。”看著恆德,鄭源幾乎就要脫口而出那句“殿下”可卻還是生生地止住了。


    看著周遭場景,鄭源忍不住伸手扶著因為宿醉腫脹,從而微微發疼的腦袋,隨後又看著略微有些憂心的恆德,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店小二,此時鄭源已然有了大概,臉好似火在燒一般。


    自己昨日口出狂言,說什麽烈酒盡管上,可是看著桌子上這兩小壇酒……………………


    此時的鄭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自己幾個壯漢,被這麽小小的兩壇酒給放倒了?而且自己此前好口出狂言?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可是一介鏢師啊,就這麽輕易被放倒了?


    要不是隱隱約約記起昨日那酒水雖然濁,可卻不渾,要不然恐怕都會以為自己被下了蒙汗藥了。


    鄭源想到這,隨後看向還在唿唿大睡,打著唿嚕的幾人,氣就不打一處來,隨後一掌大力拍在桌上,連這一尺多厚的大圓桌麵都被拍出了一個掌印。


    “你們!你們!都給老子起來!”隨著這一聲怒吼,那原本還在喊酣睡的幾位鏢師這才被嚇了一跳,立刻坐的筆直,手中幾乎是本能一般的抓向自己兵刃,怒嗬道:“誰!究竟是誰!出來………………”


    可朝著周遭看了看,隻有一臉怒容的鄭源,一臉笑容的店小二,還有一臉茫然的恆德,隨後這才鬆了口氣,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啊~啊~”本想著略做抱怨,可看著客棧之外,已然人頭攢動,心中不免暗道“壞了!這是要誤了事了。”


    “你們,你們好樣的,還知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們是鏢師,被這兩壇酒放倒了?你們有臉嗎?”鄭源說著,又是看向那店小二,從懷中摸出二兩銀子,之後又是看了看左右,從懷中又是拿出了二兩,小聲道“活計,這事別說出去。”


    將銀子拿在手中,那店小二看似隨意的掂量了幾下,隨後臉上終於爽朗了起來,雙手抱拳道“好說好說,小的一定守口如瓶,守口如瓶。”


    要是尋常人看見,這肯定會以為鄭源這是在維護鏢局聲譽,甚至不惜自掏腰包。


    可在店小二和鄭源自己看來,這是在給自己找補呢,這訓人也訓了,要是被人知道,自己也被放倒了,那可不就尷了個尬了。


    ……………………………………………


    此時雖然隻是辰時微微出了點頭,可大街上倒是熱鬧非凡。


    那輛插有紅底鑲金邊,上書會友二字鏢旗的鏢車此時也緩緩行駛在這敘州城馳道之中。


    與兩旁沿街叫賣的熱鬧不同,此時的鏢車之上,可謂是死氣沉沉,唯獨車頭趕車那一位意氣風發,甩起馬鞭來,可謂是虎虎生風。


    倒不是因為有什麽好事,而是因為今日自己大罵同僚,這可不是尋常時日可以發生的,雖說自己這個行為下作,可並不妨礙爽是真的爽。


    感受著這壓抑的氛圍,又看了看那幾位垂頭挨罵的鏢師,恆德心中不忍看向鄭源道:“鄭大哥,這就算了吧,我看幾位大哥他們也知錯了,鄭大哥你………………”


    恆德話還未說完,鄭源便接過話頭,一副大義模樣:“誒,柳兄弟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我們會友鏢局名聲在外,可不能就這麽被他們幾個給糟蹋了,柳兄弟你要知道,這件事要是傳到江湖之中,說會友鏢局不成氣候,兩小壇酒就放倒了一批鏢師,那麽我們會友鏢局在江湖上不就真的成了一個笑話了嗎?為了鏢局,他們挨了這頓罵,那還是他們賺了,要不是我安撫那店小二,要不是我昨日一夜酒後我照看鏢車,哼,我們這一車貨物說不定就被那個毛賊給拿了呢!”鄭源越說越來勁,已然到了無中生有的地步,可這臉色卻絲毫沒有異樣,這臉皮厚度可以稱得上刀槍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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