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宮內,又是聚在一起用膳的時間,今日桌上的菜肴與平時截然不同。


    “今日怎麽---”宮遠徵有些奇怪,但他話未說完上官淺端著切成段的鬆鼠鱸魚進來了。


    “這都是你做的?”宮遠徵抱起雙臂看著盈盈微笑的上官淺。


    “獻醜了~”上官淺輕聲道,她看著長生眉眼彎彎“舅舅~你快嚐嚐我做的合不合口味~”


    她第一筷子先夾給了長生,在第一頓飯之後她便也清楚了,第一筷子的含義。


    “這是什麽?”宮尚角看著離他最近的一道菜。


    宮遠徵仔細打量了一下“像是…野雞?”他說著給長生挑了一筷子,接著自己吃了起來。


    “特地吩咐廚房去山裏打的,去皮剔骨…”上官淺複述著極為複雜用心的做法。


    她看著正在咀嚼的長生,眼睛裏是顯而易見的期待。


    ‘特別好吃!’長生放下筷子,格外捧場的用力拍手,然後在宮尚角和宮遠徵的帶著涼意的目光中,把自己的第一筷子夾給了上官淺。


    已經是第二次被截胡‘最重要人’的宮尚角“……”


    上官淺唇角揚的越發高了,她笑的開心又滿足,若是她自己能看見,也會被如今真切的樣子嚇一跳。


    “上官家是大賦城望族,你是大小姐,還會這些?”宮尚角狀似不經意道。


    上官淺笑容不變,像是把質疑當做了誇獎“我娘說,女子會做菜,才能留住人。”


    宮尚角不置可否,筷子轉了一圈也給他舅舅添了一筷子。


    長生聽見上官淺的話卻放下筷子, 他對上官淺比劃道‘淺淺,不要做不喜歡的事情,你自己開心就好了。’


    這些時日下來,聰慧的上官淺已經能看懂他大部分的手勢,見長生一臉認真的同自己比劃,自認為已經是黑心狠辣的上官淺有那麽一瞬間眼眶發熱。


    她如今在角宮,不再像計劃中的那樣徐徐接近宮尚角,而是把首要討好對象換成了長生。


    一是因為她清晰地意識到,這個舅舅是宮尚角最重要的人,一心一意全力對長生好,是最能走進宮尚角眼裏的方法。


    二來,是即便努力逼迫自己忘卻,卻不受主人控製的無用感情。


    上官淺她們這種人,在吃人的地方長大,被熏香掩蓋的身體各處其實都是血腥的味道。


    她們自小就沒得到過愛,想要的也隻有自己想方設法去搶去騙才能得來,得到的也是自己費盡心思主動求來的。


    無論在哪裏,無論是誰都是一樣的,上官淺一直這樣覺得。


    但長生不是,他太幹淨了,他的人是,愛也是。


    很多時候看著那雙關切的眼睛,上官淺都會有些恍惚。


    在那雙眼睛裏,她隻能看見最真切的關心和疼愛,不摻雜任何別的東西,甚至不是因為她是宮尚角的未婚夫人。


    他對她這麽好,是因為她是上官淺,隻是因為她是上官淺。


    上官淺想起前幾日,因為她隨口提了一句,‘家中極重規矩,少有玩樂的時候’,長生便興致勃勃的帶她在角宮的院子裏紮秋千。


    為了讓她有成就感,整個過程都屏退了侍衛,是他們兩個人一起動的手。


    她不敢顯身手,長生體力向來弱的不行,兩人將角宮院子裏挖的亂七八糟才勉強架起一個秋千,結果還直接垮在了迴宮的宮尚角的腳邊。


    侍衛報宮尚角迴宮時,兩人都沒去管那個半死不活的秋千,上官淺第一時間去取長生幹活途中覺得礙事非要撇下來的鬥篷,她速度快的像是用上了輕功。


    長生老實的站著,任上官淺手腳麻利的幫他係好係帶,在宮尚角進門前,他又是一個包裝完好的‘皮毛’人。


    宮尚角攝人的視線在長生強忍心虛的臉和微紅的鼻頭上掠過,他沉默的上前握住了男人的手,感受到溫熱時,冰冷的目光柔和了些。


    檢查合格後,長生隱蔽的對上官淺眨眨眼睛,露出一個極為漂亮的微笑。


    上官淺也不由自主笑了,就在剛才,他們一起守護了一個隻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


    這感覺就好像,在那一瞬間,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午膳結束後沒一會兒,長生被金岑帶迴房間午睡。


    案桌前,啜著熱茶的宮遠徵,突然道“哥,宮子羽已經去後山了。”


    他說話時眉心糾結著,顯然這件事對他有些影響。


    宮尚角看著他皺起的眉心,淡然道“這也值得你發愁?”


    宮遠徵撇嘴,表情不屑,明顯對宮子羽有很大的成見。


    但這其實也怪不了他,他自小就聽著和宮子羽、蘭夫人有關的流言蜚語長大。


    那些話從上到下幾乎傳遍了整個宮門,便是深入簡出的長老們都有所耳聞,卻始終未曾有人站出來製止和澄清,小孩子哪裏能分辨是非,大多聽風就是雨的。


    有的東西,時間久了,假的也就成真的了。


    宮門最重血脈,宮子羽在宮遠徵眼裏是最沒資格坐上執刃之位的人,讓他承認一個野種執刃,不如毒死他算了。


    宮尚角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淡淡道“他若沒有這點自知之明,我們就點一點他。”


    宮遠徵一聽,眉目立刻舒展開來。兄弟倆默契十足,一句話便能明白彼此的意思。“他那見不得人的身世,哥哥已經知道從何處入手了?”


    宮遠徵沒有迴答,瞥了一眼一旁的上官淺。“上官姑娘,舅舅很喜歡你昨日做的那盤糕點,他一覺醒來總是喜歡吃些點心。”


    上官淺立馬就明白了,她站起來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看見她走遠,宮尚角才冰冷的吐出三個字“蘭夫人。”


    “蘭夫人?她不是早就死了嗎?”宮遠徵不解問。


    “死人沒法說話,但是還有活人可以代替死人說話…”宮尚角漆黑的眼瞳,冰涼攝人。


    蘭夫人是死了,但當年服侍她待產的貼身丫鬟可還在他們身邊。


    有些東西,假的終究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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