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牡丹,你想要幹什麽?”


    無數的蒙麵人如同失了神誌一般被紅牡丹召喚,整個勿念觀內籠罩著血光。


    大兇。


    “履行諾言。”


    “瘋子!”


    禁術的血色紋路在勿念觀的上空懸起,蒙麵人的血氣被盡數吸取加持著陣法的運行。


    “此陣一旦運轉,不可逆轉。”


    “這麽邪門的陣她上哪學的?”


    遮天蔽日的烏雲,天邊敞開了一道口子,霞光與驚雷交織,整個天空像是一個巨大的帷幕在滾動著,謝逸看的不真切,隻是那道身形他認得,是元一。


    謝逸想要湊近,被燕行攔腰極速朝後直至勿念觀幾百米開外。


    無數道驚雷無差別落下,亮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紅牡丹撫摸著斷裂的紅傘,“小和尚,我竟不知道你長了這麽多心眼子,騙的我好苦······”傘間刺向眉心,靈台破碎,香消玉殞。


    血玉翡,生於埋骨之地,主控精神力頂尖妖植,精神實體外化全方位增幅超一倍,唯一弱點,靈台。


    花瓣飄落了一地,絢爛的霞光映射著血色,折了傘柄的紅傘安靜的躺在花海裏,被風吹散遲來花瓣零散的覆在傘麵,謝逸伸手,接住了一片。


    “在想什麽?”


    “也許這於她而言是個不錯的結局。”


    他大約知道這個陣法的作用了。


    “我以為你其實不想紅牡丹死。”


    謝逸神情微怔,“你看出來了。”


    “太明顯了。”燕行俯身與他平視,“為什麽偏偏對紅牡丹這麽寬容?”


    “她可以是所有受害者詛咒的對象,惡就是惡,本該如此,誰叫我喝了她半壇子神仙釀,沒道理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其實,她若肯替你指認攝政王謝禮的所作所為,你會輕鬆的多。”不然,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我曾經想過我跑了謝禮少了絆腳石應該能夠善待百姓,上扶光宗時,我隻想著重迴故裏,甚至想過你們都飛升了,我還不會禦劍時的情形……哎……你幹什麽?”


    被掐著腰抱了起來,謝逸下意識就環緊他的脖子尋求支撐。


    從平視變成了俯視。


    謝逸能數清他的睫毛。


    “如果你離我而去,我會為你踏遍九州山川,如果你向我奔來,我會乖乖待在原地等你,謝逸,我曾經克製過自己,可是到頭來我發覺自己就是個傻子,隻有真實的擁抱你才會讓我感到心安,同心印,就是我瘋狂的證明。”


    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手腕的灼熱好像在灼燒著他的心髒,痛過後是細密的癢。


    “如果我厭惡你,遠離你,你會怎麽做?”四目相對,謝逸加重了音調,“不可以避重就輕,我要聽實話。”


    “嗯……吃掉你!骨頭都不剩!”像哄小孩快快睡覺的鬼故事,語氣也像。


    可是從他認真的神情裏,謝逸看到了真實的答案。


    “燕行,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


    “其實你被謝通拉過去相親那天我一整天都在發呆,長老們遞上來的公文全打了通過是因為根本看進去,我那時候很笨,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但是現在我知道了……”


    謝逸有些說不下去了,別過臉不再繼續。


    “我想聽。”


    空寂的勿念觀。


    謝逸看著被微風揚起紛飛的樹葉與一地花瓣飄零共舞,輕聲說道:


    “你的痕跡早已溶於我的骨血,我被你拿捏了,換句話說,我愛你占據我的視線和思考,這樣我會心安。”


    “唔……”謝逸很聰明的提前把嘴捂緊了。


    “感謝紅牡丹的提醒,我最近都要防著你真把我剝皮吃了,男妖精。”


    “……”


    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特聰明。


    “神仙釀,還有,阿逸可要……”


    “要要要……就算是坑我也跳,快拿出來給我嚐嚐!”


    “迴去喝。”不然他怕管不住他。


    “拿去給大師兄他們一同嚐嚐,他們這段時間辛苦。”


    “不用,你去他們估計要發你火。”


    “為什麽?”


    燕行沒說話,隻是將人抱得更緊。


    謝謝你眷顧我。


    從初見時如同一顆墜落的流星滿足他的願望,到年少時如同暖陽照耀他,再到現在,任由他的獠牙刺透他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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