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擺著一張臭臉給誰看?”


    靜爾剛重重把一個水桶扔在一邊,張玨懶得理她,直接甩了一個白眼,結果沒想到靜爾竟然先發飆了。


    指著張玨的鼻子就破口大罵道:“你擺著一張臭臉給誰看?”


    張玨,這女的有病吧,自己在這邊洗衣服,甚至可以說,自己洗的這些衣服中,還有一半是她應該洗的。


    而且還不止這幾日。


    依照第一次見麵時靜爾那樣欺負自己,張玨也斷定了原主也是個包子性格,說實話,這七日,張玨已經忍了很多了。


    可這個世界上,偏有人不識好歹,拿著別人的禮貌拿理所應當,給她三分染料,她就敢開布坊,靜爾就是這樣的人。


    可惜,張玨也間接地向若兮打聽過,靜爾確實有一位遠房親戚,就貴妃的院子裏當值,不過平日裏來往不算多,不然有不可能,讓靜爾在浣衣院整日洗衣服。


    當然也是借著這個話題,春桃問起張玨,願不願來小膳房燒火?


    張玨自然是滿口答應的,不過需得秋月身份比較特殊,是丞相府裏出來的,需得多等兩日,自己自是知道這其中的利害的。


    自然也願意耐心等待。


    或許是靜爾得知秋月要去膳房燒火的消息,一時間難以接受吧,既然離了秋月,誰還能天天幫她幹活啊?


    張玨強忍著怒火,沒想到靜爾再次發難道:“別以為你巴結上了春桃,就能離開浣衣院了,你別忘了,咱們都是丞相府裏出來的,官大一級壓死人,你現在就得聽我使喚.....”


    張玨冷言道:“我才不管,什麽丞相府呢?我就是我自己,我也不可能做任何違背良心的事情。”


    靜爾見張玨如此不屑於自己的威脅。


    言語上繼續放肆道:“你別以為巴結上一個小宮女,就能.....”揚起胳膊要來打張玨,幸得被一個聲音製止住。


    不知道什麽時候,春桃和若兮出現在院子裏,厲聲嗬斥道:“小宮女?小宮女,怎麽了?”


    靜爾轉身見到春桃,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說道:“怎麽是,怎麽是你,春桃姑姑。”


    春桃不屑於看向靜爾,徑直走向張玨道:“走吧,我帶你去膳房。”若兮歡樂地走到張玨身旁,挽著張玨的胳膊道:“走吧,我幫你去收拾東西。”


    “老天,上帝,王母娘娘.....”


    “終於顯靈了。”


    “我終於不用洗衣服了。”


    張玨撒歡地離開了浣衣院,頭都沒迴,甚至沒有留意到春桃命人處置了靜爾。


    膳房裏燒火的日子,果然要比在浣衣院洗衣服的日子開心多了。最重要的是,膳房裏有足夠多的材料,張玨隻能憑借著一些微弱的知識研究製作肥皂,都是在一些狗血穿越小說和網劇裏的知識。


    沒有想到最後,還真讓張玨研究出來了。


    看著自己的成果,張玨不僅感慨道自己的腦子還是好使,這些肥皂既可以用來洗頭發,也可以用來清理身體。


    甚至還一次,張玨借著幫春桃出門買木炭的機會,走出了北幽苑,同時也知道了,當初打撈出原主秋月的那條小河。


    大概是從小院後門出去後,有很隱蔽的小路,可以直接到小河邊,翻過小河再往前走就是樹林和山嶺了,沿著小河往下走就能到京都城了。


    沿著小河往上走,也是樹林和山嶺了。


    當然張玨同時也在思考一個問題,當初自己是在那條河裏,魂穿進秋月的身體裏,若自己再跳進那條河裏,能不能再迴到現代?


    張玨一向都是行動派,午膳後就得了空,去浣衣院找到秋蘭,邀請她同自己一起去後山的小河邊。


    一是,張玨偷偷研製出了的肥皂,想送給這位昔日幫助過自己的好友。


    二是,秋月同秋蘭是好朋友,若自己的靈魂迴到現代,說不定秋月的靈魂就迴來了,這樣秋蘭也好把現在的狀況,詳細地講給秋月這位好朋友.....


    通往後山小河的石子路並不平,甚至有些崎嶇難走,張玨走的費勁,作為現代,走山路,真的為難。


    秋蘭還算好,一直跟在張玨的身後,時不時問一些問題:“阿月,你在膳房那邊的差事,辛不辛苦?”


    張玨想都沒想,就直接迴答道:“當然辛苦了,不過比整日洗衣服,還要被那個靜爾欺負好的多......”


    “哦。”


    秋蘭點了點頭,隨後說道:“靜爾已經死了。”


    什麽?


    秋蘭繼續說道:“是春桃下令處死了她,你也知道的,咱們這些丞相府裏的家奴,向來生死都是由不得自己的。”


    聽到是春桃下令處死的靜爾,張玨剛開始還在強撐著鎮定。


    結果還沒走幾步,就心不在焉地摔了下來,好在,張玨眼疾手快,抓住了一株樹,強撐著心緒,二人繼續往小河的方向去。


    直到張玨聽到潺潺的流水聲。


    秋蘭好像感知到張玨要離開一樣,絮絮叨叨地好像在和張玨告別:“阿月,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兩個剛進入丞相府的時候?”


    “那時,我早你半月進入丞相府,府上的其他下人都嫌棄我,都欺負我,後來就是你被買進府裏了...”


    講到這裏,秋蘭突然停了下來,張玨隻好追問道:“後來呢?”秋蘭不再往下說,張玨還有些好奇了。


    “......後來,因為我們兩個年紀差不多,就成了朋友。”


    這樣迴答,簡直和暑假作業上的答案一樣,隻有一個數字,沒有步驟,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穿越重生的這些日子裏,自己在努力地適應這個時代,更多的時候,對於原主的一切還是挺好奇的。


    張玨還在猶豫,要怎麽把大火的事情,提前告訴秋蘭,她要不要逃走?秋蘭要是也想離開,自己也可以邀請她一起。


    秋蘭不願意離開,至少也有心理上也還有個準備,大火的時候,盡力保全自己的性命。隻是還有一點,張玨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把這樣重大的曆史進程事件,提前告訴這裏的人,會不會引起變動?


    而且這大火本來就是有人蓄意縱火,縱火之人要是知道有秋月這樣一個知情人,會不會殺掉自己滅口,還有原主上次遇害,是不是也和這有關係?


    秋蘭是自己重生穿越到這個時代,第一個友好的人,張玨又實在糾結。


    而且倘若自己今日能順利迴到現代,那今日也算是永別了。


    潺潺流水,清澈見底的小河,並不算是寬,張玨水性還不錯,小時候練過花樣遊泳,雖然要離開了,有些難過了。


    但張玨本就是不屬於這個北周的人,離開也是應該的。


    雖然隻有短短數十天,張玨真的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自己好像已經習慣了,當一個家奴,當一個宮女,都快忘記在爸爸媽媽身邊當一個快樂的富二代是什麽感覺了。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張玨深情地擁抱了秋蘭,當作告別,張玨:“我一會要跳進河裏,可能迴來後,不記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秋蘭有些懵。


    張玨繼續說道:“一會,我再從河裏出來了,你隻管帶著“我”迴去就好,然後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再講與“我”聽?”


    說完,張玨便跳進小河裏,小河並不深,卻清澈見底,河底的鵝卵石,光滑整潔,一分鍾,還能接受,兩分鍾,對於曾經練習過花劃的張玨來說,完全還能接受,三分鍾,....四分鍾.....”


    張玨的意識隻是混沌,依舊還是沒有聯結到現代的一切。


    隻是...


    這飄來的紅色的...


    是血,哪裏來的血?


    張玨快速從河裏出來,再往小河的上遊方向望去,河道裏有大片的鮮血下來,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此時站在岸邊的秋蘭早已經嚇傻了。


    對麵樹林裏有人影走動,張玨本能地嗬斥道:“是誰?”


    又覺得不妥,壓低聲音處於發懵狀態的秋蘭道:“秋蘭,快清醒一下,我們得快走,我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秋蘭猛地驚醒,看著還算冷靜的秋月,稍稍清醒過來些,像是尋求答案一樣問道:“阿月,怎麽這麽多血?是不是死人了?”


    當然是死人了,張玨就知道,這個階段的北幽苑是不會平靜的。


    “別亂想,我們得趕緊迴去。”


    張玨渾身濕透,拉著秋蘭,二人沿著來時的路返迴,隻是這一趟的功夫,想再迴去已經不容易了,就連平時無人看管的小門,此時也站著一排內士在把守。


    是內士。


    再加上剛才在小河見到的鮮血,張玨猜測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自己穿越而來的這段時間,隻見過一次皇帝和貴妃,一起用膳。


    張玨當時一直跪在地麵上,並未抬頭,古代宮女一般是不能直視皇帝的,她自己當然不敢犯這個傻,從頭到尾都是低著頭。


    隻是聽他腳步並不虛浮,氣息也很穩定,並不是久病之人。


    而且,在膳房工作這段時間,從未見過有任何的藥罐,就算是司徒邇幽禁了皇帝,但北幽苑的配置,吃食,用度,都是上乘的。


    在藥材上,更不敢克扣了。


    而且皇帝既然身體孱弱,不可能不吃藥,但這段時間的觀察,除了正常的進補的膳食,平時的飲食並無異常。


    也未見過任何宮女,太監們,煎藥。


    也未見過藥渣。


    這樣想來皇帝的身體好的很。


    張玨正憂思著,怎麽混進北幽苑,完全沒有注意到秋蘭突然慌亂,屈身行禮:“奴婢,參見景王殿下。”


    景王?


    蕭景辰,北周的二皇子,也是接下來十九年,北周皇權的統治者。


    張玨記起重生那日,昏迷前隱約聽到過景王的名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伴君之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麻瓜有魔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麻瓜有魔法並收藏伴君之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