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玨不敢反駁,轉身微笑。


    一包髒衣服,直接扔到張玨的身上,臭哄哄的衣服,讓人想吐,即便如此,張玨依舊滿臉笑容地目送對方離開....


    秋月是扔進水裏,自己的靈魂才進來的。


    這衣服是洗不了一點,張玨把整個腦袋都伸進桶裏水裏,冰冷的涼意瞬間占領腦袋,片刻後,開始有些不適,再往後,無法唿吸的窒息感....


    忍住,忍住!


    得迴到現代,意識慢慢開始模糊,張玨暈倒,桶歪了,連帶著整個人都摔倒.....


    “秋月,你又在這裏偷懶?”


    張玨的衣服有些濕,整個人趴在大地上,聽到有人問話,強忍著憤怒,迴頭看,還是剛才那個宮女,質問道:“你看我這樣子是在偷懶嗎?”


    對方故意找茬兒道:“那你不好好洗衣服?”


    “我暈倒了,我都兩天都沒吃東西了,哪裏有力氣洗衣服?”張玨憤怒地質問,對方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模樣道:“哦。”


    哦!哦!


    這地方就沒有正常人嗎?張玨迅速起身,撿起身邊的桶,又去打了一桶水,對方也沒有幫忙的意思。


    張玨把從井裏打出來的水,拎到木盆處,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一時躲閃不及,帶著身份腥臭味的衣服直接落在張玨的身上,臭味淹沒了腦袋。


    原地跳了幾圈,張玨才把原本落在肩膀上的衣服,全部抖落掉!不管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張玨一個猛虎撲身,把剛才那個囂張的宮女壓在身子下麵,對方想要掙紮,又不想聞到張玨衣服上的味道。


    找到了對方的弱點。


    張玨直接把髒衣服的袖子,往對方嘴裏塞,對方又害怕地要躲開,一時間亂作一團。


    “住手!”


    還是秋蘭出現,拉開了滾在地上的兩個人。


    “阿月,靜爾,你們兩個是在幹嘛?”剛才的打架,張玨是占了上風了,此時的靜爾,發髻也淩亂了,衣服也髒了,現在看起來,都快哭了。


    靜爾憤怒地說道:“秋月,你等著!”


    說完,憤怒地轉身離開了。


    張玨不屑地說道:“等著就等著!”


    秋蘭趕緊攔住了張玨,小聲地說道:“阿月,靜爾是管事嬤嬤的侄女。”


    啊?


    生活還真是處處有驚喜啊?


    秋蘭一邊撿起掉在地上,沾上新泥的濕衣服,把它們另外放在一起後,才拎起木桶去院子角落的井邊打水。


    “反正我今天也無事,我幫你洗!”


    張玨看秋蘭要去幫自己洗衣服了,自己也得去洗了,再仔細看了看原主那生滿凍瘡的雙手,幹枯地猶如老樹枝一般。


    要想不被人欺負,隻能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張玨想得出神,直到被秋蘭拿著洗衣棒槌,捶打衣服的聲音,拉迴現實。秋蘭已經打滿了兩盆水。


    利索地挽起了雙袖,露出白皙,清透的小臂,戴著一對銀鐲子,並不似秋月的手這樣幹枯,剛才打水的時候,張玨大概瞧了一下原主相貌,雖隻能看個大概,但能看出來是一個美人胚子。


    一位美女,混成這樣,實在太慘了。


    張玨也學著秋蘭洗衣服的樣子,也拿著棒槌,開始洗衣服!


    在這樣苦難日子,能有相依相偎的友誼,真是讓人羨慕的友誼!不得不說,原主至少還有一個好朋友!


    張玨一邊捶打著衣服,一邊認真排除秋月的人際關係!


    還有竹韻院,看似一潭死水的平靜,實則暗藏洶湧,司徒邇送來北幽苑的人,就是為了收集信息和情報,以及監視蕭昌祖的一舉一動!


    現在形勢表麵上是丞相——司徒邇,借著當今皇上的身體抱恙的由頭,將他幽禁於此,對外有大肆宣揚鋪張修建北幽苑,但實際上呢,北幽苑,最多是一個富貴人家住的普通院子。


    同時在北幽苑的,有伴君而居的劉貴妃,她也是最受寵的,還有肅王蕭永昌,他是劉貴妃的孩子。


    北幽苑是依山而建,不算大!也不算是極致奢華!


    除了日常的承乾院,用來皇上和大臣們見麵,還有皇上住的龍庭院,劉貴妃住的是竹韻院,肅王住在朗月院。


    但劉貴妃的父親是劉太尉!


    還有手握重權常年戍守邊疆的沈煜將軍,是貴妃的親娘舅,當今聖上需要他們抗衡皇後一族,還有丞相——司徒邇!


    都需要劉太尉和沈將軍在其中周旋!


    即便是幽禁,司徒邇還是臣子,也需同其他臣子一樣,叩拜聖上。


    這些年,司徒邇為了掌控北幽苑的一舉一動,派遣了一批又一批家奴,明麵上是為了更好地照顧聖上,實則就是監視。


    然而,但凡稍接近一點的人,不出一個月,就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秋月和秋蘭二人能活下來很大的原因,就是兩個人一直都是打雜的,洗衣服,完全沒有任何機會。


    但現在問題出現了?原主是被人謀殺死的。


    張玨實在是猜測不出來原因,若是原主知道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或者成了這場大型權謀中y的一枚棋子。


    可張玨重生到北周,沒有任何頭緒,隻能日後慢慢收集一些線索,還有兇手,他應該還會再來主動靠近自己?


    畢竟,秋月迴來了,如果對方也在北幽苑,她必定是要來試探自己的?


    “靜爾太過分了,這本來就是你們兩個人的差事,但她借著管事嬤嬤親戚的身份,以前也經常讓你幫她洗衣服......”


    張玨的思緒再次被秋蘭拉迴了現實,又聽到如此的事實!想到她剛才的頤指氣使,更加生氣了。


    秋蘭見張玨生氣,立刻安慰道:“不要不用開了,阿月,你看我的銀鐲子好看嗎?這是我的嫁妝。”


    大概是在緩和氣氛吧!


    張玨打量那鐲子,不過普通的素銀,帶著簡單的勾畫,一支上麵有花有草的形狀,另外一支有月亮有鳥兒的形狀。


    穿搭張玨在行啊!


    秋蘭手臂修長白皙,張玨直接說道:“你小臂修長,白皙,我感覺戴玉鐲子更好看。”


    “啊?玉鐲子?”秋蘭的語氣有些失落,很快張玨意識到自己說錯話!


    這個時代的玉質類飾品,本就不是平常人家能擁有的,再加上玉鐲子,易碎,她們這樣勞作之人,也不會輕易佩戴。


    而這兩個普通的素銀鐲子,肯定也是積攢了很久,古代的銀本來就是流通貨幣,對普通人來說不僅僅是裝飾品,更是落難之時的救命之物。


    張玨極力找補道:“好看,好看,好看,你模樣又俊俏,以後肯定能嫁一個才貌雙全的男兒郎。”


    許是聽到婚嫁類的詞匯,秋蘭羞澀臉紅:“女兒家家的,說什麽嫁不嫁,太羞了。”


    張玨感慨,或許,像秋月,秋蘭這樣的家奴,她們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決定,此生能嫁給一個好男子,已經是奢望了,更不能想自由,這樣的詞會了,對於一個古代的女子來說,自由簡直是癡人說夢.....


    “阿月,我感覺你變了,好像不似以前的阿月了!”


    張玨沒有迴答,秋蘭喃喃自語道:“總感覺你變得不一樣了。”


    當然會不一樣了。


    張玨是來自文明時代的自由人,曾經閃閃發光的人,就算困在這樣的四方院子裏,就算困在世俗的規矩之中,也是困不在她自由的靈魂的!


    “以前的我,是什麽樣的?”張玨好奇地問道,這次秋蘭,又愣住了,欲言又止...道:“算了,不重要了,以前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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