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黑的這般動作,也吸引了玄的注意,玄順著黑的手臂爬下來,同時,夢境也再度發生了變化,平台之上什麽都沒有,隻剩下黑與玄。


    玄突然變大,足足有人的手臂粗,猛地向黑射了過來,黑下了半腰,堪堪躲過玄的身子,但卻被玄的蛇尾勾住了右臂,緊跟著,玄的整個身子就纏繞在黑的右臂上……


    黑覺得整條右手都快廢了,紅到發紫麻到無力,可當他要去抓玄的時候,玄又快速消失,爬到了他的左臂,接著左臂就遭殃了……


    “停停停!”


    黑的全身都是一塊紫一塊青,不得不認輸叫停,但是玄似乎並不想停止,又快速攀上了黑的脖子,很快,黑就因為無法唿吸,變得臉色漲紅,他一手拿住蛇身,一手插入脖子與蛇身的縫隙中,一正一反一起用力,想要把蛇身撐開……


    突然,夢醒了!


    黑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此刻的他,一手捏著一隻白嫩細膩的手臂,一手拿著麻婆婆賜給的玉莖寶劍。


    而這白嫩細膩的手臂,正是采薇。


    采薇隻是雙手拿著棉被,想要給黑蓋好被子,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既驚恐又心疼的說道:“你太緊張了,放鬆,放鬆。”


    黑猛地臉紅,趕緊放開了采薇的手臂,一邊道歉,一邊搖頭,將腦海中那細膩的觸感,以及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揺出去。


    “對不起,對不起!”


    也就是這時候,黑這才發現,他竟然身處一間木屋內,木屋有著規整的窗戶,以及精美的擺設和……而且他鋪蓋都是絲綢。


    黑趕緊爬起來整理床鋪,但問題是,他似乎並不會整理這些絲綢。


    采薇並沒有出言阻止黑的行為,她明白黑的心理,就像十年前,她第一次來女媧山一樣。


    “嗯,整理了就行。”采薇將放在枕頭邊的玉莖銅劍,扔給了黑,繼續說道:“麻婆婆賜給你的,它便是你的。”


    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自然的拿過銅劍:灰也就換了一把短劍,這樣的一把劍,價值又有幾何!哎!


    “感覺傷勢怎麽樣?”


    聞言,黑動了動受傷的右半邊後背,立刻感覺到了傷口縫合後的緊湊感,雖然還有疼,但至少已經可以活動了。


    “差不多了,比我們部落的巫醫技術要好上一些。”


    采薇點頭笑了笑:“那出去走走!”


    出了房門,黑才發現他竟然身處在山頂的宮殿內,而且宮殿內亭台樓閣…還是采薇領著他,才讓他不至於迷路。


    兩人順著右邊連廊的背麵,一路走下了女媧山,走到了青石路南麵的田埂之上,田間地頭還有著禾稻根莖,以及那半枯的野草。


    “你對氏族試煉有什麽看法?”


    黑有點不懂采薇的意思,氏族試煉這種重要的活動,好像並不是他可以隨意評論的。


    “沒事,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就當是閑聊。”


    閑聊!黑好像明白了采薇的意思,隨即說出心中的想法:“獨獵,是一個夜晚加一個白天,夜晚是食肉動物活躍的時間,白天是食草動物活躍的時間,故意把夜晚放在前麵,其實就是想讓我們先狩獵食肉動物,而且一石重的獵物,剛好是夠一個戰士吃個十天。”


    “不得不說,獨獵是真的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思考,是對一個戰士最好的考驗。”


    “至於圍獵,說的是要打破心中恐懼,但是我覺得還是有點苛刻,我是因為,除了拚命別無他法,所以我無所畏懼,但,如果我有親人,我應該通過不了圍獵!”


    采薇有些意外,黑比她想象中要聰明了許多,開口說道:“那你知道,最初的圍獵是什麽嗎?是十個人一隊,去圍殺捕獲獸群。考驗的是戰士們的協同能力,以及告訴戰士們圍獵的智慧!”


    “教了,圍獵首領教過我們這些!這就是最初的圍獵?如果是這樣,圍獵的成功率就要高上不少呢!”


    “嗬嗬!”采薇冷笑一聲,心中暗道:那是因為婆婆們會暗中跟著,但婆婆們隻有數十個人,不可能跟著每一個隊伍,而你是麻婆婆看好的,所以願意一直關注你。


    (金戈自開始就發現了被人追蹤,他隻以為是自己倒黴,並沒有想到是因為黑,因此金戈盡心做了一次首領,把該教的都教了,而且他早早讓黑等人開始圍獵,就是想著早早結束,他要去做他的事情。)


    對於采薇的冷笑,黑有些不理解,但采薇沒有給他過多思考的時間,繼續說道:“那你知道,圍獵為什麽會改變?那是因為以前的圍獵是祖母說了算,現在的圍獵是族長說了算!”


    采薇的自問自答,聽得黑有點不明所以:祖母與族長有區別?


    “你知道的太少了,你不明白我華胥氏的根源,以及問題所在,我們華胥氏是最早改為父係氏族的,但我們華胥氏又是最後一個,還有祖母的氏族!”


    “所以族長一直想方設法的想要得到更多的權利。而這次族長想著用三穀一畜,取代圖騰賜福,也是為了奪走氏族試煉的權利。”


    “權利你知道是什麽嗎?”


    “權利?”黑喃喃自語,他能想到的權利,就是部落酋長!


    采薇這次沒有去解釋權利,而是繼續問道:“你知道族長為什麽,要把圍獵改成如今的樣子?”


    黑自然是搖頭。


    采薇笑著迴道:“那是因為族長在給你們灌輸一種潛意識,聽話!聽首領的話,聽酋長的話,聽族長的話!隻有聽他們的話,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就像你圍獵時聽話了,所以你通過了氏族圍獵,就這麽簡單。”


    “不是,你說的不對!”這是黑第一次反駁采薇,他繼續說道:“圍獵的首領說過,這是打破我們心中的恐懼。”


    采薇冷笑道:“打破恐懼,那隻是說給你們聽得,如果真的打破了恐懼,還會有人神共治時代嗎?你沒有想過,如果把山主河王,替換成祖母會是什麽樣子?或者說是如果說有一天,你的首領,你的酋長,你的族長要你來殺我,殺祖母,殺你弟弟,你會不會聽話!”


    黑瞬間冷汗直流,臉色難堪的說道:“不可能,不會,不應該,這隻是圍獵,我隻是需要通過氏族試煉,我隻是需要華胥之名,我……”


    采薇迅速打斷了黑,臉色冷酷的說道:“這隻是個開始,以後,哼。”采薇又微微歎了一口氣,擺手說道:“不說這個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有一天,祖母與族長發生戰爭,你會選擇哪一方!”


    在黑茫然又驚恐的眼神中,采薇離開了,黑頹然的坐在田埂上,部落外的世界,與他想的好像有些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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