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尋不慌不忙的伸手抱住紅蓮,然後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著迴道:


    “許你們來湊熱鬧,不許我來嗎?”


    “哼!我們是來湊熱鬧,你可不是!”紅蓮鬆開手,嬌蠻的用頭頂了頂古尋胸膛,哼唧著迴道,“你是衝著那個狐狸精來的!”


    “人家是天宗的掌門,道家高人,不是妖怪。”古尋捏了捏紅蓮的小俏臉,很無奈的苦笑著迴道。


    “你還維護她!還說不是狐狸精!”紅蓮繼續用力拿頭頂古尋。


    古尋隻能摟緊自己的小媳婦,好聲好氣的安慰一番,才算是給她安撫好了。


    然後焰靈姬又湊過來了,站到古尋身側,用光滑的肩頭一撞古尋:


    “我的大老爺,你這次來貌似不怎麽討人喜歡呢?”


    古尋翻了個白眼,“我的姑奶奶,我現在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了,你們就別搗蛋了。”


    “一個頭兩個大?”焰靈姬哂笑一聲,眼眸中滿是戲謔,“我看是兩個頭一樣大吧?”


    古尋聞言瞪了她一眼,“你別給我好的不學學壞的!”


    “哼!”焰靈姬滿不在乎的冷哼一聲,擺弄著自己秀氣幹淨的指甲,淡淡的迴道,“有人不幹好事,還指責人家學壞,真是好笑呢。”


    “唿……”古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擠出一個笑臉,“我來是有正事。”


    “正事?”焰靈姬漫不經心的反問道,“道家的天人之約,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天人之約跟我無關,可若是因為天人之約導致天人兩宗徹底決裂火並,那我肯定得管上一管的。”古尋迴應道,“畢竟天宗現在也算站到了扶蘇這邊。”


    不管曉夢怎麽想的,她應扶蘇之邀出山,在世人眼裏就代表她選擇了長公子扶蘇這一派係,天宗也隨之有了立場。


    從這個角度看,古尋多管這一茬閑事也是應該的。


    “嘁!”焰靈姬冷笑一聲,對古尋這個看起來冠冕堂皇的理由很是不屑。


    還是弄玉貼心,上前岔開話題,幫古尋解圍:


    “古大哥,就算你今天出手阻止了天人論劍繼續,兩宗的關係恐怕也無法彌合了吧?”


    總算有人願意聊點跟人際關係無關的話題了,古尋趕緊接話迴道:


    “關係肯定是會惡化的,曉夢基本完全不掩蓋自己要滅掉人宗的想法,人宗那邊是不可能容忍的。”


    “不過隻要還沒死人,天人兩宗至少不會走到徹底決裂的地步。”


    “在如今的變局之中,兩宗漸行漸遠是必然,別鬧成陰陽家那種關係就行。”


    焰靈姬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這些事跟古尋都沒有關係。


    古尋也確實不在乎天人兩宗誰滅了誰——當然,從人際關係的角度考慮,他更傾向於天宗滅掉人宗。


    他扯兩宗關係當理由,本質上就是在糊弄事。


    至於為什麽要糊弄焰靈姬幾人……因為渣男心虛唄。


    很難說弄玉是否相信了他的鬼話,總之人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嗯,古大哥的事不會失敗就好。”


    “那接下來要怎麽做呢?”


    “接下來當然是找那位曉夢掌門,談天說地……聊心事嘍。”焰靈姬搶過話茬,笑盈盈的接了一句。


    古尋又瞪了她一眼,卻沒能說出反駁的話。


    因為他確實得去找曉夢聊聊。


    “你們就先別給我搗亂了,實在閑的沒事幹,你們就……就放火燒山去吧。”


    這年頭也沒打火機,咬火是沒戲了,不過可以去放火。


    反正太乙山是道家的,燒禿了也和古尋無關。


    焰靈姬聞言卻白了他一眼,“我們可沒有老爺您那損人不利己的毛病。”


    古尋都給氣笑了,“這話弄玉說我不挑她的理,你好意思嗎?”


    論損人不利己,在場古尋排第一,焰靈姬至少排第二。


    “哼!”焰靈姬抱著胳膊,朝古尋又翻了個白眼。


    古尋無奈的歎了口氣,“再不濟……你們也可以去桑海。”


    “還去那兒幹嘛?”紅蓮從古尋懷裏跳出來,好奇的問道。


    “接下來就那兒最熱鬧,不去那兒你們怎麽湊熱鬧呢?”古尋一攤手迴道。


    “嗯……”紅蓮陷入了猶豫,隱約有些意動。


    弄玉隻是負手淺笑,不做任何表態。


    焰靈姬擺弄著指甲,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古尋見她們暫時太平了點,趕緊抽身,“你們慢慢琢磨想做什麽,迴頭告訴我,我先去忙了。”


    說完話,他不等任何人迴應,一轉身就沒影了,氣的紅蓮直跺腳。


    ………………


    太乙山,天宗山門內,曉夢的居所外,迎來了一位客人。


    負責值守的天宗女弟子推開門走進院中,輕聲朝屋內喊道:


    “掌門師尊,有客求見。”


    “讓他滾!”曉夢毫不留情的冰冷聲音從屋內響起。


    不過話說的難聽,反而逗得這位女弟子笑了起來。


    天宗弟子也不都是毫無情緒的,尤其是年輕的女性弟子,多半感性一些。


    曉夢的性格,在旁人看來難以捉摸,難以接近,但在這些日常陪伴在她左右的年輕女弟子眼裏,卻很可愛。


    尤其是看到什麽都不在意的曉夢難得的情緒發生變化時,她們就會格外的開心。


    “掌門師尊,弟子們可不敢這麽跟這位客人說話呢。”女弟子柔聲的迴了一句。


    “……不敢說就不說,你們不理會他就是。”曉夢的聲音再次響起。


    女弟子笑盈盈的還想說話,古尋卻已經不耐煩的闖進來了:


    “她們不理會我,那我就自己進來了!”


    看著強行闖入的古尋,女弟子並不慌張,依舊笑盈盈的對屋內說道,“師尊,他進來了。”


    “……你們都退下吧。”沉默片刻後,曉夢到底沒有讓人把古尋攆出去。


    可能是知道這些女弟子攆不走古尋,也可能是她就不想攆人。


    女弟子應了一聲,隨即離開了院子,順便關上了院門。


    古尋等人走了以後,才不慌不忙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簡陋的竹屋內,曉夢跪坐在蒲團上閉目運功。


    之前和逍遙子交手她受了不輕的傷,現在正修養恢複。


    古尋見狀,抬手打了一道翠綠色的雨花真氣給她,幫助她調養內息。


    突然感受到一股溫潤的外來真氣幫助自己滋養經脈,平複內息,曉夢終於睜開了眼。


    曉夢的房間隻有一塊蒲團,一張床榻,以及一扇桌案,除此之外連個多餘的坐具都沒有。


    古尋打量一圈後,幹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對曉夢抱怨道:


    “你這房間布置的也太簡陋了,哪像個女孩子的居所!”


    曉夢不鹹不淡的迴道,“我是出家人。”


    出家人,也就是上山修道之人,是沒有世俗的男女概念的。


    古尋對此不以為然,“出家人又如何?你那幾個女弟子我看著就挺有女兒氣的,你的年齡隻怕比她們還小些,當然也是女孩子。”


    “那你可以去找她們,去研究她們的房間像不像女孩子的居所。”曉夢對古尋永遠都是有話說的,毫不客氣的迴懟道。


    “她們?她們可比你聽話的多,不需要我去管。”古尋同樣針鋒相對,沒有讓步。


    曉夢側目睥睨他一眼,冷笑著反問道,“你管?你管過什麽?”


    “所以你跟我較勁,是怪我當年把你送來天宗?”古尋皺著眉頭,很為難的問道。


    “那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曉夢淡然迴應道。


    “那你在不滿什麽呢?”古尋一攤手,不明所以的又問道。


    “我沒有不滿。”曉夢看著古尋,語氣認真的解釋道,“我隻是想提醒你,既然當年你放任我自己做選擇,今日就不該幹預天人兩宗的內部事務。”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過去不管,今日就也別管。


    “那能一樣嗎?”古尋瞪著眼看著曉夢質問道。


    曉夢瞥了他一眼,直接不說話了。


    有什麽不一樣呢?


    古尋長舒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心平氣和,然後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曉夢,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剛才那情況,是我該不該幹預的問題嗎?”


    “我不幹預,難不成看著你和逍遙子同歸於盡!?”


    “死的隻有逍遙子,我隻會贏。”曉夢幹脆利落的用話堵了迴去。


    古尋被這話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陰沉著臉好一會兒後才壓抑著氣憤再次強調道:


    “曉夢,我說了,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我原以為你在天宗修行這麽多年,最多隻是性子養的有些乖僻,做事還是有分寸的,此番天人之約我本也沒有放在心上,是章邯幾度在我麵前提及,我才特意過來旁觀。”


    “迴頭我倒是得謝謝他的警覺,不然這些話怕是得在你的墳前說了!”


    曉夢沉默了片刻後,完全不理會古尋這一番說教,或者說是指責,反而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一直這麽喜歡多管閑事?”


    “我……”古尋讓噎的恨不得給她腦殼敲爛。


    忍住動手的欲望,他沒好氣的懟了一句,“我確實不該多管閑事,救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看著有些氣急敗壞的古尋,曉夢露出了一抹笑容,突然轉移了話題,沒頭沒尾的說道:


    “天人兩宗該消失了。”


    “啊?”古尋愣了一下,這怎麽突然聊迴正題了?


    過往都是他古大國師說話沒頭沒尾,思維跳躍,現在算是風水輪流轉了。


    迴過神後,古尋立刻接上了她的話,“該也好,不該也好,都沒必要用這種方式。”


    “你才十八歲,何必急於一時?”


    “你想讓我再等五年?”曉夢灰白的冷眸瞥向古尋。


    古尋聳了聳肩,表示肯定。


    以曉夢和逍遙子的年齡差,別說五年,就是再等十年,甚至十五年也不算過分。


    天人論劍總還是會一屆一屆辦下去的,何必著急呢?


    得到迴應的曉夢輕哼一聲,意味不明,旋即再問古尋道:


    “你覺得,逍遙子還有五年的時間?”


    古尋頓了一下,隨即嘴角帶笑的迴道,“就算你看逍遙子不順眼,也不必這麽咒人家吧?”


    “堂堂人宗掌門,實力足以排進天下前十之列的高手,讓你說的沒幾年好活了。”


    曉夢淡然迴了一句,“不是隻有陰陽家懂得觀天象,明運勢。”


    “所以你是看見人宗的結局了?”古尋好整以暇的笑嗬嗬問道。


    “我隻是看見了一場動亂。”談及這些常人眼中天崩地裂般的大事,曉夢語氣反而越發平靜,“無聊的……紛爭。”


    “逍遙子不曉大道,妄自將人宗卷入其中,結局自不會好。”


    “既然是無聊的紛爭……”古尋沒有著急討論逍遙子的下場如何,針對前半句問道,“你又為何要入世?天宗不該高高掛起,不理世事紛擾嗎?”


    “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曉夢淡定的迴道,“道,從不是一成不變的。”


    “所以你就要和他搏命?”古尋又問道。


    “他走錯了道,贏的隻會是我。”曉夢對論劍的輸贏問題依舊固執己見。


    古尋不再和她爭論到底誰會贏得問題,選擇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就算是你贏,你也會重傷瀕死。”


    “最多隻是瀕死而已。”曉夢對此不以為然。


    古尋盯著曉夢,對方的表情很坦然,可見確實對此不怎麽在意。


    在她看來,瀕死就是沒死,沒死就是沒事。


    那既然沒事,有什麽可糾結在意的呢?


    古尋看明白了曉夢的想法,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感慨道:


    “我都不知道是該說你不愧是天宗掌門,連自己的生死都能忘懷於心,還是該說你少年心性未消,至今仍然保持著那份韌勁了。”


    曉夢這種置生死於度外的態度,可以說是太上忘情,也可以說是足夠心狠。


    前者代表著她在天宗的修行——天宗弟子鮮少有怕死的。


    後者代表著她年少時的秉性——能藏在死人堆裏苟活一命,心性自然夠堅韌,也夠狠。


    麵對古尋的……姑且算指責吧,曉夢額前的雪白秀發抖了抖,態度淡然的反問道:


    “你希望我是哪種情況?”


    “我希望哪種都不是。”古尋沒好氣的迴道,“我希望你能在乎一下自己的小命。”


    “我還希望你能體諒一下我和章邯,我們當年救你也是費了不少力氣的。”


    “我隻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曉夢不理會古尋的‘希望’,很果斷的迴應道。


    “什麽叫你該做的事?”古尋反問,“你自己都說逍遙子走錯了路,人宗會被他帶坑裏去,你又為何非得親自出手?還這麽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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