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尋扭頭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麵翠綠色的竹林,雖然沒什麽煩心事,還是立刻感到心情舒暢了幾分。


    果然人就得時不時的看點綠色。


    緩解了不存在的眼部疲勞後,古尋才迴應道,“天行有常……但人可不行,前輩應該明白這一點。”


    “隻是我的想法出現了一些變化而已。”


    “若是前輩擔心我針對儒家,其實大可不必,對付儒家主要是李斯的意思,或者說是皇帝的意思,我並無意摧毀儒家。”


    “當然,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嗬嗬……”荀子笑著擺了擺手,“國師誤會了,老夫並不是擔心這個。”


    “老夫說過了,儒家的未來如何,我並不在意,因為我無力改變什麽,無論是帝國要對付儒家,還是流沙要對付儒家,都無所謂。”


    “周失其鹿,天下共逐!”


    “自諸侯並起,天下大亂至今已有數百年矣,紛爭的局麵造就了百家爭鳴的輝煌。”


    “許許多多的流派思想在這幾百年中誕生壯大,但同樣不乏在這個過程中消亡毀滅的,倘若儒家也走向這個結局,老夫唯有接受。”


    “問這個問題,隻是好奇罷了,你得體諒一個近百歲的終日閑散的老頭子的好奇心。”


    “……行吧。”老人家都這麽說了,古尋當然隻能體諒了。


    當然,他也不在乎荀子知道了什麽,或者自己告訴了荀子什麽。


    都隻是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罷了。


    大勢,才是最重要的,強大如儒家,亦或其他諸子百家,也隻有被大勢裹挾著向前的份兒,掙紮不得。


    “不過,前輩,我得提醒你一點。”古尋補充道,“我無意毀滅儒家,但我也不會去保護儒家。”


    】


    “小聖賢莊的結局如何,恐怕要看伏念掌門他們的本事了。”


    對此,荀子心口如一的擺了擺手,一幅渾不在意的樣子。


    ………………


    “既然在座的諸位都已敗下陣來,現在……”


    小聖賢莊的會客廳內,公孫玲瓏揮著麵具,用猥瑣的目光暗中光明正大的偷窺著對麵的美男,嘿嘿笑道。


    她這是在迫使儒家掌門伏念宣布儒家輸掉這場辯合。


    當然,說是強迫也有些過分,儒家那邊在辯合上麵有點自信的弟子已經全部失敗了,不認輸硬挺著也沒啥意義。


    伏念顯然也沒有死撐到底的想法,他本來就不是很在意這場辯合的輸贏,不過是賠上些許臉麵。


    雖然對於儒家來說麵子問題絕不是小事,但正值多事之秋,折點麵子低調一點未必是壞事。


    不過他並沒有如公孫玲瓏所願的認輸,因為剛才張良的眼神。


    他這個師弟既然已經做好了安排,身為掌門,伏念總不能先給他把台子拆了。


    張良也沒有磨嘰太久,適時的出聲說道,“公孫先生莫急,儒家還有弟子想要討教。”


    “噢?”公孫玲瓏眼睛一亮,恨不得放出綠光,也不氣惱張良阻撓自己的勝利,反而很興奮的問道,“原來是張三先生啊……你也想和小女子較量一番嗎?”


    台詞很正常,但是她那個發騷的語氣,讓人一聽就感覺她是在性騷擾。


    對麵的儒家弟子臉都白了幾分。


    本來輸了辯合就心情鬱結,還不得不麵對著這一坨搔首弄姿的肥肉,結果這醜鬼還得進化的!


    越發的難頂了啊!


    張良倒是早已習慣了公孫玲瓏的殺傷力,麵不改色,帶著一個淺淺的微笑迴答道,“先生誤會了,不是在下,還是小輩的弟子。”


    說著,張良朝外麵喊了一聲,“子明,進來!”


    子明?


    這個稱唿引起了在場儒家弟子的疑惑。


    他們印象裏,自家門派貌似……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吧?


    小聖賢莊作為儒家聖地,弟子數量自然不少,但這隻是對應這個時代而言的多。


    其實算下來攏共也就小幾百人,跟後世動輒上千上萬的學校不能比。


    這個數量級,要說儒家弟子之間都能互相認識也不現實,但才能學問比較突出的那小部分人基本都是有所了解的。


    而子明這個名字他們此前從未聽過,沒有任何印象。


    但是眼瞅著他們這些精通辯合的弟子悉數敗陣,三師公應該不會叫個不成器的普通弟子來啊?


    帶著滿腹疑惑,這些儒家弟子中的佼佼者麵上維持住了平靜,隻是眼底多了些好奇,好奇這個被三師公明顯寄予厚望的子明到底是什麽人。


    而上首的伏念心頭的疑問還要在下麵的弟子之上,因為他可是清楚的知道每一個小聖賢莊學子的姓名。


    子明……根本不是小聖賢莊的人!


    但他也不可能當眾質問張良這一點,隻能跟其他弟子一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在眾人的關注下,天明……不對,應該說子明歪歪扭扭的進來了,穿著青綠色的儒家弟子,大大咧咧,毫無姿態的走進來了。


    看得出他好像對身上的衣服和腳下的鞋子都不怎麽適應,走路的姿態完全不成樣子,哪裏像是個儒家弟子,更像個街頭浪兒。


    伏念一看就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這小子贏不贏的了公孫玲瓏不重要,但這穿著,這姿態……他難以忍受啊!


    但伏念必須忍耐住。


    當著外人的麵呢,教訓弟子……哪怕是假的,也不能在這個時候。


    不過伏念的反應大,另一邊的李斯反應更大。


    自打進了小聖賢莊之後就一直維持著溫和笑意的麵容,第一次出現了緊皺的眉頭。


    這個少年……長相好生眼熟啊!


    李斯並不在乎一個儒家弟子的言行舉止不端的問題,但是他莫明的感覺這張臉有點熟。


    可他絕對是第一次見這個少年啊?


    李斯迴想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把天明的臉和自己曾經看過的畫像聯係起來。


    距離他看天明的畫像有段時間了,在沒有刻意記住的情況下自然遺忘了許多。


    至於為什麽他沒有牢牢記住天明的樣子……很簡單,因為嬴政不許唄!


    自從天明出現以後,嬴政就一直在試圖抓到他。


    但在這件事上,他又保持著相當程度的克製——盡可能的讓更少的人了解到天明的存在。


    那些隻知道服從命令的大頭兵倒是無所謂,多少人知道都行,但身份越是不一般的人,嬴政反而越是不願意讓他們知道天明的存在,了解天明的特殊……除非是瞞不住。


    這也可以理解,擔心別人給他搗亂嘛。


    李斯作為相國,嬴政當然不可能徹底瞞住,所以他知道天明的存在,也知道皇帝特別想得到這個少年。


    但是嬴政也向李斯表明過自己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所以這位有逼數的相國始終恪守本分,沒敢越線,甚至連天明的畫像都隻是寥寥看過幾次,並不是很熟悉。


    毛筆畫像,終究和實物有所差別,不是那麽容易就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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