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淩墨進書房時,連續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有些感慨自己體質太差了。


    他坐在書桌前,腦子裏都是喬茵說的話,憤懣地抓了抓凳子扶手。


    喬茵,種種跡象表明,你沒那麽簡單。


    可現實是,她真的很無辜。


    是自己判斷錯誤了?


    得找個時間好好驗證一下。


    想著他就撐著手,眯著眼睛睡覺了。


    程氏醒來就聽說了程淩墨在書房,有些訝異,就來看看了。


    程氏走進書房就看到程淩墨眯眼頹然地坐在那兒,心疼地詢問,“淩墨,這麽晚了,你怎麽不睡覺?”


    “母親,我做不到跟喬茵接觸!”程淩墨猛然醒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們總是針鋒相對,不能平心氣和地聊一聊,更別說跟她生孩子了。”


    “這能怪你嗎?那喬茵若不是有人撐腰,怎麽會脾氣見長?”程氏坐下來,“我們也不能對她怎麽樣,畢竟還靠著石管家給錢呢。”


    “母親,咱們沒有石管家供給銀錢,靠著我的俸祿,省吃儉用,可以過活吧?”程淩墨不想再受製於人了。


    “不能過活,你祖母都要過去一半的銀錢了,還要分給喬茵、方茹粟,早就見底了!”


    程氏才不願意程淩墨為了麵子毀了好生活。


    “好吧,母親湊齊五萬兩銀票了嗎?”程淩墨坐直身體。


    “東拚西湊下,總算完成了!”程氏放鬆下來。


    “母親,最近護衛隊有了新人,我會比較忙,不能時常在家裏,你若是有時間了,就好好管教喬茵,她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都出府遊玩了……”


    程淩墨立刻住嘴,總覺得他這個要求甚是過分。


    京城裏的貴婦們也沒有被拘著出門。


    “我能怎麽拘著她?今天直接叫杏秋跟我說要出去,也不給我阻止的機會呀!”


    程氏揉了揉腦袋,“現在就忍著,等過陣子有其他大事了,大家的注意力就轉移了,咱們再慢慢跟她算賬。”


    “母親說的是!”程淩墨鬆懈下來。


    “你也別總是跟她對著幹,這女人呀,最耗不得年歲的,她現在正是如花年紀,心性自然比前幾年驕傲。”


    “你就跟她好好熬著,最好是讓她生幾個孩子,讓她自己帶孩子,過了兩年,花期已過,容顏下降,就成了黃臉婆。”


    “再加上她是沒有父母的可憐蟲,和離了也沒有人要,她不就得乖乖地討好你,隨你拿捏了?”


    程氏的話帶著惡毒,在程淩墨眼裏確實是辦法,被喬茵懟的壞心情也好轉了。


    母子不再多言。


    他們都覺得喬茵沒有人要,卻不想在九王爺府,齊睦正細致地把戴帷幔的喬茵畫了出來,在她旁邊,畫了自己。


    他滿意地摸了摸她的臉頰。


    這份單相思就擱置在心底吧。


    宋嬤嬤就在敲門了,“王爺,老婆子進來了。”


    直接推門進來,撞見了齊睦慌亂卷畫,“宋嬤嬤,你怎麽不敲門!”


    隨影跟逐浪去哪裏了?


    怎麽守的門?


    迴頭好好教訓他們!


    宋嬤嬤板著臉到了齊睦麵前,“九王爺,今天相了一天,一個喜歡的都沒有嗎?大家都在等著消息呢!”


    齊睦放好卷畫,怡然自得地坐下來,“宋嬤嬤,辛苦你籌謀了,本王沒有看上的!”


    宋嬤嬤眼睛瞥向那卷畫,心裏跟明鏡一樣,“王爺心有所屬卻不敢向世人道明她的存在,恐怕是有難言之隱,可以跟老婆子說說,給你做參謀。”


    “不用了,本王自會處理。”齊睦果斷拒絕。


    “那老婆子告退了,明天必會迴宮匯報給太後,屆時太後問了,還請王爺自行解釋。”宋嬤嬤麵無表情地往外走。


    “宋嬤嬤迴宮後,記得再學一學禮儀!”齊睦就是不喜歡宋嬤嬤向太後告狀,“這不請自入的習慣可不好!”


    要不是宋嬤嬤多事,他何至於要想想怎麽應對。


    明天免不了太後要問,他心中的女孩是誰家的。


    更可能鬧到皇後那兒,輪番逼問,可不好忽悠。


    宋嬤嬤停了下來,“能監督王爺尋覓王妃,老婆子就算從頭學習禮儀,也是樂在其中。”


    她闊氣地離開,隨影跟逐浪後腳踏了進來。


    “你們去哪裏了?”齊睦不悅地看著他們。


    “王爺,你不是讓我們離開這裏,不要打擾你作畫嗎?”逐浪很是委屈。


    喬茵跟陸溪溪離開福榮酒樓後,齊睦坐在那兒傻笑了好久,讓他擔心了老半天。


    好不容易迴來了,就把他跟隨影趕走,現在又責備他們不守著。


    隨影扯了一下逐浪,拿出了一份手劄,拱手說道,“王爺,吏部尚書草擬了今年秋季部分閑置官員調劑文書,你且看看。”


    每年秋季,吏部尚書鄭旻都會向皇帝上交一份官員調劑文書,讓官員調動起來,多方聯動,摒棄閑置,達到物盡其用的效果。


    這之前,鄭旻會把第一稿文書抄寫幾份,給齊睦、李空銘、丞相等位高權重的人作為參考,再找個時間討論,定下最終版本交給皇帝。


    這麽多年了,鄭旻人事調動做得很好,大家基本上是看一遍,覺得沒多大意見,就定下來的。


    齊睦接過文書,掀開看了看,眼睛定在了程淩墨名字上。


    “侯爺三年前因傷調離邊境,定為皇朝護衛隊首領,今身體尚好,可隨軍出征守疆土一年。”


    他想到了程淩墨的所作所為,手指定在了那裏,“告訴姐夫,侯爺體康心殘,暫不適合守疆土,明年再定。”


    這意味著程淩墨不能為國效力定功績,再次錯失每年五千兩的守疆土補貼。


    “王爺,你可有考慮過侯爺夫人?夫君榮耀,她也可以跟著沾光呀!”隨影反問。


    “喬茵可不是要靠著誰生活的人,隻要她想,有的是本事得個名頭,不用沾程淩墨的光自會耀目。”


    齊睦今晚見了喬茵,就感受到了她無欲無求的心態,懂得她會耀眼。


    “是,屬下會迴稟吏部尚書!”隨影不再糾結。


    “你們下去吧!”齊睦迴了裏屋。


    隨影跟逐浪就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喬茵剛起來,絲玉就來跟她說:


    昨天晚上,程淩墨宿在書房,方茹粟用桂花洗澡,醒來就全身紅腫,央著程淩墨帶出去看女醫了。


    “就許她方姨娘看女醫,夫人就不能,侯爺真是沒救了。”絲玉抱怨了一句。


    “絲玉,可不能隨意胡說,免得侯爺又認為我給方姨娘下了毒了。”喬茵露齒而笑。


    誰料這事兌現得那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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