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林宴已近尾聲,官家賞賜過後,眾人簪花暢飲。五盞酒過,夜色已深,眾人也便四散而去。


    盛長栒與盛長柏並轡而行,盛長栒卻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模樣。


    盛長柏見幼弟如此,甚是擔憂,問道:“今日你是怎麽了?可是有何事煩心?自席上出來,你便是這副模樣,方才我見於大人將你叫走,都與你說了些什麽?為何你出來後,心事重重,宛如失魂落魄一般?”


    “啊~沒……沒什麽……於大人隻是,隻是聽聞我所作之詩,甚是喜歡,見我送了英國公和柳大人,便也想讓我送他一幅。”


    “果真如此?”盛長柏懷疑地看著盛長栒,顯然並不相信。


    “若是有事你當告訴我與父親,咱們一家人共同想辦法。”


    “沒什麽事,就是一幅墨寶而已,不然還能如何?二哥哥,我確是有些醉了,咱們還是快些迴去吧。”盛長栒心虛地低頭目光躲閃,慌亂地夾緊馬背,揮動鞭子,讓馬兒跑得更快些。


    盛長栒將盛長柏甩在身後,隻留盛長柏在後麵疑惑地擔心著,眉頭緊鎖,似在思索著什麽。


    盛長栒加快揮舞馬鞭,隨後用餘光一瞥,隻見街角幾個黑衣男子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了街道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心情頓時愉悅起來。二哥哥,對不住了,為了將這出戲做全,隻能是害你白白擔心了。


    邕王府


    “王爺延大人、曹大人來了,說有急事求見王爺。”邕王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這麽晚,他們來做什麽?”邕王疑惑的看著管家“今天他們不是應該去瓊林苑赴宴去了嗎?”


    “王爺二位大人,都是黑衣夜行,這會在後院的暗房之中。”管家小心翼翼的迴稟


    “過去看看。”


    曹倫和延大人此刻都穿著黑衣鬥篷,遮了個嚴嚴實實。這會在邕王府後院的暗房之中等著邕王,身為朝廷重臣夜會邕王自然要小心。。


    隻見等了一會,邕王一個人走了進來。


    “王爺”二人起身行禮,邕王揮了揮手讓二人坐下。


    “這麽晚出什麽事了?”邕王看著二人問道


    曹倫和延大人對視一眼,曹倫率先站出來急切的說道“王爺今日瓊林宴上,您囑咐臣要想辦法看是否有拉攏狀元郎盛長栒的可能。不曾想……不曾想我等看到於炎與新科狀元密談。而且關係非同一般,甚是親厚,不像是才認識的……。”曹倫抬眼看著邕王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說完還看了延大人一眼,示意其莫要亂說話。


    “什麽?”邕王震驚的盯著曹倫“你是說新科狀元竟然真的是兗王的人?”站起來走了兩步,眯著眼看著曹倫“確定嗎?”


    “王爺延大人當時也在場,還有好些同僚都看到了,我等確實看到新科狀元與於炎關係匪淺。”曹倫說著拽了拽延大人的袖子,示意他說句話。


    “是!曹大人說的沒錯!”延大人附和,一邊嘴角微微上揚的說道。邕王原本讓二人今日宴席之上,看有無可能和盛長栒搞好關係,想辦法將其拉攏到麾下。若是拉攏不成,在想方設法毀了他。


    可這曹大人不知為何似乎是為一己私欲,竟讓他不必拉攏,直接毀了盛長栒便可。此事正中下懷,自己按照曹倫的指示行事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邕王攥緊了拳頭“兗王!我當官家突然授官是心血來潮,難不成這中間還有什麽道道不成?”


    “王爺如今看來,這盛長栒就是兗王的後手,我等誰都沒有料到新科狀元竟然是兗王一黨,如此疏於防範,王爺恕罪。”延大人躬身說道說完抬眼看向曹倫,曹倫投來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心中的笑意更深。


    邕王立刻怒火中燒“兗王他想幹嘛?”


    “王爺息怒,誰能想到兗王還有這等後手。一個還沒入仕的士子,實在是防不勝防啊!我等都以為勝券在握,不曾想……不曾想……狀元郎竟然是兗王的人。王爺息怒……”曹倫立馬跟上,言之鑿鑿的就下定了結論,讓邕王斷定盛長栒乃是兗王一黨。曹倫心中暗自得意,這個盛家此事沒完。


    “息怒?你叫本王如何息怒?兗王如今的勢力越來越大,滿朝文武都在傳他賢德能幹的名聲,樞密院都承旨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嗎?陛下聖旨皆出自其手,上傳下達,這還用本王提醒嘛?”


    “王爺~咱們既然能毀掉一個,那毀掉第二個也不在話下。我早就說過,那狀元乃是盛家的庶子,而盛家的兒子曾在宴席上大放厥詞,顯然盛家早已投靠了兗王。我與延大人方才在宴席之前……”曹倫開始向邕王稟報,將延大人在宴席之上,當著眾位臣工和進士的麵,如何汙蔑盛長栒清譽的事情詳述了一遍。


    “哦!”邕王用狐疑的眼神凝視著曹倫,拖長了音調說道:“說起這宴席,你家小兒不也在場嗎?莫不是你也是兗王的細作?嗯?”


    “王爺聖明,微臣一直忠心耿耿啊!今日殿試,盛長栒已得罪大半朝臣,隻需將延大人今日所言散布出去,便能搞得人盡皆知。那些清流文士,讀書之人必定不會放過他。堂堂狀元,竟敢讚譽兵戈之事,雄心壯誌,難道有好戰之嫌?如此窮兵黷武,那些清流怎能聽之任之?諸多行徑,將天下清流、飽學之士的顏麵置於何地?世家大族、清流官員們若聽聞此事,豈能不人人聲討?如此一來,這個狀元定然完蛋。請王爺明察,微臣忠心可鑒!”


    “是啊王爺!今日宴會之上,盛長栒還將此詩寫於紙上送給英國公。我們可以對外宣揚,堂堂狀元,阿諛奉承,為了仕途,巴結武將,喪失氣節。如此一來,他的官聲清譽必將毀於一旦,必然會被天下士子背棄,遭人唾棄啊。”


    “是啊王爺!”


    看著曹倫和延大人,邕王原本想拉攏盛長栒的想法煙消雲散。就這樣,在多方算計下,盛長栒被邕王打上了兗王一黨的烙印。若不將他這個樞密院都承旨毀掉,任其為兗王效力,必將後患無窮啊!


    這邊邕王府商議著如何散布謠言,如何毀掉盛長栒的清譽。


    這邊街上消失的那個男子,左拐右拐進了一個偏僻陋巷。敲開一戶小院的大門,立時閃了進去,開門的人左顧右看,見無人跟蹤這才關上了大門。


    進門後,男子跟一個黑衣男子小聲的匯報著什麽。隨後黑衣男子拍了拍他,他便退下了。


    黑衣男子七拐八繞的來到一間暗室推門而入,隻見裏間於炎於大人和一個錦衣男子正在喝茶,似乎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王爺”黑衣男子抱拳行禮


    “怎麽樣?”上首的男子不怒自威的問道


    “迴稟王爺,狀元和其兄長剛剛騎馬迴去了。咱們的人一路跟著,狀元郎心事重重,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黑衣男子匯報著兄弟二人的對話。


    “知道了,你下去吧!”黑衣男子匯報完,上首的男子揮了揮手,讓其退下。


    “王爺如何?”於炎恭敬的問道


    “此事你辦的不錯”上首的男子正是兗王,兗王一晚上都等在此處。於炎辭別了盛長栒,就匆匆來見兗王複命。


    兗王不放心,還派人去盯著盛長栒,看他宴席後是什麽反應。聽到自己的死士匯報,這才放下心來。


    兗王如此重視盛長栒,與他的謀劃脫不開關係。今日於炎已經為此打下了基礎,於他而言這個狀元郎已是囊中之物。


    有了這個從五品樞密院都承旨,自己的籌碼勝算又多了許多。即便將來有一日,真的走到那一步,詔書聖旨出自其手,則更能讓天下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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