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友誼是很簡單的,他們之間感情很好,而隨著他們逐漸長大,克萊爾跟鶴衍已經不像了。


    畢竟鶴衍是元帥的幼崽,克萊爾與其他蟲都是不同的供卵者,其他幼崽是基因技術製作的。


    克雷爾與克萊爾之間相似的基因是來自王蟲的那條,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他們算是表兄弟。


    克雷爾的王蟲基因是繼承於元帥的基因,由元帥體內的王蟲基因提取優化。


    從他雄父那邊繼承的,是被剔除弱項之後的,原色基因攜帶者本身就會優先遺傳,雌雄父雙方強大的基因,所以這項技術並不難。


    難就難在原色基因的雄蟲本身就是弱勢的一方,所以培養細胞特別不容易。


    克萊爾是繼承於實驗室中保存的屬於皇帝陛下的王蟲基因,剔除雜質後與攜帶原色基因的雄蟲優化過的基因結合起來得到的。


    當初的陛下還是大皇子,沒有任何實權前任陛下還經常忘記他的存在,更是在希維利安提起基因計劃的需要後,把大皇子打包送去實驗室了。


    這串基因就是在那個時候留下來的,當初的大皇子年幼,所以提取經驗的方式就是不斷的抽取新鮮的血液進行研究。


    克萊爾也不算是陛下的幼崽,隻是王蟲基因的衍生物。


    要說的話他隻是屬於王蟲,也就是皇室的幼崽而已。


    王蟲基因就是是皇室最原始的血脈


    鶴衍是元帥幼崽這件事,也隻有希維利安與元帥知道。


    所有參與蟲都以為他們都是基因實驗的成果,除了當初的背叛者。


    那家夥不知道怎麽發現了克雷爾的不同,好在希維利安足夠機靈,讓對方誤以為第一次實驗的亞雌就是克雷爾。


    在對方偷走亞雌之後,希維利安果斷的帶著克萊爾炸毀原實驗星球。


    為了保證事情進展順利進行,他甚至連有些實驗的資料都沒有帶走,也不知道當初有沒有炸死那個叛徒。


    而失去鶴衍的副體之後,就更堅定了希維利安瞞著所有蟲的心。


    喚醒鶴衍的本體隻有希維利安自己知道,研究室裏的蟲都認為鶴衍,克萊爾是希維利安所製作的優秀實驗體。


    元帥則以為希維利安按照他們的約定,依舊讓鶴衍的本體沉睡。


    希維利安知道失去前實驗室與鶴衍的副體這件事,讓自己有些失了分寸,不過結局是好的,鶴衍的意思沒有丟。


    而兩個崽子長開之後不再那麽相像,希維利安也沒有動過拋棄克萊爾的念頭了,不像又怎麽樣?


    現在有高科技,有化妝技術,哪樣都可以用,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做手術整容就解決了。


    接下來的時間,希維利安總是時不時讓鶴衍單獨待一段時間。


    而在兩個幼崽初次相遇三天後,卡爾斯裝睡糊弄過了守衛,再次翻牆進入中央花園。


    他們就這樣鑽空子相遇。


    “喂!”卡爾斯坐在牆頭,喊了一聲,往下丟了一個青棗。


    好巧不巧的砸到了鶴衍的腦袋,他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鶴衍下意識的用雙手抱住腦袋,見狀卡爾斯嚇了一跳,發現並沒有砸傷隻是弄疼了他,這才舒了一口氣坐迴原處。


    “笨死了。”


    鶴衍無意跟少年時期的卡爾斯計較,卻沒有辦法把兩個相差巨大的形象結合在一起。


    氣鼓鼓的迴話:“才不是!你太沒有禮貌了吧!”


    少年哼了一聲,噘著嘴朝著自己腦袋吹了一口氣,表情特別神氣。


    還剛好吹動了自己白色的發絲,看起來整個蟲都臭屁極了。


    他沒有理會鶴衍這些話,反而翻身跳了下來,撿起地上的青棗塞給鶴衍。


    “請你吃。”


    “不吃!”說著就要把棗塞迴去。


    誰知卡爾斯一個閃身,繞到鶴衍身後,抓住他的尾鉤揪了一下。


    “啊!!”


    鶴衍像是炸了毛的貓,臉色爆紅,朝著卡爾斯叫了起來,抬腿就要踢他。


    卡爾斯的反應更快,三兩下就拉開了距離。


    他的表情錯愕,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是裝飾品呢,沒想到你是真的雄蟲啊。”


    監控室裏的希維利安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墨來,怒氣噌噌往上飆。


    他旁邊的保衛科蟲員欲哭無淚的拿著扇子在希維利安身後扇著,想幫他降降火氣。


    還勸著:“博士息怒,小孩子童言無忌,沒有分寸……”隻是聲音越來越小,怕自己被遷怒。


    希維利安一個眼神甩過來就讓他閉嘴了。


    “我真的以為是假的啊……嗯,不然你打迴來?”說著,卡爾斯不再往後撤,轉身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氣的鶴衍動了動嘴,他罵不出聲,於是別開臉不再理他。


    走迴到書桌旁,繼續整理著希維利安給他留下的作業。


    卡爾斯是跟著部隊生活的,軍隊要執行任務,所以卡爾斯就跟著大部隊去到了偏遠的駐紮星,沒想到在部隊中心忙著整理戰備物資的時候,自己被綁架了。


    再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裏了,他身上所有通訊的裝備都被毀壞了。


    倒也不是他不想逃離這裏,而是因為這片天空是虛假的。


    那天他第一次遇到這個小雄蟲,翻牆外出之後一路逃到了最南麵。


    南麵有一堵高高的牆壁,牆壁外麵種植著巨大的樹木。


    翻過那麵牆之後,前方看起來還是一片荒蕪的天際,除了一些植被,連隻鳥都沒有。


    但是他的精神力卻被彈開了,他看不到牆外麵的東西,為什麽說這片天是牆呢……


    因為他嚐試性的伸手觸摸上去的時候,發現這所謂的森林,根本就不是自己看到眼裏的天空。


    樹木是假的,土地是假的,天空同樣是虛假的,那是一麵更大的牆壁,敲也敲不動,精神力也無法穿透。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摸著這扇黑色森林牆壁,繞著整個牆壁跑了一圈。


    終於在進出物資的地方看到了端倪,他們進出物資都靠著一扇發光的門,那扇門看不到外麵的情景。


    門的整個框架都是用特製的精神力材料所製。


    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沒有外麵的風景。


    而終於在躲避了幾個輪班之後,找到了他們換班的規律。


    偷摸著走過去看了一眼,然而就是這一眼讓卡爾斯被抓迴來了。


    門的那邊是黑暗的牆壁隧道,就好像被裝進迷宮裏一樣。


    其他的也沒看到就被抓迴來了。


    當時抓到他的那個頭目還在重新控製住卡爾斯的五感之後碎了一口:“他雌的,這小崽子也太能躥了吧。”


    “真不愧是……”高大的頭目沒有說出後麵的話,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的下屬,命令他們把卡爾斯關迴之前的房間。


    卡爾斯迴到房間之後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這裏的環境配置全部都是優於首都星的環境,花草樹木都是真的。


    那幾天他時不時趁著他們不注意溜出去還在樹上摘了果子吃。


    所以他是十分確定,那些東西是真實種植在這裏的。


    如此大費周章的做這麽一所牢籠,是為了什麽呢……


    恐怕也隻有這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雄蟲了,為了試探自己的猜測,所以才有了這麽一出。


    “你不要生氣了,我請你吃果子。”雖然年紀不小,但他的心眼兒確實不少。


    他歪著腦袋觀察著鶴衍的表情,欺負這個小雄蟲並非自己的本意,是出於警惕心理的本能而已。


    這些心思怎麽能逃得過實驗室的法眼呢。


    你怎麽知道?你知道的這些東西不是“他們”想讓你知道的?


    不過找到物資運送出口這件事,確實超出了希維利安的預料,該說不愧是3s級成功的實驗體嗎……


    雖然這項研究並不是希維利安所參與的,但是對於那邊的故事他還是知道一點兒的。


    隻是沒有想到那邊送來的這小子確實不好收拾,要是真的粗心大意不在他身上下點功夫,說不準就真給他跑了。


    鶴衍看著本子上滾過來的青棗,用手指給推了迴去,依舊一言不發的看著書本。


    “嗯……”卡爾斯見狀有些苦惱,他不懂得要怎麽哄小孩。


    他拿著青棗坐在沙發上,以頭朝下的姿勢觀察著鶴衍,發現他真的沒有在意自己之後,把青棗在自己褲腿上摩擦了幾下。


    隨後拿起來看了一眼,感覺挺光滑幹淨的,直接咬了一大口嚼了起來。


    聲音“哢吱哢吱”的,別提多有食欲了。


    鶴衍沒好氣的說著:“你請我吃東西的方式好特別哦~”


    卡爾斯愣住,他看了一眼手中馬上要吃完的青棗,往嘴裏一丟三兩下就把棗肉吃幹淨,對著垃圾桶的方向把核吐了出去。


    垃圾桶被棗核碰的差點倒下,他連忙站起身扶了一把,棗核這才掉了進去。


    “不是……你不是不吃嘛,怎麽說也不能浪費吧。”說著在自己的褲兜裏翻找起來。


    發現真的沒有第二個了,於是再次湊到鶴衍身邊:“要不我們再去摘點兒?”


    鶴衍瞪了他一眼,用‘你沒睡醒吧’的表情看他:“不要,我還有作業呢。”


    卡爾斯這才把視線放在他的作業上,他拿起桌子旁邊的筆,在本子上隨意勾了幾下,留下紅色的對號。


    “行了,走吧。”留下這句話,順手就把紅筆丟進垃圾桶了。


    對上鶴衍詫異的眼神,反應過來自己扔順手了,連忙跑過去伸著頭看垃圾桶。


    他指了指垃圾桶:“呃,混著棗核黏唧唧的,不然還是別要了吧。”


    鶴衍不滿的嘟起嘴,雙手拿起作業本沒再看他一眼,發現那些題卡爾斯竟然全部做對了。


    “天哪,這些你都會嗎?”說著把作業本翻轉過來,朝著卡爾斯的方向指給他看。


    卡爾斯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不然呢?這些很簡單的,看一遍書就會了,你還沒看過嗎?”


    鶴衍臉上的驚訝還沒散去,老實的搖搖頭,不好意思的笑著。


    “那你還跟我去嗎?”


    “去!不過你要告訴我你是怎麽做的。”說著就丟下紙筆,挽著卡爾斯的胳膊。


    卡爾斯被這突然的親昵弄的不好意思起來,他呆呆的撓撓後腦勺解釋起來:“題嗎?可以是可以了,不過我可能也解釋不清楚。”


    “為什麽?”


    “因為,它就是這樣寫的。”


    卡爾斯帶著鶴衍走出玻璃房,他率先翻上牆,然後伸著手去拉鶴衍。


    “你就把它寫到這邊,然後把上麵的數字換算下麵,再把左邊的數字抄過來就是答案了。”


    鶴衍拉住卡爾斯的手,借力坐到了牆頭上。他覺得自己聽卡爾斯這麽說,似乎眼前都冒起了會轉圈的星星。


    眼看要把小崽子繞進去了,卡爾斯連忙說著:“我知道是怎麽寫的,但是我說不出來,要不去那邊我畫在地上給你看吧?”


    說著,他指向牆的另一麵。


    “好!”


    得到肯定的答複,卡爾斯抱著鶴衍,讓他攬住自己的脖子,翻身跳到了牆的另一麵。


    也不是鶴衍沒什麽警惕心,他隻是依舊認為,卡爾斯不會傷害自己。隻要遇到他,鶴衍就不自覺的會去相信他,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理。


    這讓監控室中的希維利安氣的捏碎了手中的筆,他站在後麵的蟲員更用力的扇著扇子。


    “啊這……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小閣下天真爛漫,以後慢慢教他不能隨便跟陌生蟲走……”


    本身希維利安就對上麵要把自己心心念念的崽崽,貼給那邊研究組的事情頗為不滿。


    隻是為了不暴露鶴衍的真實價值,這才忍了下來。


    加上剛剛那一幕,希維利安這會兒肺都要氣炸了,他轉身奪過蟲員手中的膠製扇子,三兩下就給撕爛了。


    隨後通通丟到空中,就這樣瞪著眼,氣唿唿的看著他。


    把蟲員嚇的個屁都不敢放。


    希維利安連忙切迴了那邊的監控,看到兩個崽子的身影這才安靜了下來。


    他打開通訊器,對著那邊的蟲吩咐道:“把他看緊了,15分鍾之後那小子給我弄走!”


    隨後氣憤的把通訊器摔在操作台上,他真的一秒都不想看見那小子。


    類似的事情不斷上演,兩個小崽子也完全熟悉了起來。


    他們就這樣整整相處了“兩年”,而克萊爾也在一次無意中知道了他倆一起玩的事情,他會幫忙瞞著希維利安。


    隻是他們始終沒有互通姓名,那種若有似無的默契一直伴隨著他們。


    直到某天的月圓之夜,卡爾斯打聽到第七軍要轉移陣地了,就是說他必須要想辦法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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