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雄保會就收到了星艦發來的文件,氣的他們抓耳撓腮,恨不得把星艦上的蟲拖出來活剝了。


    “上將,你應該知道這是多麽嚴重的事件,沒有當場因為你的玩忽職守,押你入獄都算是看在情分上,很給你麵子了。現在隻是讓你把犯事蟲員交出來而已,這並不是什麽難事吧。”


    看著麵前的虛擬立體影像,卡爾斯收斂了笑容,眼神銳利但表情未變:“我想你應該不是不認識字的。”


    “針對此次意外,我已經懲罰了所有蟲員。隻是在雄蟲閣下的強烈要求下,所有懲罰都已經從輕發落了。想必錄音你也已經聽過了,你應該不會是在質疑雄蟲閣下的決定吧?”


    雄保會的負責蟲員一身黑色正裝,梳了個大背頭,看起來精神又帥氣,他的表情一滯。作為雄保會的一員,他們自然是萬事以雄蟲閣下的意願為主,他當然不敢說是自己質疑雄蟲閣下。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私下處罰是否不太合乎情理。”


    “雄保會必須確認閣下是安全自由的,並且閣下的決定是發自內心的,沒有任何一丁半點的脅迫因素。”


    卡爾斯輕笑,早知道雄保會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於是拉出自己準備好的說辭:“我當然理解雄保會的顧慮,星艦到達首都後我會代替大家入獄,在雄保會調查完真相前絕對不會反抗。”


    工作蟲心中有所顧慮,卡爾斯的職權太高,哪怕入獄也不會怎麽樣,但是他扛下風險入獄確實也說得過去。


    也罷,再厲害又如何,進了監獄還不是雄保會說了算,量他也翻不出花來。


    另外一邊,西澤爾還在睡夢中就被吵醒帶走了。審訊室的牢房,三麵都是白色的鐵質牆壁,正對門的這麵則是一大塊防爆雙層玻璃,可以清楚的觀察到被關者的一舉一動。


    原本坐在牢房中床邊的特爾斯亞,抬眼看到好友們被一群蟲浩浩蕩蕩的押送過來,心中驚疑不定。


    西澤爾是第一個被綁上刑具的,他的衣服也被褪去,隻留了底褲在。


    雙手被鐵器吊在空中,腳上也鎖著鐵鏈,機器就這樣帶動鏈條,向上下兩邊拉扯直到雙腳離地。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西澤爾第一次見這個陣仗。他的心跳加速,臉上已經浮了一層虛汗。


    執法蟲員雙手戴著特殊手套,把容器中浸泡的長鞭拿了出來。


    全程的拿取,檢查都是對著執法記錄儀做的,這是為了保證公平,正義,公開。執法蟲員確認無誤後就要開始執法了。


    特爾斯亞見狀連忙跑到玻璃邊,敲敲玻璃,指著旁邊的通話器,想讓隊伍中的某個蟲接一下,迫切的想要有誰,可以跟他說一下這是怎麽迴事。


    可惜並沒有蟲為他停留,亞爾蘭被押送過去時,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隻好朝著特爾斯亞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實際上越少蟲摻和進來越好,特爾斯亞見狀隻好安靜下來,默默注視著他們。放在玻璃上微微握緊的手,顯示了他擔憂的內心。


    那邊卡爾斯依舊在與雄保會交涉:“懲罰過後我會讓他們親自簽下懺悔書,帶頭的蟲將會賠償閣下一筆財產。一方麵是補償閣下不安的內心,另一方麵也好保證閣下在首都的生活。”


    雄保會工作蟲冷哼一聲:“帶頭的蟲必須上交閣下,他們自身半數以上的財產,否則雄保會不接受這樣的歉意,並且會為閣下聲討到底。”


    卡爾斯眼底冷意更甚,笑容不變:“這是自然。”


    真是貪心,又隻會吸血的蛀蟲。好在對於雌蟲而言,前途與財產相比,錢是次要的。隻要好好活著,錢不是問題,無論多少財產隻要給他們時間,他們是絕對能賺夠的。


    尤其是戰場上拚搏的軍雌,他們不怕缺財產,缺多少都能在戰線上賺迴來。但是他們怕少了可以救命的軍功,怕因為某件事被斷了前程。


    西澤爾被放下來的時候,身上血糊糊的,嘴唇卻沒有半點血色。太疼了,他的身體都麻木了。


    執法蟲把他拖到一旁,防止他耽誤執法。他們拿來紙筆就這樣放在西澤爾麵前,讓他簽字。


    西澤爾用力的集中精神,去查看紙張上的內容。大概意思是自己對於冒犯閣下做出的反省與賠罪,已經受罰多少,受得什麽責罰,願意無條件上交自身半數以上財產,期望閣下寬恕。


    閣下寬宏大量,不計較自己的冒犯,自己理應上交還望閣下笑納,給自己一個贖罪的機會。


    財產,哪裏來的財產。西澤爾拿著筆的手一直在顫抖,疼痛讓他沒辦法下筆。


    西澤爾想起在荒星工廠上班的時候,每個月也隻有三千塊而已,有時候老板或者領班心情好可能會包紅包,但是那些錢遠遠不夠吧。


    什麽半數以上財產,西澤爾剛成年哪裏來的財產。他開始恐慌,他想起了雌父的身影。西澤爾沒有錢,這會不會意味著他的雌父要代替自己上交財產。


    雌父虛弱的樣子浮現在西澤爾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大概是他太磨嘰,執法蟲員不耐煩的敲了敲桌子。但是考慮到多方麵的因素,並沒有讓蟲去催促西澤爾。


    混著血和汗水的眼淚滴了下來,西澤爾沒有出聲,隻是努力調整著唿吸,想讓自己平靜一些。可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這下西澤爾更沒辦法控製顫抖的雙手簽字了。


    怎麽會這樣呢?這也算冒犯嗎?自己明明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心中的委屈已經把西澤爾淹沒的,但是他明白自己已經不是幼崽了,他要堅強起來。


    西澤爾控製著顫抖的嗓音:“那個……我沒有錢,這個財產賠償是會從哪裏劃去?”


    “沒有財產,會直接從星際銀行中你的名下劃去一大筆錢,債務由你後續獨自填補。”


    聽到這西澤爾長舒一口氣,筆尖顫抖的在紙上劃出扭曲的字。他的手臂上長長的傷口嘩嘩往外冒血,這讓他沒辦法完成這項簡單卻細致的工作。


    接著他們都被單獨關進了牢房,執法蟲在外宣讀著,他們各自房間中的通訊器響著。


    “上將有領,受罰者不得上藥包紮,不得迴各自房間,任何蟲員不得看望。每兩個小時被拖出來全身淋濕濃鹽水,24小時不停歇。全程由執法記錄儀記錄。星艦靠岸後,停止受罰,所有蟲員與證據全部交由雄保會調查處理。”


    躺在地板上的西澤爾聽不進去這些話了,他太虛弱了。房間中有床,但是西澤爾沒有力氣爬到床上了。


    迷迷糊糊中忍著疼痛,又冷又熱傷口火辣辣的痛,好不容易閉上了眼睛,卻被一股巨力拖著出房間,下一秒。


    “啊!!!!呃!啊!!!!!”


    西澤爾被活活痛醒了,不等他喘息,幾盆濃鹽水接著就繼續,順著他的頭頂澆了下來。西澤爾全身痙攣,痛的叫不出聲了,地上全是被鹽水衝洗的血跡。接著西澤爾又被丟迴房間,在這個過程中,身邊全是隱忍的叫喊聲。


    他像一攤爛泥一樣趴在牢房中潔白的地板上,可惜地上流的並不是泥水,血淋淋的鐵鏽味混著鹽水的氣味,牢房裏隔音很好,已經聽不到同伴的聲音了。


    西澤爾依舊在痙攣,實際上執法蟲的速度太快,他壓根兒就反應不過來,已經痛的不知天南地北了。


    緩了一會,西澤爾下意識的往前爬。他摔進來的地方全是混著血的鹽水,躺在原地隻會更疼。床上有一套齊全的用品,蓋的還是白棉被,那個東西吸水,說不定能吸幹一些鹽水讓自己好受一些。


    隻是體力不支,西澤爾沒爬多遠就昏死過去了。


    當西澤爾的意識好不容易再次陷入沉睡時,一股似曾相識的拖拽感再次襲來……


    恩特把水龍頭開到最大,趴在地上仰著頭用清水衝洗自己身上的鹽水。


    依舊很痛,但卻能讓恩特保持清醒。


    他的房間地板上全是他爬過的血痕,恩特的意識也很模糊了。他想起那個身型小巧卻嬌縱雄蟲……雲書。


    在這趟旅程前,恩特已經攢了一筆錢了。他還以為這筆錢足夠訂婚使用了,雲書等了自己太久,雲書的家裏很有權勢,並不缺這點錢。


    可是恩特總想不能讓別的蟲看了笑話,不管是做雌侍或者別的什麽,恩特總想著雲書那麽嬌氣的蟲兒,不能因為自己不像樣的資產被嗤笑。


    雲書無數次的讓恩特下跪求親,他們總是在最後笑著擁抱,但那是玩笑是演戲並不是真的求親。


    雲書並不是等級特別高的雄蟲,他有其他雄蟲的缺點,嬌縱,不講理,又因為良好的教養,讓一點小事就會氣的雲書掉眼淚。


    “恩特,快說你愛我。”


    下午茶的時間,麵容稚嫩的雄蟲,舉著甜甜圈造型的曲奇餅幹遞給恩特:“恩特,求婚呀,快說愛我。”


    “恩特,我愛你。”


    “恩特,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恩特,我隻要你……”


    “恩特,快說愛我,哈哈哈哈哈,傻瓜。”少年有著一頭柔軟的粉色披肩碎發。


    他紮了一個小啾啾在腦後,他笑的那樣明媚,就連身後的尾勾也好心情的高高翹起,惡作劇一般的輕輕搖晃,似乎還晃到了恩特的心裏,少年手上拿著失去掛墜圈的咩咩羊掛圈玩偶。


    而恩特的手中,則是被少年放進了一枚紀念品鐵圈。


    “恩特,要求婚啦,求我跟你永遠不會分離……”


    雄蟲最狡猾了,明明少年從來都是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嘴裏卻說著隻要你一個。明明少年給恩特的東西,對於任何一個蟲而言都是垃圾。


    恩特還是上了心,甚至連自己的勳章都送給了少年。而每次看見造型不一樣,可愛又亮閃閃的勳章,少年翠綠色是眼睛總是掛滿了歡喜。


    “我喜歡這個,這個勳章的造型是粉色的花哎,像不像我哦?不過,我還是最喜歡恩特。”


    “恩特,等我們結婚,我們要先去旅行哦,才不是為了玩,是為了培養感情嘛。”


    “恩特,你怎麽了?”


    “恩特,我們去看電影吧。雌蟲會喜歡這樣的電影嗎?”


    “恩特,去遊樂園吧!”


    “恩特,和我玩是不是很無聊?”


    “恩特,看我做的恩特餅幹!哈哈哈,好吧,雖然不好看,味道也不怎麽樣,但是都是我的心意!”


    “算了,以後做飯就交給你了。我沒有炸廚房!那是你的錯覺。”


    “恩特,快下跪求我啊,你求我啊,我就跟你私奔,哈哈哈哈哈,笨蛋,哪有求婚雙腿跪下的哎……”


    那時候恩特是怎麽迴答的呢,恩特用模糊的意識想著。


    “不可以私奔……我還沒有準備好……”


    粉發少年眼中含淚,卻又因為恩特後麵的話止住了淚水,隻是流出來淚水還是落了下來。


    少年抹去淚水,嘟囔著:“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恩特,太過分了,你要道歉,不求得我的原諒我就不要見你了。”


    “笨蛋恩特,我不喜歡你才不會跟你浪費時間呢。”


    “我啊,最喜歡恩特了……”


    思緒迴轉,恩特看著天花板潔白的燈光,小聲呢喃:“雲書……”


    禮物是雲母水晶礦做的三棱鏡寶石,這是恩特在礦山挑選出來親手做的,恩特甚至想象的到,雲書笑彎了眼,再次讓自己跪下求婚的樣子。


    而自己也會拿出積攢的財產,全款買下首都一套新的別墅莊園,然後跟雲書真正的求一次婚。


    恩特不是沒有房產,隻是恩特覺得,應該給雲書更好的家,一個屬於他們兩個的新家。剩下的一半一發為二,一半作為聘禮交給雲書的雙親,一半給雲書讓他可以自由支配。


    恩特有自己的房產,這個是舊的不會被判給樂衍。上交半數以上的財產,意味著預定的莊園必須要給樂衍,劃去不動產之後,恩特攢的資金也要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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