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這會兒跪著,又低垂著頭實在看不見臉龐,但陳掌櫃看不到他的臉誓不罷休。


    隻見陳掌櫃絲毫不顧形象的跪坐在地上,隨後矮下身子,從底下仰起頭來看向王離的臉。


    “哭了?”


    “真哭了?”


    “嘖嘖嘖,這就哭了?”


    陳掌櫃的一連三問打碎了王離強撐著的偽裝,他幹脆不顧顏麵的趴伏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那哭聲滿含悲傷悔恨之情,真是叫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雖然還是看不見他的臉,但想來應是鼻涕眼淚橫流。


    “行行行你歇一歇,林姑娘還在這兒呢,也不怕人家笑話。”


    陳掌櫃卻是不吃這一套,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撇了撇嘴不屑道。


    見王離沒有停的意思,陳掌櫃有些氣結,拔高了語調罵道。


    “三更半夜的你在這兒哭喪啊!世子傷得雖重卻還沒死呢!他剛服了藥在裏頭休養,你非要把他吵醒了才肯安生是吧?”


    王離聞聲一頓哭聲也小了下來,開了個頭的陳掌櫃卻是迴想起昨夜今日的兇險狀況,一陣後怕。


    也是薑念命大,否則那箭若是偏了一點,這會兒隻怕要給他辦喪事了。


    望著低頭不語的一眾人等,他隻覺得心中堵著一團怒火,實在是不吐不快。


    陳掌櫃頭一次敢在衛一麵前這般硬氣,正說著隨後便順勢指著眾人的鼻子質問道。


    “還有臉哭,昨夜使團營地遇襲,你們都跑哪兒去了?你們如今全須全尾的跪在這兒,世子卻是實打實的中了兩箭!兩箭!我倒不知究竟誰是世子,誰是影衛了!”


    “你不必這般斥罵,我們私自離隊害得世子受傷,如今自會承擔罪責。”


    麵對陳掌櫃的責罵,衛一神色平淡未見愧疚之意。


    隻是說話間,他抽出背上的長棍衝著身後眾人緩緩說道。


    “每人杖責八十,就在此處,由陳掌櫃監刑。”


    眾影衛們見此皆是麵色平靜,毫無異意的起身,準備了張長凳趴了上去。


    陳掌櫃沒料到他的一頓罵得到的是這個結果,看著準備開打的影衛們有些手足無措。


    他隻是心中氣憤,並不是要杖責他們呀!


    這八十棍下去,人還能活嗎?


    關鍵時刻,旁觀許久的林月寒走上前來,望著衛一的雙眼,疑惑道。


    “你們這是在請罪還是借請罪之舉逃脫罪責?”


    衛一此刻已經趴在了長凳之上,皺了皺眉問道。


    “林姑娘何出此言?”


    “不然為何非要在此刻請罪?”


    林月寒麵上一副了然於胸的神色,叫衛一都有些恍然。


    好像他們真的是為了逃脫罪責才來請罪的。


    不等衛一開口解釋,林月寒便繞著眾影衛踱步,口中不停說道。


    “念哥哥遭遇刺殺,你們身為影衛未盡護衛之責也罷了。事後本該立刻著手查明黑衣人的來曆,如今卻是統統跪在這兒,一切事宜撒手不管口口聲聲非要請罪,我知道影衛紀律嚴明,也明白有錯當罰。”


    林月寒轉身一掃眾人神色,拔高了嗓音厲聲問道。


    “可你們受完軍棍八十之後還能站得起來嗎?若是黑衣人再襲,此刻念哥哥命垂一線,又指望誰人來救他於水火之中?”


    聽到這裏,衛一有些茫然的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麽來。


    是他想錯了。


    他們這些人說好聽些是影衛,說的明白點就是暗探死士。


    允安王當初建立影衛的目的,就是為了在危機時刻讓他們出頭,保護允安王夫婦以及兩位世子,或者直接替他們去死。


    雖說在薑念接手之後,影衛們的行事範疇和從前大有不同,可衛一時刻牢記著他的使命。


    在得知薑念受傷的第一時間,他們本該立刻以死謝罪。


    是王離阻攔了他們。


    王離說,按世子的性子,絕對不允許手下人為了此等事去死。


    他想了想,確實如此。


    世子心善,最見不得人踐踏生命。


    不僅僅是王府裏的小廝女使,即便是他們這些沒有姓名來曆的死士,世子也一視同仁。


    他向來以世子馬首是瞻,更不願在未曾經過世子同意的情況下私自去死,所以這會兒才帶著眾影衛厚著臉皮跪在了院中。


    不能以死謝罪,他能想到的唯一一種方式就是杖責。可如今聽林月寒這麽一說,他才知自己在這件事的處理上錯的離譜。


    衛一正思緒萬千的時候,林月寒猛的一抱拳衝著眾人提議道。


    “要我說,不如把這八十軍棍先記下,等念哥哥醒來之後再由他定奪。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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