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哪有什麽聲音”錢一困得不行想也沒想直接說道。


    “大哥,你聽好像有什麽聲音。”


    門外輕飄飄傳來一句一模一樣的話語,這下錢一聽見了他一下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薑念。


    薑念更是嚇得不行,怎麽這鬼還學人說話。


    兩人大氣不敢喘,雙手緊握著都浸出了汗來。


    “別疑神疑鬼的尋老子晦氣,滾一邊去。”


    遠遠的又傳來一句,看來是有人在說話。


    裏麵這兩人鬆了口氣,又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


    “屋裏還有亮光,不能讓他們看到我的臉。再等會兒,白天讓這幾個小子跑了,今晚說什麽也得進去把他們打一頓出氣。”


    薑念和錢一對視一眼,是那個姚大。白天陳掌櫃說過這人睚眥必報,隻沒想到這氣竟然不能過夜。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廟裏的火光徹底熄滅了。


    姚大等不及的帶著另外兩人悄悄的進了破廟,怕裏麵的人逃跑還掩上了門。


    隻是外麵尚且有月光照著,進到廟裏一關門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這廟又大,哪裏知道那幾個小子睡在了哪兒,一時間三人在門口僵住了。


    “笨,把火折子拿出來。”


    姚大拍了其中一名手下的腦袋


    “好好好”


    手下連聲應著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吹亮,還沒等抬頭。


    “嗖”的一聲


    後腦勺就狠狠挨了一下徹底暈了過去。


    姚大嚇得一激靈從地上撿起火折子向後看,什麽也沒有。


    “你看見什麽了沒?”


    “沒,沒有啊”另一名手下也嚇得不輕,說話聲音都發顫。


    外麵忽然刮起風來,吹得破廟四周的窗戶颯颯作響。


    這破廟有點邪門。


    “什麽人,無恥鼠輩,膽敢在這兒跟你爺爺我裝神弄鬼,趕緊滾出來,爺爺我饒你不死。”


    姚大不知是不是在給自己壯膽,這下也不怕薑念他們認出他來了,大聲嚷嚷著。


    薑念現在正躲在柱子後麵,錢一早已從佛像後麵的狗洞鑽出去搬救兵了。


    本想幾人一起鑽出去逃跑,隻是錢四喝了安神湯現下正昏昏沉沉的,隻好讓錢二錢三守著一起躲在佛像底座的空洞裏。


    剛剛那一棍是原本掛在門上做門閂的,被他們吊起來做了個小機關,本想著能將他們一起解決,結果是薑念想的太簡單了。


    現在雖然解決了一個人,可這姚大是實打實的練家子,就憑薑念現在這瘦小身板,都不夠他一拳的。


    薑念腦子飛速運轉著,不知有什麽辦法能把姚大解決。


    跪地求饒?


    不行不行,白日已經受了姚大的欺負,若是此刻跪地求饒豈不是太沒骨氣了。


    威逼利誘?


    不行不行,連陳掌櫃這種有錢人都直言姚大難搞,他們這沒錢沒勢的怎麽威逼利誘。


    就在薑念想不出辦法,準備繼續拖延等待救兵,實在不行硬上的時候,破廟的門被踹開了。


    “就憑你也敢稱爺爺,兄弟們給我上!”


    不知怎的外麵竟然還有別人,聽見姚大的話自是誤會了。


    一下子進來五六個穿著破爛衣服的人,正撞上姚大和他手下,不由分說的就動手打了起來。


    “你們是什麽人?”


    姚大這一身腱子肉不是白長的,一人單挑三人不落下風,領頭的看姚大還有功夫說話也加入了戰局。


    薑念一時間倒是沒了危機,偷摸看著這一場混戰。


    隻見姚大單挑四人雖有些吃力,可那四人也沒討到好,根本製不住姚大。


    那領頭的腹部硬生生挨了一拳後,往後一退。


    咬牙切齒的從鞋子裏拔出一把匕首來


    “本想拿了錢就走留你一條性命,沒想到竟這麽難纏,那可怪不得我了。”


    說完看準機會惡狠狠的捅向姚大的胸口。


    姚大一個偏身躲過了要害部位,匕首紮進了左胳膊裏。


    領頭的看一擊未中,拔出匕首飛快的又紮一刀正中左肩,一時間鮮血四濺。


    他也被反應過來的姚大一腳踹飛在地,一時半會動彈不得。


    “大哥!”


    姚大那手下看見他受傷,甩開纏著自己的兩人,飛撲過來扶住了姚大。


    “老子好久沒受過傷了,今日裏與你不死不休”


    姚大也是個狠角色,雙目赤紅像狼一般緊盯著那領頭的。


    嘴裏放了句狠話後從衣服下擺扯下一片布料,剛把傷口包紮好就一個飛身向前。


    快的薑念眼前一花都沒看清他的動作,再一定睛隻見他雙手狠狠掐住了那領頭的脖頸將人按在了地上。


    剩下的幾人看自己老大被掐住,兩人上前攔住姚大手下,三人前去解救那領頭的。


    一人從背後鎖住姚大咽喉,兩人去掰姚大的手指。


    可那姚大雖被掐住咽喉喘不過氣,卻仍舊麵目猙獰的雙手如同焊上去一般怎麽也拉不開。


    眼看自己老大就要被掐死,其中一人拿起掉落在地的匕首對著姚大的後背就瘋狂紮了下去。


    後麵的畫麵太過血腥,總之姚大就這麽死了,那領頭的癱在地上也是進氣多出氣少。


    剩下幾人看上去都十分有情有義,都這樣了還在打,口口聲聲要為他們老大報仇。


    隻不過是單方麵的按著姚大手下毆打。等先前暈過去的人醒來後看見這幅場景,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這邊錢一飛奔進城跑到飛雲客棧門口狂拍門,門口小廝被吵醒十分不耐煩,一聽要找掌櫃的又不敢耽擱連忙去通報。


    也是巧了,平時陳掌櫃並不睡在客棧而是迴自己府中。


    今日和廚師們商討對策直至深夜,無心迴家才將將睡下。


    錢一急得沒時間等通傳,直接衝進小院將陳掌櫃連拖帶拽從床上拉起來。


    陳掌櫃剛睡得迷迷糊糊還以為著火了呢,衣服也沒穿好便往外衝。


    等出門一看竟又是錢一,一股怒火直衝腦門還沒等發作就被錢一帶著哭腔的一句話給澆滅了。


    “陳掌櫃救命啊,那姚大帶了人要殺了小錢!”


    什麽!


    這還了得!


    他那五百兩還沒見到迴報呢!


    “這姚大真是膽大包天,以為沒人能治得他了嘛!?”


    陳掌櫃稍微整理著裝帶著錢一快馬加鞭前去府衙報官,又怕薑念已經受傷叫人套了馬車跟在後頭。


    等錢一帶著陳掌櫃一行人,以及官府衙役緊趕慢趕到破廟門口的時候,這幾人都已經是鼻青臉腫,正打累了癱在地上。


    二十幾根火把一下照亮了破廟,錢一和陳掌櫃看著這一地的鮮血嚇了一跳連聲唿喚著薑念


    “小錢,小錢,你沒事吧?”


    看見薑念安然的從柱子後麵出來,兩人同時鬆了口氣。


    錢一自然是擔心薑念是否受傷,陳掌櫃是擔心他的五百兩就這麽打水漂了。


    錢二錢三帶著錢四在空洞裏睡得正香,一點也沒被外麵的喧鬧打擾。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三中了迷藥呢。


    陳掌櫃擔心再有什麽意外發生,提出把薑念幾人全帶迴客棧居住。


    薑念看這破廟裏一片狼藉也是沒法睡了,確實沒法拒絕陳掌櫃的好意,陳掌櫃直接叫小廝把睡著的三人全抱上馬車。


    衙役們把打架的人一一綁了帶迴衙門問話,確定姚大和那領頭的都死亡後直接抬走。


    看著這些衙役平靜如水的樣子,看來姚大的姐夫並不在裏麵。


    按道理出了命案,在場所有人都要帶迴衙門問話,薑念又是唯一一個目睹全過程的旁觀者,怎麽也得去一趟。


    可薑念本是報官的苦主,還隻是個八歲的小孩,不宜上公堂對證。


    陳掌櫃又心心念念著他的炒菜,離月底隻剩下十二天,若是再讓薑念去衙門走流程耽誤幾日,月底的比賽他可就沒把握贏了,便多多塞了些銀兩給一同來的衙役們。


    所以一名年輕衙役簡單的問了薑念大概過程,指認了兩撥人各自是誰。


    聽見薑念說不認識第二撥人是哪兒來的也沒多問,隻說等之後的審訊結果出來,會去飛雲客棧通知他們。


    等薑念把裝有菜式的竹盒子貼身放好,錢一又在破廟門口給錢爺爺留了個薑念看不懂的記號。


    他說錢爺爺看到了自會去找他們。幾人便上了馬車住進飛雲客棧。


    這一夜真是折騰的夠嗆,剛進陳掌櫃安排好的房間裏,錢一和薑念兩人就死死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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