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憐兒曾經熟讀仙舟的曆史,畢竟對於自己即將要落戶的地方,鑒往通來不算過分。


    因此對於那傳說之中的雲上五驍,宮憐兒還是有所耳聞的。


    隻是,現在這雲上五驍隻剩下了一個景元還留在仙舟,剩下的死的死、傷的傷、瘋的瘋、殘的殘,怎一個慘字了得。


    宮憐兒在看到那道劍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景元的師傅,前任羅浮的劍首——鏡流。


    事實上,宮憐兒本不應該知道這個名字,她軟磨硬泡好久,景元才願意向她講述那些有關於雲上五驍的過往。


    為此,宮憐兒可是在羅浮幹了兩年的白工。


    “首先,就是一個魔陰身,還是一個逃犯如何能夠再度踏足仙舟羅浮……”宮憐兒來到了星槎海,這裏是羅浮仙舟吞吐貨物數量最大的港口。


    之前也說過,仙舟羅浮在六艘仙舟之中更像是一個商務中心,這裏來來往往的行商很多,一說到行商,宮憐兒就想到了之前在地衡司看到的那個奇怪的背著棺槨的行商——化名為羅刹。


    沒有想到的是,在這裏,宮憐兒遇到了丹恆。


    “丹恆,你怎麽過來了?”宮憐兒看著三人組,一個雲騎軍少女,一個丹恆和剛剛宮憐兒想要調查的化外行商羅刹。


    雲騎軍少女名叫素裳,她來自武德充沛的曜青仙舟,在認出宮憐兒以後立刻星星眼:“你是宮憐兒小姐嗎?”


    “是的,看你的裝扮,來自於曜青仙舟?”羅浮的雲騎軍的製式裝備通常是長槍或者長槊,很少會看到這樣的大劍。


    素裳立刻點頭如啄米:“是的,宮憐兒小姐是怎麽知道的?”


    “羅浮的雲騎軍很少用這樣的劍。”宮憐兒指了指她的大劍。


    “嘿嘿,這是我家的家傳寶劍。”素裳撓撓頭。


    丹恆說道:“羅浮上有個很危險的家夥,我有點擔心你們。”


    聽到這話,宮憐兒有一瞬的訝異,然後露出笑容:“三月她們剛剛還在太卜司,我想他們接下來要去工造司……我和那裏的公輸師傅不太對付,另外這裏也有我稍微在意的事情,所以我就先過來調查了。”


    “原來如此。”丹恆畢竟出生於羅浮仙舟,對這裏還是有些了解,至少六司應該往哪邊走他還是心裏有數的。


    宮憐兒卻給他指了一個方向:“你接下來的目標可不是工造司,而是神策府。”


    “女士……”


    丹恆看向她,目光之中滿是探究。


    宮憐兒笑著附在他耳邊輕聲說:“星核,在鱗淵境。”


    而後稍微退開:“神策將軍有請,畢竟他是最高長官,忍一忍嘛。”


    “我明白了。”


    素裳因為是曜青仙舟的雲騎軍,剛來仙舟初來乍到,她也需要向仙舟的雲騎軍報備一下,在確認宮憐兒和羅刹的安全以後也急匆匆地走了。


    就剩下羅刹和宮憐兒兩個人麵麵相覷。


    “那,這位行商先生,你是坦白從寬呢?還是抗拒從嚴呢?”宮憐兒見到身邊終於沒有了外人,對羅刹說道。


    羅刹則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知女士這是何意?”


    “嗯?”宮憐兒笑了笑,“不願意說嗎?那就先迴答我三個問題吧。”


    “我想女士應該對我有很多誤會。”


    羅刹依然試圖狡辯,然而宮憐兒不信他這一套說辭:“盡管我的主場是圓嶠仙舟,不過如果我想在羅浮仙舟緝拿一個人,即使沒有證據,相信十王司也不會不給我這個麵子。”


    “您也說了您沒有證據。”羅刹抓住了宮憐兒言辭之中的漏洞。


    宮憐兒擺擺手:“可你真的做得那麽完美無缺讓人找不到證據嗎?之前我隻是沒有時間來調查你而已。”


    羅刹看出了宮憐兒這是打定主意和自己杠到底了,隻能無奈地說:“女士,您想問什麽?”


    “第一個問題,你的棺槨之中放著什麽?”


    宮憐兒指向了他的棺槨。


    “故人的遺骸,我受故人之托,將她的遺骸送迴仙舟。”


    羅刹給出的迴答相當標準,這也是他對外的一貫說辭。


    宮憐兒沒說信或者不信,她緊接著說:“第二個問題,鏡流,你可認識?”


    “隻在遊曆途中聽過些許名號,未曾見過本人。”


    羅刹依然對答如流。


    宮憐兒於是問道:“那麽,這就是最後一個問題:星核,你們帶到仙舟的?”


    鏡流曾在仙舟留滯數百年,她身居高位,對於仙舟再熟悉不過。


    作為前任劍首,一劍能夠輕易封閉窮觀陣,自然不在話下。


    也隻有景元的師傅才能讓景元那小子如此忌諱莫深。


    但,問題在於,對方是怎麽踏上仙舟的?


    又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覺潛入太卜司封閉窮觀陣的?


    這恐怕,就是這位行商先生的功勞了。


    “女士,有的時候不要究根問底,也許對於您而言更加有利。”羅刹輕聲說著。


    宮憐兒轉過身,就看到了黑紗覆眼的銀發禦姐,她手持三尺霜刃,似乎馬上就要動手的樣子。


    伊克斯也在這一瞬間感受到威脅,祂的影子開始不斷變換,朝著鏡流的方向蔓延而去。


    “看來,二位這是想要動手咯?”宮憐兒安撫了懷裏的伊克斯,她隻是來調查真相的,不是來打架的。


    鏡流手中的劍指向宮憐兒:“你,為何來到這裏?”


    “發現了一些東西,調查一下真相。”宮憐兒聳聳肩,“我對你們沒有什麽惡意,否則剛剛就不是問問題而是直接把他抓起來了。”


    羅刹看向自己的同盟,言語之中盡是無奈:“這位女士有些太敏銳了。”


    “那你想要做什麽?”鏡流的劍未曾放下。


    宮憐兒笑了笑:“問幾個問題,問完就走,抓你們可不是我的工作。”


    “那便問吧。”


    鏡流也不想在這裏和對方起衝突,她懷裏的黑色團子在剛剛的一瞬間甚至讓自己都感到了威脅。


    若是平時少不得要切磋一場,隻是現在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宮憐兒點點頭:“那好,為什麽要把星核帶入仙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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