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入黃昏,昏黃的光芒為整個獨孤城鋪上一層黃澄澄的燦爛,外城的眾多商販開始陸續收拾自己的小攤,帶著一天滿滿的收獲,琢磨著買上兩個小菜兒,再打上二兩酒,迴家享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世間極樂。


    手挽著手的獨孤月嬋和陳承燦在外城的一處房頂上,欣賞著黃昏,笑容恬靜,耳中傾聽著從城內傳來的商販們的玩笑話,一切都是那麽的輕鬆愜意。


    隨著太陽落山,商販們也都各自迴到家中。獨孤月嬋說道:“阿燦,咱們也走吧?”


    陳承燦嗬嗬一笑,說道:“走吧,否則白師兄和風師姐可就要等不及了。”獨孤月嬋會心一笑。兩人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徑直來到內城的城門所在。


    獨孤城內城由獨孤家親自管理,同時先天宗駐獨孤城辦事處也在內城。先天宗在此設立的辦事處明麵上說是更好的聯係獨孤家,實際上專門負責監視獨孤家的一舉一動,畢竟獨孤家所在位置對於先天宗來說太過重要。


    由於陳承燦和獨孤月嬋兩人是喬裝改扮後進入的獨孤城,並未對任何人說,所以即便是白俊秀和風玉雪都不知道陳承燦和獨孤月嬋的具體路徑和到達時間。


    不過陳承燦和獨孤月嬋因為有代表先天宗弟子的身份令牌在身,所以內門的守門人並未進行阻攔,放行兩人進入內城。


    內城中,獨孤家居於內城正中心,在獨孤家的西南方有一塊占地極廣的建築群,這裏便是先天宗駐獨孤家辦事處。


    陳承燦和獨孤月嬋非常快速的來到辦事處的門口。門口有兩名專門弟子巡視,第一眼就看到了陳承燦兩人,厲聲喝問:“什麽人!”


    陳承燦和獨孤月嬋亮出自己的身份令牌,說道:“宗門弟子暫住辦事處休整。”


    其中一名守門弟子小心接過令牌,確認無誤之後,說道:“稍等片刻,我去通報。”接著轉身進入辦事處內,不多時就領著白俊秀和風玉雪來到門口。


    兩人見到陳承燦和獨孤月嬋後,非常高興。陳承燦和獨孤月嬋行禮道:“見過白師兄,風師姐。”兩人擺了擺手,帶著兩人進入辦事處內。


    路上,白俊秀說道:“先天宗駐獨孤城辦事處的總執事名字叫做洪南嶼,境界在三花境,所處立場為中立,算是牆頭草。”


    “副執事雷鳴雖然是由宗門和獨孤峰扶持的,但是宗門情報顯示他的立場有些飄忽不定。”


    “另外一名副執事獨孤野好說,出自獨孤峰前輩一脈,立場還是很堅定的。”


    “武執事獨孤原出自獨孤陵一脈,文執事王子文和財執事蕭金則是獨孤巒扶持上位。”


    風玉雪說道:“現在的情況是洪南嶼與所有人都有過接觸,但是並未給出確切的迴應,顯然是在待價而沽。”


    “雷鳴則是和獨孤野、獨孤原和王子文接觸的頗為頻繁,對獨孤野的態度還好,對於獨孤原和王子文表現出一種若即若離的態度,看情況也是在釣魚。”


    陳承燦和獨孤月嬋對於洪南嶼和獨孤野的待價而沽不置可否,不過現在陳承燦和獨孤月嬋已經到了,而且兩人在一定程度上已經能夠代表了先天宗的態度,那麽這次辦事處上下所有人都必須拿出明確態度來,對於任何敏感時刻,都不允許由牆頭草存在。


    獨孤月嬋立刻對著白俊秀和風玉雪說道:“勞煩白師兄召集辦事處的總執事等人立刻到大廳商討事宜。如若遲到或者不來,後果自負!”


    這個時候的獨孤月嬋完美拿捏了屬於上位者的氣勢,就連陳承燦都有些不太習慣了。


    白俊秀和風玉雪因為提前拿到了陳靜寧的授權,所以論當下的職位等級,陳承燦四人是高過洪南嶼的,由白俊秀下召集令倒是沒什麽不妥。同時這也是一次試探,先簡單看看幾人態度,是不是有陽奉陰違的可能。


    如果有,那麽就得從這人開刀來震懾其他人,也就是所謂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白俊秀立刻離開,去下達召集命令。


    風玉雪在前頭帶路,幾人刻意走的慢一些,等到來到議事大廳後,已經有數人到場了。


    陳承燦和獨孤月嬋上座,獨孤月嬋坐在右邊,陳承燦坐在左邊。下垂手分別是白俊秀和獨孤月嬋。接著就是洪南嶼、獨孤野和獨孤原。雷鳴、王子文和蕭金未到。


    獨孤月嬋掃視一圈後,說道:“我獨孤月嬋攜陳承燦奉宗主之命前來獨孤城,我二人在獨孤城的這個時間段內還希望眾位鼎力相助。”


    洪南嶼微微一笑,作為牆頭草,麵對哪一方都要做到表麵和氣。獨孤野作為獨孤峰一脈出身,對獨孤月嬋還是很有好感的,笑嗬嗬地說道:“月嬋侄女所說,我作為自家叔叔必然全力。”


    獨孤原屬於獨孤陵一脈,對於他來說表麵功夫也是要做的,於是笑著點點頭,對獨孤月嬋拱手,說道:“自當盡力。”


    獨孤月嬋笑了笑,拿出陳靜遠交給她的手令,說道:“既然如此,見手令如見宗主!”


    “王子文和蕭金不遵號令,即刻逮捕,不得有誤!”


    白俊秀和風玉雪倒是無所謂,洪南嶼神色震驚,他是萬萬沒想到獨孤月嬋竟然就這麽直接地下達逮捕命令,他心中確定絕對是低估了陳承燦和獨孤月嬋在先天宗的地位。


    洪南嶼深刻知道自己現在的地位都來自於先天宗,見到獨孤月嬋的幹脆命令就知道這次先天宗必然是動真格的了,這個牆頭草是當不得了,於是率先站出來說道:“遵命!”


    獨孤野樂得如此,拱手領命。獨孤原有些猶豫,不過見到場麵一麵倒,倒也沒有什麽猶豫的。獨孤月嬋和陳承燦待在原地不同,白俊秀等人則是不消片刻功夫就將王子文和蕭金逮捕押送到大廳上。


    王子文穿著白色長袍,帶有一種書生氣。蕭金則是身材略胖,肥頭大耳的。


    兩人此時非常氣憤,蕭金嚷嚷道:“獨孤月嬋你個小丫頭片子,你憑什麽抓我們二人!”


    獨孤月嬋亮出手令,說道:“見手令如見宗主,我既然代表宗主,你們不遵號令,我憑什麽不能逮捕你們?”


    陳承燦則是從自己的懷裏抽出一紙信封,說道:“王子文和蕭金膽大包天,作為辦事處的先天宗弟子竟然私通奔雷宗對宗門和獨孤家圖謀不軌,按照宗門規矩當誅殺!”


    王子文這下不淡定了,怒吼道:“陳承燦,你卑鄙,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們私通奔雷宗!”


    陳承燦揚了揚手中的信封,淡定地笑了笑,不過笑容落在王子文和蕭金的眼中惡魔無異。暗中私通奔雷宗意圖對獨孤家和先天宗圖謀不軌,隻要坐實了可就真得嗝屁了,兩人哪能不急。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欲加之罪,可是現在這個時候誰會願意給將這件事挑明了,難道讓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燒在自己身上嗎?


    獨孤月嬋臉色冰冷地說道:“勞煩白師兄親自執行,當場斬殺!”


    白俊秀和風玉雪來獨孤城之前,陳靜遠早有交代,凡是陳承燦和獨孤月嬋兩人下達的決定無論多麽離譜都要執行。當然這次典型的殺雞儆猴,白俊秀和風玉雪都覺得沒什麽毛病。


    白俊秀兩人想要轉身離開,風玉雪和獨孤野直接將出口攔住了,獨孤原和洪南嶼則是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讓王子文和蕭金內心中一片絕望。


    王子文和蕭金時因為獨孤巒買通了洪南嶼安排進來的,論實力算是最差的,雖然與其他人同為五氣境,可是論實力差上一大截。現在三名實力遠高於他的人圍攻他們兩個,加上兩人內心已經被恐懼和震驚填充滿,根本就沒有來得及進行有效的防禦就被都風玉雪等人解決了。


    雖然說獨孤月嬋用的理由很牽強,不過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已經無所謂了,當場做實斬殺是不會容許任何人翻盤了。就算是後續需要證據,說實話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多年,沒人能夠保證兩人的屁股是幹淨的,隻能說死了也是白死。


    藏身暗中觀察事態發展的雷鳴被獨孤月嬋的雷霆手段嚇住了,立刻現身來到議事大廳,躬身施禮,恭敬地說道:“辦事處副執事雷鳴,見過大人。”


    “方才有眾多政務處理,並未抽出時間關注消息,以至於開會時未能及時到場,還望特使大人懲罰!”


    獨孤月嬋並未答話,瞥了陳承燦一眼,陳承燦笑了笑,說道:“來人 ,將大廳清理一下。”


    話音剛落,立刻有辦事處的人來將大廳清理幹淨。看到王子文和蕭金的屍首被 抬出去,恭敬的雷鳴變得更加恭敬,額頭上冷汗直冒,內心驚懼不已。


    白俊秀和風玉雪兩人神色放鬆,毫無感覺。獨孤野本身就親近獨孤月嬋,更沒他什麽事情。獨孤原保持中立立場,但由於聽話,所以獨孤月嬋給他三叔留了顏麵並未動他。


    但是需要開刀,二叔獨孤巒的手下自然就是那隻雞了。


    眼看著滲著的火候差不多了,獨孤月嬋笑嗬嗬地說道:“嗬嗬,雷副執事怎麽還不入座?”


    “這處理政務固然重要,不過該到場的會議也不能遲到不是?”


    “雷副執事下次可得注意,萬一造成什麽誤會可就不好了。”


    雷鳴擦著腦門的冷汗,不斷地點頭,連連稱是。


    獨孤月嬋環繞一圈,說道:“咱們開門見山,著宗主手令,有情報顯示獨孤巒私通其他勢力對我先天宗和獨孤家圖謀不軌,以下克上,現著令辦事處全力協助我與陳承燦二人對獨孤家進行調查,一經查明迅速抓捕,不得有誤!”


    “事先警告你們,不該收的東西你們最好自行處理好,如果後續調查出來涉及到在座的諸位和辦事處內弟子,屆時可不要說我獨孤月嬋冷血無情。”


    洪南嶼等辦事處人員哪裏還聽不出弦外音,趕緊起身施禮道:“我等心向宗門,不敢生有二心!”


    獨孤月嬋對著雷鳴說道:“我有書信一封,還請雷副執事替我送到獨孤家的家主手上。”雷鳴一聽,好嘛,剛逼著自己站完隊,這就又要逼著自己向獨孤家顯示立場,真就不給退路唄。


    原本獨孤巒和獨孤陵都在自己身上投資了,有些東西已經用了根本就退不迴去,自己在獨孤家表明完立場,獨孤巒和獨孤陵的投資打了水漂,肯定不會放過他。屆時自己隻能跟著獨孤月嬋一條路走到黑,否則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雷鳴深深地看了一眼麵帶笑容的獨孤月嬋,笑嗬嗬地說道:“遵命!”說完,上前接過獨孤月嬋的書信,裝入懷中,退迴自己的座位。


    獨孤月嬋接著說道:“剩下的事情由陳承燦替我來說,如果有不足之處我會補充。”


    陳承燦幹咳一聲,別的不說,就這架子拿捏的就有點意思,張口說道:“宗門要求,一旦坐實獨孤巒私通其他勢力圖謀不軌,需要立刻進行抓捕。”


    “務必要將獨孤巒一脈的勢力從獨孤家徹底剔除。不過對於獨孤巒一家不要傷其性命,隻需廢去修為即可。待到塵埃落定後,自會有人押送迴宗門監禁。”


    “接下來就請洪總執事對獨孤巒一脈進行詳細地調查並對他們的實力進行評估,確定我方實施抓捕的可能性。”


    獨孤月嬋補充道:“對於收集的所有證據全都要上交給我一份,如果遇到私扣證據導致行動失敗的,屆時後果自負!”


    “還有會上所有事宜不可輕易外傳,否則你們知道後果是什麽。”


    “我提醒你們一句,你們現在所得一切都是先天宗賦予你們的。既然能夠給你們,也能夠從你們這裏收迴,醜話說在前頭,無論你們背後的金主是誰,這個時候誰是真正的主子,我希望你們心裏有數。”


    “如果吃裏扒外,可不要忘了這大廳地板的血跡可還沒幹透呢。”


    獨孤月嬋的一番話語立刻嚇得辦事處所有人跪倒在地,紛紛對宗門表達忠心。


    獨孤月嬋笑了一聲,說道:“約束好各自手下,別讓我聽到什麽風吹草動。”


    “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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