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澤爾聽到了他的解釋,知道他用的到底是什麽魔法,但她已經不在乎了。


    因為沈眠死了。


    人死不能複生……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點。


    風刃組成一隻尖銳的利爪,一爪將地麵上被割得鮮血淋漓的烏姆布裏爾·夏普抓了起來。血水揮灑出去,甩得到處都是,甚至甩到了海澤爾臉上。


    可她麵不改色,眼睛都沒有多眨一下,隻是從牙縫裏擠出問題:


    “為什麽要控製我?”


    那聲音冷得像發聲者剛從千米海水下遊出,快要結出冰渣。


    烏姆布裏爾狠狠打了個寒顫。


    事已至此,他被嚇得手軟腳軟,一時也顧不得太多,隻盼著自己坦白後能得到些諒解,讓海澤爾念著他們往日的情誼放他一馬,於是竹筒倒豆子般把最近發生的事一股腦講了出來:


    伊蒂絲的新政令、各個城市的局勢變化、他認為這是發展起義軍好時機的想法,以及——


    “愛德華茲,是愛德華茲讓她的人來找我,想要和我、和起義軍達成合作……她說她最近的動作是為了清除一直反對她的頑固的老派貴族,但騎士團被那些家族滲透得很深,她無人可用,所以希望能借助一些外部力量,比如借起義軍的手……”


    “她許諾了很多好處……是我們再地下發展很多年都難以達到的程度!我無法拒絕……況且我覺得愛德華茲和那些貴族正麵撕破臉,正是我們大展拳腳渾水摸魚的好時機。”


    烏姆布裏爾一邊說,一邊透過眼前快要遮擋住視線的血色看向海澤爾。海澤爾下手沒有留情,他失血嚴重,此刻眼前一陣陣發虛,世界都模糊成了搖晃的小色塊。


    然而不出意料,即便視野如此模糊,他也能分辨出海澤爾的臉色絕對不好看。


    烏姆布裏爾艱難咳了幾聲,聲音越發低弱,像是體力耗盡,更像是心虛。


    “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同意……”


    他小心翼翼說著,悄悄觀察著海澤爾,試圖從對方的神情變化中判斷出一點對方的態度。


    但海澤爾隻是跪在地上,緊緊擁抱住她那位普通人室友的屍體,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甚至沒有分給他哪怕一個眼神。


    無奈,他隻得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你肯定不會支持我的做法,甚至一迴來就會全盤推翻我做過的一切。我不想這種事發生,正巧愛德華茲的近侍莉娜帶來了愛德華茲的一種自創魔法,可以通過在魔法師身上栽種能夠不斷吸收魔法師魔力的魔法荊棘,控製被寄生的魔法師。”


    “那種荊棘本來不會要了任何人的命,甚至不會影響你的意識,你能一直保持清醒,隻是不能支配自己體內的魔力,也無法自主行動……我隻是想暫且控製你,直到木已成舟,你不能再否認我決定的發展方針為止。”


    “我是為了起義軍好……屆時你會看到的!並不是隻有你那種一直龜縮潛伏的發展方針才適合我們,起義軍一定會在這次機會中快速發展,比你預期得更早,更好!你不信,但我絕對可以證明給你看,我不是廢物!”


    “本來事情應該這樣發展下去的……不會在這一步有額外傷亡,我是為了所有人好……”


    “我是為了所有人……”


    “啪!”


    一聲悶響打斷了烏姆布裏爾因失血過多而逐漸開始顛三倒四的喃喃自語,他從昏沉中清醒了一點,抬抬沉重的眼皮,就見剛剛還悲痛欲絕跪在不遠處的人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麵前。


    發出聲響的是他落在地上的魔杖——海澤爾一腳踹開了它。


    “不必向我證明任何事,你該證明給自己的心——”


    “你比誰都更清楚,自己究竟是為了大家好,還是僅僅是太渴望權力和這個首領的位置了。我尚且什麽都沒有做,你便如此怕被我阻止……不是明知自己的所作所為早已違背了起義軍建立的初衷嗎?”


    她直直注視著烏姆布裏爾的眼睛,忽而抬手,穿過風爪,卡住了對方的喉嚨。


    “是你背叛了曾經立下誓言為眾人謀生路的夏普,親手殺掉了我可親可敬的同黨與副手。”


    “咳……咕……”


    烏姆布裏爾眼睛一瞬間瞪大,劇烈掙紮起來,更多血從他臉上淌下來,滴落在海澤爾手上——


    但她沒有鬆手:


    “叛徒,你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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