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畫像’嘛,其實不是人畫的,這也確實是屬於西洋玩意兒,但這不是鄭和鄭大人帶迴來的,這個嘛,就是通過光的照應,把人的影子映照到了裏麵變成畫像。”


    “那麽就是說,這是有法力的扁匣子啊。那麽畫像怎麽取出來呢?”小圓子問。


    “呃,畫像,我下次帶過來,現在畫像在這裏麵,拿不出來,我得迴去了才能把畫像拿出來。”


    “那這畫像也太小了吧,就隻能放在掌心裏看?”


    “呃……不會,畫像可以很大,你想多大就多大,哎呀,這個說不明白,反正我下次過來會把從這扁匣子裏取出來的畫像帶給你們。哎呀咱不多說了,都快傍晚了太陽要下山了,我用這扁匣子給你們畫像吧,每個人都有,下一次我把取出來的畫像給你們帶過來就是了。”


    夫人說那怎麽著也要好好畫個像,哆晴提議去室外拍,可以把家裏人都喚過來,因為這是通過光的照應把人影映照到匣子裏麵才能成像,光線越充足的地方,映照出來的畫像就越清晰,所以嘛,這個就簡稱“照相”。


    “哆晴小姐,那這要把畫像從匣子裏取出來應該很貴吧?在我們這裏,請畫師畫個像要二十兩銀子呢,”奶媽提出自己的疑問。


    可是哆晴也不知道在大明朝二十兩銀子相當於2015年的多少人民幣。


    夫人補充道:


    “比如說吧,咱宛府還有個布坊和榨油坊,各請了兩位夥計,我們夥計的工錢是每月一兩銀子。”


    “那……一兩銀子可以買到多少東西?”


    “一兩銀子,當下可以買10鬥米5升油還有5斤肉,足以應付普通百姓家四五口人的口糧了。”


    哆晴相當的驚訝,大明朝末年一兩銀子的購買力居然這麽強大!


    “那畫師一個人的工錢就抵得上至少20戶人家的口糧啊,畫師也太值錢了吧。”


    奶媽說:


    “畫師賺的也是辛苦錢,從小開始學畫到出師,沒有十年八年是學不下來的,畫一個像至少要一個月兩個月說不準呢。”


    果然,無論在哪個時代,吃技術飯的人,保準窮不了、餓不死。


    “那你們這裏畫個像也忒貴了,我們用這個扁匣子照相,取出的畫像,呃……大概就一塊錢一張吧,這個一塊錢呢,就是……呃,怎麽說呢……”


    哆晴絞盡腦汁想用最淺顯的語言表述清楚21世紀10年代的一元人民幣的價值:


    “呃,這麽說吧,在我們那裏,一個人去飯莊吃飯,一碗普通的青菜肉絲麵,大約是15塊錢。也就是說,一碗麵的錢,可以取出來15張畫像甚至更多一些。”


    奶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哎呦喂我的老天爺哎,你們那地方的一碗麵忒貴了吧!”


    “呃!奶媽,不是這樣子的,我的意思是,不是麵貴,是這畫像太便宜啦。”


    宛夫人也覺得不置可否:


    “那照你這麽說,你們那裏隻要有這個扁匣子,就可以當畫師了?每天拿著這個扁匣子對著人照相就可以當畫師賺工錢了?”


    “呃!夫人,不是這樣子的,在我們那裏,每個人都有扁匣子,我們隨時隨地就可照相。”


    清澤小姐也有點疑惑:


    “那是不是你們那裏的人都是畫師,隨時隨地就可以對著人照相賺工錢了?”


    “呃!清澤小姐,不是這樣子的,在我們那裏,既然人人都有扁匣子,既然人人都可以隨時隨地照相,那我們還要請畫師做什麽?我們可以自己給自己照相,就是相當於自己給自己畫像啊,還要畫師做什麽。”


    哆晴解釋得口幹舌燥,眾人還是被繞得雲裏霧裏,畢竟那是差不多四百年後的大時代,大明朝的人又如何能想得明白。


    她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抓緊時間辦正事吧:


    “夫人,要不把家裏人都喚來吧,這照相那麽便宜,沒事,都來照相吧,給每個人都留個畫像,家丁傭人都叫過來。”


    “娘親,如果兄長在的話就好了,咱們可以一起照相,”清澤小姐對夫人說。


    夫人讓奶媽把宛府裏的下人們都喚來:


    “奶媽,要不把常叔他們都叫來,咱們呀,一起照相。”


    再轉身對小圓子說道:


    “小圓子啊,你爹今天在那邊新宅嗎?要不你去把你爹叫來?你和你爹一起照相。”


    奶媽還特地迴自己的房去換了一身幹淨利落無補丁的衣服,還把跟了自己幾十年銀發簪戴上了,她今天白裏透紅粉黛清麗的模樣直把常叔給看愣了,在宛府待了半輩子,頭一次看到這麽漂亮精神的奶媽。


    不多會兒,一眾家丁傭人悉數到場,小圓子叫來了自己的爹,她給哆晴一一做了介紹。


    宛府的主人從來就是善良隨和待下人如親人,所以家丁們也都開朗大方,不是木訥卑微相。


    但是自打老爺去世後再加之時代變革整個大明朝連年有戰走到了風雨飄搖的王朝末日,這也間接導致了宛府的沒落,以前的宛府上上下下有家丁傭人三十多個,如今遣的遣散的散,女仆隻剩了丫鬟流圓子和奶媽,男丁除了管家常叔外,還有年輕兩個馬夫兼巡保,分別叫阿根、阿成,而流圓子的爹是被請來建新宅院的匠人,待宅院完工就會離去。


    所以如今的宛府,總共住了主仆八人,除此之外,還有宛家少爺在衙門當差,每十日歸家休一日。


    夫人也歎可惜了,今天兒子不在,否則一家子就齊活了。


    哆晴說不礙事,以後自己會常來,等宛少爺在家時可以幫他補照相,要照多少是多少。


    男丁們按夫人吩咐從堂屋搬出了兩把椅子,夫人和清澤坐椅子上,流圓子和奶媽各站一邊,男丁和流匠人站後排,大家都是生平頭一次被安排照相,原來還是開開心心的談笑著,但當哆晴舉起手機對著大家,要大家“笑”起來時,所有人麵部僵硬手足無措。


    哆晴放下手機用雙手在自己臉上比劃著給大家示範:


    “來,大家看著我,嘴角往上彎露出牙齒,眼角往下彎,這樣就是微笑的樣子,來,跟著我說‘茄子——’”


    大家照著哆晴的樣子生搬硬拉臉部肌肉,自以為露出了笑臉,訥訥的喊“茄子——”


    其實每個人表情變得相當滑稽可笑。


    哆晴先是鼓著腮幫子憋著笑,待到大家七嘴八舌淩亂喊出“茄子”時她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破了防咯咯咯大笑起來。


    這下子大家也跟著哈哈大笑亂作一團。


    哆晴趁機快速摁下快門,把這歡樂祥和一幕記錄了下來,大家笑聲不斷,哆晴趁機走上前給每一位拍單獨特寫,還不停的鼓勵大家:


    “不要停,就這樣就這樣,想想歡樂的事情,不要停不要動,就這樣就這樣,我的小匣子正在給你們畫像,你們不要動隻管笑就是了……”


    常叔說:


    “我看到陳府老爺70大壽時請的畫師上門幫他畫像,陳老爺是一動不動坐那裏好幾個時辰呢,你這個小匣子畫像怎麽和陳老爺的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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